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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奇怪的姨娘


临近年关,侯爷的事务变多,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顾让也是,那天的事情过后就变得很忙。

        沈知知在府上过得自在,练练字画个画看看书什么的。

        她从没用过毛笔字,拿起毛笔有些生疏,腕力不足写的字歪歪扭扭,她便让福苹寻了些碳笔和兄长的字帖过来。

        兄长的字帖写的强劲有力,行云流水,虽不适合女子但是这样便瞧不出太大破绽了,一笔一划的描,还可以静心。

        “小姐拿碳笔做什么?”福苹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几只碳笔,有些疑惑。

        毛笔昂贵,碳笔是穷人家的孩子用来练字的。

        “我曾看到有人用碳笔作画,笔锋清晰,想尝试一下。”沈知知早就想好了借口,福苹才来她身边伺候也不知道她的习惯,上一个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不知为何原身突然就大发她离开了。

        后来侯爷便遣了一个会照顾人的到她身边伺候。

        沈知知前世常年住在病房,能打发时间的只有看书和画画,做些事情总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些。

        那时候她在网上发布一些可爱的漫画作品,还积累的一小批粉丝,那时候她画一下治愈的漫画,拯救自己的同时也想激励和她一样同病魔斗争的人们。

        一张白纸放在她面前,这下倒不知道画什么好了,沈知知想了一会,寥寥几笔,顾让的轮廓就出现在了沈知知的笔下。

        福苹在一旁瞧着都惊讶极了,怎么说呢,就是很像,黑白的线条和水墨画不同,干净利落,明暗分明。

        “小姐画的可是……阿瑾?”福苹有些犹豫。

        “是啊。”沈知知抬头问道:“难道不像?”

        “不是不像,看着像,但是又不太像。”福苹不知道哪里不像。

        纸上的少年笑得春风得意,骑在骏马上奔腾,束发上的飘带随风飞扬,潇洒肆意。

        这是沈知知希望的模样。

        “像的。”沈知知执拗的说。

        她画的认真,就连顾让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都不知道。

        顾让瞥了一眼一旁的福苹,福苹不敢吱声,悄悄的退了出去。

        沈知知正在勾着他的眼睛,顾让的眼睛生的很好看,若是笑起来像一个妖精似的。

        一只碳笔从桌案上滚落在地,地上铺着厚实的毯子,沈知知未曾察觉,顾让弯下腰捡起来,放在沈知知面前。

        “谢谢呀,福……”沈知知抬眼,一时语塞,面前的少年郎穿着一身冷灰色直裰长衫,腰间挂着她送给他的玉佩,一身贵气。

        沈知知当即将桌上的纸叠过,想要遮掩一下,不想顾让抓住了她的手腕,薄唇弯起,“想不到我的容貌既刻在知知心里。”

        那日沈知知逃跑了过后,一闭眼便是坐在顾让身上,少年的手勾着她肚兜上的丝带,时而轻抚她的腰窝,冰凉的薄唇咬着她的锁骨……

        半夜惊醒,不禁唾弃自己,沈知知啊,你脏了!!!

        好几天才平复下来,如今顾让赫然出现在她面前,沈知知满脑子都是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顾让似乎怕小姑娘溜走,有加大了手劲。

        沈知知无法,带着轻微的颤音:“你放开我呀。”

        顾让将她拉在自己怀里,一把抱起放在书桌上,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手臂内侧,逼得她不得不与自己直视。

        沈知知推着顾让的胸口,对他的气息很是排斥,水眸楚楚可怜。

        “躲我?”顾让压抑着眼里的郁色,抿着嘴角。

        “没……没有。”

        两人视线交缠,顾让的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微光,沈知知摸了摸他的眉眼,轻声说:“你别生气。”

        顾让深吸一口气,将小姑娘拥在怀里,轻声说:“别勾奴了。”

        “……”我没有!摔桌!

        沈知知也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可是顾让抱着她,像只大狗狗一样蹭了蹭她的脸颊,倒是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动手动脚。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奴要进宫了,知知。”

        顾让的指尖缠绕这她的青丝,带着缱绻的不舍似的。

        “是吗?”沈知知轻轻的呢喃,这么快呀,书里面可是入春才进的宫呢。

        不对?我不应该知道他进宫啊,沈知知支吾了一下,假装惊讶的继续道:“进宫?你想起来了?”

        这浮夸的演技,让顾让不知如何是好,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没有回答她的话。

        “以后会很忙,见面的时间会很少。”这一世顾廷似乎很急,他不得不把回宫的日程提上。

        沈知知突然有些难过,哑着嗓子道:“不能除夕后走吗?”

