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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都是假的


倪玉和姜华年都在饭厅等着了。

        小小的四方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一道道家常小菜凑在一起,也能够成为世间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

        姜玉生自觉低头:“爸,妈,对不起。”

        姜华年仍板着脸:“想通了吗?”

        “嗯,想得很通了,我明天就联系之前谈妥的几个投资人。”

        见儿子态度诚恳,倪玉杵了下丈夫的手臂:“咳咳。”

        姜华年叹了口气,眼角细纹为这声叹息增添了不少沧桑。他年轻的时候跟儿子是交心的朋友,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扮起了严父,教训姜玉生时常训过头。

        久别重逢,父子争吵,他反思时心里也不好过。

        姜华年走到姜玉生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刚刚,爸也有错你能迈出去就好,来吧,吃饭!”

        “你们坐一天火车够累了,赶紧坐下吃吧。”倪玉笑着去拉庄时洲,“来来来,你可有好几年没尝过我做的菜了,看看比以前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庄时洲含笑坐下:“您的手艺从来只有精进的份。”

        倪玉对这夸奖很是受用,笑得眼睛眯缝,满意地盛了一大碗红豆西米露给庄时洲。

        “呐,你爱喝的。”她道。

        庄时洲拿起碗,刚舀起一勺,一个头就凑了过来。

        姜玉生贴着庄时洲,低头含住了那勺西米露。

        客厅短暂的安静了两秒后,倪玉意味深长道:“姜玉生。”

        姜玉生茫然地抬头,环视四周后问:“怎么都盯着我看?”

        倪玉颇为感叹地坐下:“以前你这样,我和你爸都以为你只是比较黏小时,现在回过头来看,是我们大意了啊。”

        姜华年贴心地给老婆盛了勺汤,接着贴心地给还在迷茫中的姜玉生解惑:“你妈的意思是,要是我们早察觉你对小时不怀好意,也许就不会出现猪拱白菜的场景了。”

        一旁的倪玉赞许地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不怀好意’和‘猪拱白菜’啊?”姜玉生愤愤不平,“我有那么不堪吗?”

        倪玉给他夹了块鱼肉:“那倒也没有,你毕竟是我儿子,就是比起小时比较凑合而已。”

        行吧,输给他哥也不亏。姜玉生闷闷地想。

        就在他情绪低落,百无聊赖地拨弄碗里的鱼肉时,一旁的庄时洲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背。

        “别丧。”洁白的灯光下,庄时洲的眉眼似乎被渡了层光,犹如上仙下凡。

        行吧,败给他哥真的不亏!姜玉生忽然又兴奋地想。

        ——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聊家常、聊事业、聊世界变化中途,姜华年去拿了几罐啤酒下菜。

        人乘酒性,庄时洲没忍住喝了半罐。

        那啤酒淡得和水似的,半罐下肚,他却觉得有点晕。

        知道自己酒量差到极点,他没有硬撑,提前离席去洗了个澡。热腾腾的水汽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加重了他的睡意。

        庄时洲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倪玉正在收拾碗筷,他走过去问了句:“倪姨,要帮忙吗?”

        倪玉头也不抬地用手肘把他推开:“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了。”

        说着,她抬头观察了一下庄时洲,更加坚定地摇了摇头:“刚刚没照着镜子?你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是不是不舒服?客房的床铺已经铺好了,你要不先去睡吧?”

        庄时洲确实觉得眼皮沉得过分,他点了点头,凭着本能摸进客房瘫到了床上。

        头发还是湿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水珠滑过的地方一阵酥痒。

        他觉得很不舒服,想擦一擦,身子却沉得抬都抬不起来,大概是又生病了。

        ——忘我地工作带给他的除了胃病,还有极差的免疫力。

        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捞了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看清是姜玉生后又闭了回去。

        “哥,你脸怎么这么白?”姜玉生和他贴了贴额头,“凉的,不是发烧。”

        庄时洲往他身上靠了靠:“头晕。”

        姜玉生:“那估计是今晚在阳台吹着了,我去给你拿药?”

