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再回首往事如梦
是夜,当肖琳和应凯酣然入梦之后,他们家楼下那只野猫,跨越三个街区,跳过一个铁栅栏,钻进张烟云家所在的小区。
张烟云回到家里,赵成刚问她,“又是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她淡淡地回了句“上课。”
洗完澡,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地蜷缩在被窝里。
赵成刚伸手过来摸了一把,“身上怎么这么凉?”
“外面冷,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赵成刚的手肆意地游走,突然,他停了下来,一把扯开了被子。
原来,他摸到张烟云身上有些异样。
“这个伤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给你留下的?”赵成刚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阴阳怪气地问张烟云。
“我一到春天皮肤就干燥,自己抓出来的伤痕,别看了,快睡吧。”
赵成刚这才关灯睡觉,一会儿工夫,便鼾声雷动。
张烟云却睡不着了,脑子里都是应凯的形象,想象着他回家之后跟肖琳亲热的场景,她的眼睛酸酸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到了枕上。
一只野猫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声音如此凄厉。
“讨厌的东西,叫着这么撩人。”张烟云嘟囔道,她家住的是一楼,她走到窗前,将窗帘扯开一条缝隙,偷眼向外面望去。
窗外,一簇簇的花丛在昏黄的灯光下象一只只盘踞的野兽,时刻准备扑向路人,根本没有野猫的影子。
张烟云回到床上,赵成刚如雷的鼾声今晚显得格外刺耳,她真想拿起一个枕头堵在他的嘴巴上。
这种恶毒的想法吓到了她,她穿上睡衣,抱着枕头,来到了对面的房间。
刚躺下不久,那只夜猫又从阳面房间的窗外,转到阴面,声嘶力竭地嚎叫着。
“这他妈是地狱的声音,世界末日来临也不过如此吧。”
张烟云历来讨厌猫,上朋友家做客,主要是家里养猫的,即使猫咪藏得再好,她也能嗅出那股气味,朋友们都说她是属老鼠的。
张烟云用被子蒙住脑袋,努力想拜托这个恐怖的声音。
野猫的叫声依旧断断续续传来,搅得她心烦意乱,看来,今晚的睡眠是可遇不可求了。
她干脆坐起来,倚着床头发呆,时光似乎在瞬间倒流,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张烟云刚刚21岁,从滨海市艺校毕业已经2年了,依旧没找到一个正经的工作,每天象走马灯一般轮转于几个培教中心,赶上寒暑假的时候,每月能赚个几千块钱,平时赚个一两千就不错了。
因为长相出众,就算是她再怎么矜持,自然也会招蜂引蝶。
围在她周围献殷勤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好色之徒,张烟云并没有发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
张烟云家境不好,母亲没有工作,曾经在街头摆摊卖水果,父亲在一家不景气的企业赚个仨瓜俩枣的养家。
张烟云从小学习不好,但能歌善舞,父亲听从老师的劝告,送她去学习舞蹈。
一家的收入,除去吃喝,剩下的大多交了张烟云舞蹈课的学费。
中学毕业后,张烟云考上了滨海市艺术职业学校。
三年后,张烟云拿着一纸大专文凭四处找工作,处处被拒。
三年来,她做过幼儿园的舞蹈老师,广告公司的前台,培训学校的招生代理……
最后辗转于各个培训机构,当一名舞蹈老师。
就在这一年,一向身体健康的父亲突然晕倒在下班的路上。
经过医院检查,诊断为慢性肾功衰竭尿毒症期,需要肾移植,否则就得长期依靠血液透析。
“肾移植?大夫,需要多少钱?”
“算上后期用药,保守的说30-40万吧。”
别说三四十万,张家连三五万都掏不出来。
张母一夜急白了头,她想将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丈夫,但是配型失败了。
张烟云想,自己和父亲有血缘关系,如果她移植一个肾给父亲,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她把想法一说出来,便遭到父母激烈的反对。
“你还年轻,有着美好的未来,爸爸不能毁了你,反正爸爸已经老了,就听天由命吧。”
张烟云只好到处借钱。
亲戚们也都不富裕,有同情心的呢,就借给她一万两万的,嫌贫爱富的就直接将她赶出了门。
一个远房表哥更是过分,阴阳怪气地打量着她,“烟云,不是哥说你,你是守着小金库哭穷啊。”
张烟云不明就里,表哥继续开导她,“你呀,白瞎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大凡到夜总会里混混,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他的话虽然令张烟云感到气愤,但无疑也给她指引了一条道路。
是啊,矜持有个屁用,没有钱父亲的病就治不好,治不好父亲的病,她的家就散了,连家都没有了,还要脸干什么?
张烟云毅然决然地走进滨海市最大的一家夜总会,成为一名舞女。
这里灯红酒绿,连空气中都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奢靡。
清纯高雅、一尘不染的张烟云很快成为猎艳男人们的目标。
张烟云虽然单纯,但她情商尚可。
慢慢的,她也能辨别出哪个男人是单纯来猎艳的,哪个男人是来解闷的,哪个男人是陪着客户来消费。
夜总会的收入虽然不低,但张烟云守住自己的底线,只做陪酒、伴舞,短期内想要转到三四十万,并非易事。
这一天,夜总会来了两个男人,张烟云一眼就判断出他们应该是刚刚喝完酒,年纪稍长的男子对那位年轻人十分巴结。
年轻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中上,虽然喝了酒,但举止并不轻浮,张烟云猜测,此人不是权二代就是富二代。
舞曲响起来,几位男子争相邀请张烟云跳舞,张烟云都礼貌地拒绝了。
那位年轻的男子独自坐在角落里,郁郁寡欢。
张烟云悄悄走过去,“先生你好,为什么不跳舞?”
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问的是我吗?我不会跳舞。”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谢谢,不用了,你去玩吧。”
在这里,被众多的男子恭维惯了,张烟云对自己的相貌相当自信,而这位男子的眼神灼伤了她的自尊,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张烟云在他身边坐下,“先生好像不高兴。”
“没什么,你去玩你的吧。”
这无疑是在下驱逐令。
张烟云不信邪,她非要洞察一下这位深沉男子的内心世界。
“都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看看舞池里的人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其实他们心里的千疮百孔,只有自己看得见。”
男子不由地多看了她一眼。
“我何尝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出于无奈,谁会到这种地方来,从事这种被人瞧不起的职业?”
“看来小姐有难言之隐?”
“是啊,在这里,人人都戴着一副假面具,还有的人自称是白富美,去他的白富美,真的白富美,谁会来这里干。”
听她这番话,男子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饶有兴趣地想听她说下去。
张烟云从吧台取来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
他摆摆手,“我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小姐也少喝酒,喝多了伤肝。”
“喝多了是伤肝,喝少了是伤感。”
张烟云的话,令男子一愣,然后,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呵呵一笑,“小姐如此年轻,有什么伤心事,需要借酒浇愁?”
张烟云将杯中的酒晃了晃,一仰脖子喝去了大半,用手抹抹猩红的嘴唇,张烟云说道:“有啊,要不怎么能落在这种地方,挣这种钱?”
“小姐,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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