        我还想和你一起守岁呢。

        “等宫宴结束才能陪你。”顾让从没这样的感觉,想将她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姑娘今日画了很久,午睡都没睡,如今说了会话倒是不知不觉得睡过去了。

        他将被子盖在小姑娘身上,屋里的炭火烧得足,窗户不能一直关着。

        离开时看见桌案上的画还未完成,他沉默的拂过画上的痕迹,心中轻叹,画的真好。

        可永安侯府的小姐不会作画啊。

        顾让走后的日子过得很快,沈知知一切如常,散步,画画,睡觉,看书。

        朝中局势紧张,三皇子如今这些年一直称病不理朝政,这些日子在朝中独挑大梁受到了不少朝臣的称赞,失踪的七皇子安然无恙的回朝,说是自己死里逃生,皇帝怜悯又体恤他在战场上受伤且战功硕硕赐爵位,封号为璟王。

        永安侯府的危机不知为何就化险为夷了,因为爹爹有意瞒着,等沈知知知道的时候哥哥已经回府了。

        只是哥哥身有傲骨,也不愿再引起皇上猜忌,便辞了官,如今闲赋在家,天天吟诗作画,时常陪沈知知出去逛逛,倒也过得自在。

        这些日子她和张氏走得很近,张氏时常过来探望她,她为人和善,说话温声细语,沈知知也愿意和她打交道,只是哥哥和父亲似乎和她并不亲近。

        但张氏也不在意似的,这个家还是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侯府里她有地位得到尊重,这些似乎就足够了。 张氏送过来两匹上好的云锦,说是入春了便可做新衣裳,可是这云锦怕是在张氏屋里放久了上面又残留了张氏身上的香气,沈知知觉得好看,又喜欢她的味道便将剩余的布料做成了一个娃娃,放在床边。

        顾让已经很久都没出现了,炽手可热的璟王呀,可是京城贵女们的心之所向,那个在她身边的阿瑾就像一场梦一样,那本就不是他该过的生活呀。

        “殿下,福苹姑娘来信了。”高望将手里的信交给了顾让。

        如今顾让身处风口浪尖,皇上将给他爵位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知知每天的生活被事无巨细的写在了纸上。

        顾让眼神暗了暗,脸色越看越黑,这信上写的小姐过得很好,似乎已经把殿下忘了,每天玩雪,逛街,绣花,画画,有时候还会在庭院捉鸟,睡得早,吃得好。

        可怎么越看越高兴不起来呢?

        他冷笑了一声“过得还挺好。”

        一旁的高望迷糊了,这过得好还不行了???

        “属下得知,这侯府的张氏有些蹊跷。”高望决定转移主子的注意力。

        “这张氏昨夜在院里砸了花瓶,说什么死了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属下认为这张氏不似表面上的那么贤良淑德,怕是心中对侯夫人积怨已久。”高望顿了顿,继续道:“属下怕她对沈姑娘不利。”

        “那就盯紧她。”顾让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眼睛带着晦暗不清的冷意,轻声吩咐道。

        沈知知今日和沈煜出门买书,沈知知和沈煜不同,喜欢的都是些奇闻怪谈,这书店极大,正好就将两种书类放到了两个屋子里。

        沈知知陪着沈煜在书海里遨游了一会儿,本来也想来感受一下文化的熏陶,沈知知一字一字的看,又没有解析,看的昏昏入睡。

        瞧着沈煜看的投入,她便悄悄的到了隔间,沈知知一本一本的翻找,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朝背后看又没发现什么。

        “有人在吗?”沈知知轻声问。

        窸窸窣窣的响声让沈知知都快屏住呼吸了,她一步步的往后退了些许,正想往沈煜那边跑,不想被一直手臂环住了腰肢,一直手捂住口鼻。

        沈知知慌神了,挣扎不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知知真是好兴致。”喑哑的嗓音在沈知知耳边响起,手臂又紧了紧。

        “知知别叫,我便放手好不好?”

        沈知知乖乖的点点头,等捂在嘴上的手一松,沈知知便凶猛的朝上面使劲的咬了一口!

        让他吓唬人!

        眼前的人倒是一动不动,任她咬着,沈知知也不敢太使劲,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像石头似的。”

        他白皙的手掌上闪着剔透的光,微微泛红的牙印烙在上面,还带着她唇上的口脂,沈知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掏出自己的手帕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你最近不应该很忙吗?”达州贪墨案牵扯人数众多,如今这案子落在他的头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她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华,顾让瞧不见她的眼睛,猛地勾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眸子。

        “听说你近日总是心悸。”顾让瞧着沈知知的小脸是有些发白。

        沈知知当即觉得不对:“你听谁说的?”

        沈知知得知他的消息都是从父亲和哥哥嘴巴里,要么就是外头的乱七八糟的谣言,这不公平。

        顾让不语,继续嘱咐道“张氏有些不对,你别和她走太近。”

        “她是有些奇怪。”沈知知说不上哪里奇怪,“她很香。”

        “香?”

        “嗯嗯,但是她不用香料,而且好像就我闻得出来似的。”她以为自己鼻子敏感,不当回事,但是如今顾让提起来,便说了出来。

        “是不是我鼻子的问题呀,我对味道本来就很敏感。”

        “我去查一下。”顾让轻声道,若是她真的动了什么手脚,他眼底翻起杀意,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小姑娘带着水渍的红唇,带着冰凉的指腹轻轻地拭去。

        沈知知瞧着都有些怂了。

        满脸都写着:你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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