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道秘辛！

即便方才意识沉沦在那所谓的‘大破灭真意’之中良久，但云飞扬除了感觉到那股横扫无敌，破灭万千星辰的宏伟之外，真是再没有半分感悟。

是以即便在最后时刻，意识粉碎交杂在那意境之中，现在仍能清楚的回想起那种完全无法言喻，完全无法用任何形式表达出来的感觉，但真要说悟，他却半点不敢夸口。

悟之一字，绝非是你知道了，而是你懂了。

所谓知行合一，若只是知道，却做不到，那绝不叫悟。唯有真正的懂得其中道理，明白其中玄奥，能够将之重现出来，方才能算是悟。

方才的一瞬间，云飞扬也想过，既然眼前这人开口询问，定然是无法知晓他自己到底有没有领悟。若是夸口，想来也是无妨。

但世间之事，但凡稍有谎言欺瞒，日后所有的一切，便将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眼前这人看似毫无敌意，但他先是将申屠掠了进来，随后又在云飞扬面前表现出诸般怪异，喜怒无常。难道就单纯的只是让他们归墟一日游？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是以云飞扬判断，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人，或者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借用了申屠的肉身与他交流，极有可能，便是要他做些什么。

而这件事情，绝对与方才的‘大破灭真意’关系极大。若是他傻乎乎的说一句‘悟了’，到时候人家将事情说出来，他却办不到，岂非仍是个死？

横竖都是要动手，云飞扬是称王一方的人物，一言可定千万人生死，又怎么甘心为了那虚无缥缈甚至根本不会存在的生机而说谎呢？

三神兽一召即出，护在身周，云飞扬便已然是做好了一场大战的准备。哪怕眼前这人是能虚空造物的无上巨擘，他也宁愿战死。

‘申屠’见云飞扬猛然起身，青龙、玄武凝现而出，一时竟然忘了之前他所问得‘大破灭真意’如何，反而是对这三只神兽大感兴趣。

“你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竟有这样的玄妙？”

云飞扬见他又变了脸色，好奇宝宝似得打量着三神兽，嘴角不禁抽抽了几下。

这人实在是怪异，初时气度俨然，而后爽朗大方，之后却又煞气森然，如今更是露出小儿状来，实在是捉摸不定。

只眼下见他还不曾有动手的样子，云飞扬便也不敢不答，毕竟这个人可是能将冥书变成‘死书’，老老实实躺在案上不敢动作的强人，非是逼不得已，云飞扬绝不想与之动手。

“我先得阎皇传承，再取冥河大法，如今这功法，却是我自创而出的。”云飞扬老老实实将自己功法来历说了出来，却见‘申屠’立时拍案而起！

“好小子！阎罗的功法不必说，虽然直通帝君，但却也没有这样的神妙。那冥河更是个废物，若非是我赐下的功法，他连化形都难。单凭这两样东西，你便能创出这等妙法来，当真是了不起！”

‘申屠’这番惊叹，让云飞扬又是一惊，随即便又见他垮下脸来：“既有这般天才，怎么又丝毫不曾悟到‘大破灭真意’呢？不可能啊……”

反正对于眼前这人的诸般转变，云飞扬已经是丝毫不觉惊奇了。他变脸速度之快，当真便如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全然没有半分定性。

不过眼下，云飞扬却是没有一点心思管他，只因这个人所说的诸般，实在是让云飞扬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叫‘阎罗的功法自不必说’？！什么叫没有他赐下的功法，阿鼻王冥河连化形都难？！

天！这到底是个怪物啊！

冥河，乃是南疆再南，那无边血海之灵化生。天生神灵是也，诞生之日便得天道赐下天书，修炼有成，便即化形而出，更将整个血海练就四亿八千万枚血神子，端的是盖世巨擘！

阎罗自更不需多提，连天道都能直接打碎的绝世猛人！

这两个人，虽然仍有高低之分，但客观上来说，哪一个都是威压诸天的绝世强者。可在‘申屠’话中，这两人却也不过如此。

反而是稀里糊涂创出功法，练就这三大神兽的云飞扬，更加令他惊讶。

云飞扬向来不曾怕过谁，可现在却也心生畏惧。不是因为眼前这人的修为法力，而是他的口气，实在是大得吓人！

若他所言不虚，那就更可怕了！因为赐给冥河功法的，乃是天道！

嘶！

一念及此，云飞扬寒毛乍起，浑身骤寒！

“你……你是天道化身！”云飞扬极少见的结巴了，不过却也怪不得他，任谁亲眼见到天道化身，只怕也只会比他更加惊恐！

自见到云飞扬以来，‘申屠’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惊恐，狡黠一笑，将冥书拿在手中，手掌轻轻抚过冥书上的血眼，阴笑道：“小子终于开悟了。不错，本座就是天道！”

