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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新年快乐,再亲一下


除夕夜的十一点多,道路两旁的居民楼灯火通明,春晚主持人插播广告的声音、节目的背景音乐和小孩的玩闹嬉笑声穿过阳台不断落在街上方。

        从只载着四个人的公共汽车上下车时,司机冲庄时洲和姜玉生随口喊道:“小伙子们,祝你们新的一年顺利脱单,明年带着各自的伴儿看烟花啊!”

        闻言,和他们同乘的一对小情侣在一旁笑出了声。

        姜玉生抓起庄时洲的手晃了两下:“叔叔,您看仔细了,有伴儿。”

        准备发车的司机大叔停在原地傻了两秒后重新喊了起来:“哦,哦~哦!挺好的,也挺好的,有伴儿就好。”

        待公共汽车开走后,庄时洲看向姜玉生:“这么高调?”

        姜玉生:“不可以吗?谈恋爱高调又不犯法。”

        “也是。”庄时洲笑了。

        十二点的烟花秀是榆市几十年的传统节目,除了不想看春晚或逃避亲戚的本市人民外,有不少所在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的外市人也会跑来看。

        市中心的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到处是卖小吃、玩具的商贩,不断有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和人擦肩而过,不时遇见由十几个人组成的浩浩荡荡的家庭队伍。

        榆市最繁华的地段上迎来了一年中最富烟火气息的时刻。

        漫无目的地逛了不知道多久后,庄时洲拿着一杯热烤奶在广场中央的喷泉前停了下来。

        一串串水柱从喷泉中央旋转喷出,池底五颜六色的灯光将水柱染成不同的颜色,水柱时高时低,最高点每隔几分钟出现一次。

        不少人挤在喷泉前拍照,喊话声此起彼伏,四周嘈杂至极。

        姜玉生不得不凑近庄时洲说话:“绕过去吧哥,到另一边看看。”

        这一幕颇为熟悉,庄时洲像是瞬间回到了某个除夕夜,听见疯玩后回到他身边的姜玉生喘着气说:“哥,我们绕过去到那边看看!”

        再回过神来时,庄时洲已经跟着姜玉生走到了喷泉的一侧。

        他手指微曲,点了点姜玉生的手背,对方配合地低下了头:“怎么了哥?”

        “我有时候觉得,”庄时洲莞尔一笑,“做哥哥和做男朋友没太大区别。”

        “是吗?”姜玉生语调上扬。

        他抬手勾住庄时洲的脖颈,倏地吻了下去。

        像是卡着点似的,五光十色的水柱在这一刻飞到了最高点。同时,一道白光撕破黑漆漆的夜空,无数烟花紧随其后在空中被引爆。

        天然的黑色舞台上炸出了“新年快乐”四个字和各色各样的图形。

        “哥,新年快乐。”

        蜻蜓点水的一下后,姜玉生松开庄时洲,黑瞳里深深映照着庄时洲呆滞的模样。

        足足等了五六秒,庄时洲才反应过来要张嘴说点什么。

        “时哥?”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庄时洲下意识转过了头。

        姜玉生期待了半天的话就这么没了。

        他强忍怨气,还没转头就猜到了来人是谁。

        李阙兮,一个一顿火锅让他哥笑了六次、曾经窝在他哥怀里哭、后来还和他哥在西餐厅共进午餐的危险角色。

        往事一一被想起,当打扮精致的李阙兮在庄时洲跟前站定时,姜玉生不自觉地磨了磨后槽牙。

        “好巧啊时哥,”李阙兮把碎发往耳后一捋,“我是应该先说好久不见还是新年快乐?”

        庄时洲温和地笑了下:“都行,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一个女生从李阙兮身后跳了出来,递给她一部手机,随后惊奇地看向庄时洲:“哇,这位帅哥是?”

        李阙兮对那位女生道:“时哥。你之前一直哭着喊着,宁愿换学校实习也要见的那位。”

        女生猛地捂住了李阙兮的嘴巴:“诶?兮兮,那边的臭豆腐好香啊我们去买点吧?走啦走啦。”

        李阙兮说不出话,狼狈地被拽走,中间只能费劲地朝庄时洲挥了挥手当作告别。

        庄时洲也朝她挥了挥手。

        目送着李阙兮离开,他转过身,发现姜玉生还站在原地,只不过侧过了身子。

        他伸手去勾姜玉生的手:“我们——”

        出乎意料的,姜玉生躲开了。

        庄时洲侧身绕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他就把头别开了。

        “怎么了?”庄时洲再次伸手去勾,结果又被躲开了。

        怎么就生气了?他想。

        看姜玉生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庄时洲紧急反思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哪出了问题。

        他开始瞎蒙。

        “其实,哥哥和男朋友区别很大。”

        没反应。

        “我和她只是朋友。”

        还是没反应。

        庄时洲实在想不到别的能说的了,只能小声问道:“再亲一下?”

        这回终于有了动作。

        只不过动作太快,庄时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过去。

        身后,几个小孩穿着溜冰鞋从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疾驰而过,经过时刮起的风冷得让人浑身一抖。

        在寒冷的刺激下,庄时洲忽然想到了什么。

        “新年快乐?”他问,“因为这个,是不是?”

        姜玉生的眼神变了变。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

        刚刚他选择在那样盛大的场景下停下亲吻转而说“新年快乐”,就是因为他想得到庄时洲的第一声“新年快乐”。

        结果还是被别人抢占先机了。

        庄时洲在心里叹了口气:第一声没了就是没了,这要怎么哄?