        庄时洲松开了他。

        片刻后,屋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庄时洲疲惫地睁开眼,发现倪玉和姜华年也跟在了姜玉生的后面。

        “好好的怎么就头晕了?”倪玉着急地问。

        姜玉生边给庄时洲灌药边答道:“在阳台站着的时候吹着了。这几年哥没怎么注意身体,体弱,容易病。”

        “唉,”姜华年道,“头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我去把你被子枕头搬过来,你今晚在这照顾小时吧。”

        东西很快被搬了过来。

        倪玉注意到庄时洲的头发还没干,拿了吹风机过来想帮他吹。

        “我来,”庄时洲拿过吹风机,“给你们添麻烦了。”

        倪玉摆摆手:“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见没什么能干的了,两位长辈观察了一会,就回房睡觉了。

        房门一关,姜玉生就拿过了庄时洲手里的吹风机:“举着酸,我来吧。”

        他一手拿吹风机,一手探入庄时洲的发间来回拨。

        柔软的指尖扫过敏感的头皮和脖颈,温热的风拂过全身,在心理上缓解了不少庄时洲的头痛。

        “娇气。”他有了点精力后叹道。

        姜玉生神情专注:“慢慢补,养好了就不娇气了。”

        吹完头发,庄时洲躺到了床上,痛意使他保持眉头紧皱。

        姜玉生悄悄把手覆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又轻又慢地按了起来。

        “有没有舒服点?”他问,“要不我改天去找人学学怎么按?药物副作用大,我不想你吃那么多。”

        庄时洲忽然睁开了眼。

        没说话,就静静地盯着姜玉生看。

        “怎么了?”姜玉生好奇地问。

        庄时洲再次闭上了眼,沉默着没说话。

        他拼命地忍,拼命地忍,但最终还是有一滴泪珠从他的右眼角滑落了下来碰到了姜玉生的掌心。

        眨眼化开。

        姜玉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哭了?太痛了吗?还是我按痛了?”

        庄时洲勾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带着哽咽道:“我骗你的,其实我还是怕。我怕是假的,那么多年,每次醒来都是假的太不真实了,真的不真实”

        他说得不知所云,姜玉生却立马反应了过来。一瞬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每次生病,庄时洲就会变得很脆弱,像一个玻璃瓶一样,一望到底的同时也变得容易碎裂。

        这种脆弱,是数年如一日的彷徨不安堆积而成的,短时间内无法根治。

        所以姜玉生想了很久,最后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庄时洲,无声地告诉他:

        是真的,我就在这,以后会永远在这。

        ——

        天刚亮,庄时洲悠悠转醒。

        姜玉生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搭在他身上。

        淡淡的晨光照着姜玉生的侧脸,他睡容平静,眉眼间除了十足的少年气息外,还有淡淡的沉稳。

        庄时洲端详了这张脸好一会才小心推开身上的手,无声无息地出了房间。

        他昨天睡得最早,家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醒了。

        倪玉早早帮他备好了洗漱用品,收拾干净自己后,庄时洲无聊地在客厅里来回转悠了几圈。

        他正想着要不要去准备点早餐,客厅里的门铃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庄时洲生怕吵醒谁,动作迅速地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人,看起来和姜玉生差不多大,长相周正带点狂劲,手里拖着个行李箱。

        来人看见庄时洲,愣了下:“这不是姜玉生家吗?”

        “是,你是?”

        来人介绍道:“张世须,姜玉生哥们。那什么,你是?”

        庄时洲侧过身给他让出了进门的位置:“哥哥。玉生在睡觉,姜叔倪姨也是,你先进来坐。”

        张世须原本要踏进门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他狐疑道:“哥哥?姜玉生没有哥哥啊。”

        下一秒,他又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了庄时洲好几圈,语气带着敌意:“你到底是哪位?”

        怕给姜玉生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庄时洲不好说实话。他熟练地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不是亲哥哥。”

        “不是亲哥哥哦!”张世须皱着眉头想了几秒,恍然大悟,“‘时哥’是吧?姜玉生提过挺多次的。”

        他放下心来进了门,自来熟地开始拉话题:“诶,时哥,你不是常住榆市吗?到座江来旅游还是怎么?”