“可……怎么……你不是被阎罗……”听得眼前这人自认身份，云飞扬着实是再说不出囫囵话来。

‘申屠’神色一暗，颇有些憾色，道：

“你想说天道不是被阎罗打散了？呵，阎罗尚未登临帝君之时，便在我这里悟道，怎么可能将我打散。不怕告诉你，我虽是天道，但却是上古天道。阎罗打散的，却是太古天道。”

云飞扬在见到阎罗遗诏之后，便已然猜测天道生出了意识，却不曾想过天道竟然还不止一个！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上古天道’，云飞扬别说结巴，此刻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古天道’见他这般神色，叹息道：“远古、上古之时，我掌天道。但那时却不曾生出灵智……”

本就被惊得合不拢嘴的云飞扬，听完‘上古天道’所言之后，更不知是怎么样的感受。

罡气散去，在三神兽的护卫之下，云飞扬满脑凌乱，好半晌方才定下神来。

按这个‘上古天道’所言，当初仍为天道的它，并没有半分意识，只按照天地意志，执行着天地规则。

只不知道何时，它却忽然发现，它所掌控的天道，有一部分竟然脱离了它的掌控，甚至已经开始蚕食它手中的力量。

其后种种经过，如今的他已是想不起来，总之他就落败了。天道自此被他人所掌。

或许用‘他人’来说并不合适，因为那或许只是一团意识，只是意识觉醒之后，‘上古天道’追忆往昔，却始终认为，那是一个人的意识。

他的落败，直接导致他失去了天道的掌控权，被埋在这阴界的犄角旮旯里。开始整日幻想着要如何才能报仇。

直到有一天，一个毛头小子傻愣愣的闯进了这葬天之地——归墟！

这人想也知道，便是当年威尊无上的阎皇阎罗了！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生灵，‘上古天道’很是兴奋，便在这最后一处受他掌控的地方化形而出。

一番交谈之后，更觉外面的生灵除了力量孱弱之外，其余诸般，俱是比他强了无数倍。若是有他相助，想必夺回天道的掌控权便要简单许多。

当时的阎罗，正自三界游历回来，心中对这个戾气深重的世界已然心生不满，再有‘上古天道’的现身说法，两‘人’一拍即合，开始谋划了起来。

所谋划之事不是旁的，正是立幽冥，建轮回！

只因太古天道意识觉醒，或者说根本就是因为有了意识方才能够执掌天道。在它刻意地操控下，三界内的戾气越来越深重。

天道是天地意志的一部分，真正的天地意志，其实便是万物自然。但觉醒了意识的天道，便生出了取代天地的欲望。

力量不够，它便开始一点点的改变世间规则，让三界杀戮之气深重，无数修士殒命。而它，则能够从本应消散回天地之间的死去修士身上，窃取力量，壮大自身。

天地之间的力量本就是一定的，天道取走一部分，则天地便少了一分，如此此消彼长，终有一日，它能将整个天地炼化。不过时日极长，完全无法用年岁来计。

只可惜，它却碰上了穿越来的阎罗。更可惜的是，还叫阎罗碰上了被它击溃之后埋葬在阴界的上古天道。

阎罗私立幽冥轮回，‘上古天道’本是不愿的。因为一旦轮回功成，那便是他重掌了天道，也再无力量可言。是以当时，他险些便将胆大包天的阎罗直接镇杀在此。

只这时候，他又发现，脱离天道被埋葬在这归墟之后，他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消亡。这种消亡，便如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即便用营养液养活，那终究难逃一死。至于重新接回树上去，更是想也不要想。

由此，便等于将他最后的希望给弄没了。癫狂之下，凝形出来的‘上古天道’直接朝当时在归墟之中的阎罗动手，最后却仍是叫阎罗逃了出去。

阎罗从归墟走出，开始实施自己的幽冥轮回计划。但‘上古天道’，却仍是只能呆在归墟，永无翻身之日。

太古一战，天道被阎罗重创，阴界的这一部分，更是直接被打散。

‘上古天道’趁此机会，用自己为了推翻天道而打造的宝物胚胎保护着自己的一抹灵识，从这归墟逃了出去。

那宝物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在云飞扬气海，如今跟六道轮合为一体的四方铁块！

而更为玄奇便是，‘上古天道’那一抹灵识，竟然化生成了生灵！

无数年下来，因着本身便是‘上古天道’意志，即便没有轮回，它也世世轮转，只每一世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法保留。

至此，想必各位看官也明白，申屠，便是上古天道意志所化！

因为是天道意志，申屠天生便能定人命数，真正的一言出，万法随。也因为是天道所化，申屠出世却是没有任何人，能给他起任何一个名字！

申屠是姓，这还是因为天道意志占了他父母的便宜，他才能有姓……

千万世以来，这抹意识从不曾觉醒，而归墟之内的‘上古天道’，也再没有半分感应。

直到这一世化身申屠，被云飞扬带到了海外。只手摘天，强破天罚之后，归墟之中的‘上古天道’终有感应。

而后申屠唤来的天劫，便就是上古时期的天劫之力！

捋了捋心绪，云飞扬沉声问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天道，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夺舍申屠！”

神兽清啸，杀机陡然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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