        几秒后,他灵光乍现,从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他给姜玉生发了条消息。

        【新年快乐!】

        庄时洲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网络和现实是分开的,你还是第一个。”

        姜玉生盯着那条消息思索了几秒,默默牵住了庄时洲:“哦。”

        “笑一笑?”庄时洲感受着手心的温暖,“明天做柠檬酸鱼。”

        姜玉生听话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绕过喷泉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出去了十步,姜玉生突然道:“哥,你刚刚好像说再亲一下?”

        庄时洲:“”

        ——

        烟花炮竹响了一整夜,春节的早上,天还没亮楼下就响起了扫地声。

        掌管一整条街的白姐扫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等天际微微现出一抹金光时,她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不得不靠在一根电线杆旁休息了。

        望着一直延续到街尽头的一片片红色碎屑和黑色灰烬,她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人穿着咖啡色的大衣从街尾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

        走着走着,他忽然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一个红色塑料袋,而后扔进了距离电线杆不远的垃圾桶里。

        由于常年吹风,白姐的眼睛不是很好。她只能眯起眼睛死命盯着那人看,试图看清他的样貌。

        最终,她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不过凭借着对方身上独特的气质成功叫出了他的名字。

        “小时啊!!!”

        庄时洲笑着和她点了点头:“白姐早。”

        白姐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散发出阵阵鱼腥味。

        “起这么早是为了去买鱼啊?”白姐奇道,“过年前怎么不买几条屯家里?”

        庄时洲:“要搬家了,所以没屯。”

        白姐:“啊?怎么突然要搬家了?房子住着太老了?我跟你说啊,搬家不是小事,要从长计议。你在这边住了这么久,工作啊、交际圈啊都在这边,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不就——”

        话说到一半,庄时洲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白姐的劝说。

        他对白姐说了声“不好意思”后才接起了电话。

        李阙兮火急火燎的声音传了出来:“时哥,我好像给你惹祸了。”

        庄时洲问她惹了什么祸。

        “时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阙兮被他一问,莫名又支支吾吾起来。

        庄时洲轻声道:“没事,你说。”

        李阙兮:“昨天在广场,烟花秀开始后,我让我朋友给我拍了张照片凑齐九宫格发朋友圈。我当时为了卡点,没细看就发了出去,今天早上起床看到底下朋友的留言才发现那张照片刚好拍到了那什么。”

        “对不起时哥!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阙兮已经有些哽咽了。

        庄时洲花了点时间才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一时间,他被这个事情的巧合程度惊得哑口无言。

        最要命的是,李阙兮的微信里加了不少办公室的老师,她朋友能发现的,那些老师自然也发现了。

        久久听不到庄时洲的声音,李阙兮再出声时声音都是抖着的:“时哥,对不起,你骂我都可以,别不出声行吗?”

        “不怪你。你知道消息后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感谢。”

        庄时洲语气平淡,像是完全不清楚这件事的后果一样。

        听他这么不着急,李阙兮反倒更着急了。

        “那你工作怎么办啊?”她带着哭腔问。

        像是为了替她解惑似的,下一秒,校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庄时洲只好又接起了校长的电话。

        “庄老师啊。”校长的声音里藏着万般无奈。

        庄时洲:“屈校。”

        “昨晚除夕夜,你可让学校的校领导们一宿不得安宁啊,凌晨三点还有家长给我打投诉电话,说务必要换掉你。”

        这种后果庄时洲刚刚已经想过了,所以他仍旧保持平静。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很抱歉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屈校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我和几位领导昨天晚上已经开过会了。家长给的压力太大,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请庄老师主动辞职了。”

        “你知道的,这不是一般的劣迹,家长们不可能让一个心理有问题的老师去教那些三观尚未形成的孩子。”

        辞职,庄时洲能接受,就算不发生这件事他也是要辞职的,但那句“心理有问题”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屈校,2001年,同性恋已经从我国精神病分类目录中删除。”他语气不卑不亢,“您说我‘心理有问题’,依据是什么?”

        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的白姐听见这话,心里一惊,匆匆绕过庄时洲,继续扫地去了。

        屈校听见庄时洲的问题,干笑了一声:“庄老师,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家长们不认可,再怎么样它也是心理疾病。要是你能让所有有意见的家长认可你,那我没话说。”

        庄时洲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于是直接了当地说:“我下午就到学校递辞职报告。”

        屈校提醒他:“可以。家长们那边选了家长代表,到时候也会到场。”

        “嗯。”

        “你的报告会尽快给你批下来的,到时候还得麻烦你配合一下交接手续。”

        出于礼貌,庄时洲回道:“嗯,劳烦您了。”

        屈校直接挂了电话。

        注意力再次回到现实,庄时洲拎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转身进了居民楼。

        上楼上到一半,手里的手机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第三次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庄时洲脚下不停,垂眸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庄先生。”电话那头的女声听着很客气。

        庄时洲:“你好,请问是?”

        “周满,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溜冰场上见过的。”

        庄时洲记忆力不错,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记得。”

        周满:“您当时拒绝了我,我一直很遗憾。昨天我意外在社交媒体上看见你参加了一场官司的旁听,引起了弹幕不小的轰动。”

        此时,庄时洲正用肩膀把手机抵在耳边,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于是他不大走心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我始终坚信,能红是一些人的命。”周满语气坚定,“而我从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觉得您是有那个命的人。我不相信您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从没想过要回到上流社会去。”

        庄时洲推门的手一顿。

        他想过吗?想过吧?

        不,肯定想过。

        但是

        庄时洲推开门,和刚起床的姜玉生四目相对。

        清晨日辉避过厚重云彩和零散高楼,不远万里地落在了姜玉生的面庞。他眉梢轻扬,冲庄时洲露出一个堪与日月同媲的笑容,嘴角两道浅浅笑涡。

        但是那是以前的事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和爱人过简单生活。”

        庄时洲如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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