        庄时洲;“”时哥?

        他上次觉得这称呼很奇怪还是因为李阙兮。

        独自尴尬到极点的时刻,救星姜玉生睡眼惺忪地出现了。

        他看见张世须,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卧槽。”

        张世须回敬:“卧槽?卧槽!!!”

        这两声“卧槽”含义过于丰富,不过在细品前,姜玉生选择了一把捂住张世须的嘴巴,然后讪讪地望向庄时洲:“哥。”

        庄时洲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实关于用语文明这件事,他从来没对姜玉生有过什么要求,在他面前不说脏话,是姜玉生自己立的规矩。

        姜玉生当时的原话是这样:“时哥,你好像每次听到脏话都会皱眉头,我以后还是不在你面前说脏话了。”

        然后就真的一直注意到了现在。

        张世须不知道这破规矩,知道也不想遵守。他一把扒拉开姜玉生的手,一边嘴里“卧槽”个不停,一边在姜玉生的肩膀胸膛各处来回拍拍打打。

        庄时洲迷茫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过来了?”姜玉生问。

        “嘿,”张世须低声喊道,“那投资人都是我谈妥的,我不得过来?再说了,生意场上那些事你会吗?熟吗?别的不说,你连捧人都不知道从哪捧起。”

        “确实。”姜玉生不以为意,平淡的语气下藏了几分傲气。

        这时门铃又响,原来倪玉和姜华年早就醒了,在楼下买了早餐回来。他们见到张世须,有些惊喜地聊了两句。

        倪玉问:“你妈妈怎么样啦?”

        “谢阿姨关心,病情已经稳定了。她一听说玉生打算重新开始,连轰带赶的,非得让我连夜过来!”

        “那就好。”倪玉笑了两声,转头看见庄时洲,立马忧心起来,“昨天晚上没事吧?我们还拎了点药回来,要不要吃?”

        姜华年也上前一步:“要是很不舒服,就再躺会,别硬撑啊。”

        说着就要把庄时洲送回房间。

        姜玉生赶紧给拦住了:“不行,先把东西吃了再说,不然又得胃痛。”

        他从一大堆油条包子豆浆里掏出了一个豆沙包,撕了底下的蒸笼纸后送到了庄时洲的嘴边。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豆沙包不停冒着热气。

        庄时洲僵硬抬手,捏住了那个包子的一角。

        全家除了姜玉生以外的人,都用余光看清了张世须那张得比包子还大的嘴。

        倪玉和姜华年对视一眼,用眼神感慨道:咱儿子谈起恋爱来是真不见外啊。

        张世须瞅准机会把姜玉生拽到了一边。

        “不是,他真不是你亲哥?不对,亲哥也不用这样吧?他那手好好的不能自己吃吗?”

        “叔叔阿姨我不了解,”张世须小嘴一张一合,语速飞快,“但我还真没见过你对谁体贴成这样。还亲自喂东西啊我靠,你对陈洛都不这样吧?”

        姜玉生微微皱眉:“他跟陈洛不是一个概念。”

        “那当然了!”张世须差点一嗓子嚎出来,“你跟陈洛是处对象,你跟你哥肯定不是啊。那要是,那不,那不乱/伦了吗?”

        “又不是亲的,乱——”

        反驳到一半,姜玉生忽然回过味来了。

        他顿了两秒,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我哥,怎么跟你介绍自己的?”

        张世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还能怎么介绍?哥哥啊。你以前不也是这么介绍的?哥哥,邻居家的哥哥,对你非常非常好的邻居家的哥哥。”

        “哦。”姜玉生垂下头。

        张世须彻底懵了。

        难道不是吗?!!

        听了全过程的倪玉靠在姜华年身上笑得难以自拔。

        察觉到他妈的笑意,姜玉生忍不住扭头,发现庄时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阳台去了,手里捏着的那个包子还一口未动。

        他径直走了过去。

        庄时洲在打电话,他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麻烦您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语气却很怪异。

        既冰冷没什么温度,又好似正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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