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礼物 入局
屋子里面燃烧的蜡烛兵乓作响,扰的沈知知一下回了神。
眼前的少年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侧脸精致白皙,原本锋利的下颚在暖黄的烛光下柔和了许多,如枯木般死寂的眸子如今正看着她,眉眼间不见阴郁冷清,倒是平添了许多烟火气。
像个人了。
沈知知有些不适应了,战略性的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很严肃的跟他说“你不要笑的这么好看。”
“……”
顾让略微一怔,正想说什么,面前的小姑娘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我这记性!你等我一下。”
黝黑的瞳孔透着亮光,神神秘秘的从床头的小柜里拿出一个锦盒。
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身后,笨拙又可爱,让顾让呼吸一滞,连带的握拳的手心都有了黏腻的湿润感。
沈知知将那松竹花样的锦盒打开,里头是一枚青色玉佩,雕工精致。
“你瞧,我想了好久花样呢,想来想去还是黑猫有意思,还可以辟邪,而且不仔细看像一只猛兽,张牙舞爪。”沈知知献宝似的拿出来。
顾让眼睫微动,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华,抿了抿嘴角,静静的听着沈知知的糯言软语。
“背面刻了一个瑾字,这店家可真是名不虚传,刻的真好看。”沈知知拎起来,上好的玉料透过烛光温润如脂,好看极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沈知知抓住顾让的手,将握拳的手心掰开,像是要把他的心给摊开似的。
玉佩放入了他的手心,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一点一点的透过他的心房,他听见小姑娘兴奋的说:“这块玉可暖和了,掌柜的还不愿意卖给我呢。”
幸好我是个富婆。
顾让轻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声音很轻,但是两人离得近,沈知知听在耳朵里,有些愣神,不自觉地回答道:“我要你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要不然,奴就从了知知吧。”顾让轻声呢喃,将沈知知一把揽过她的腰,转眼便在坐在他的腿上,黑发拂过他的手背,带着丝丝痒意,勾的他的心都颤了颤。
沈知知的眼睛像失措的小鹿一般,呼吸交缠,耳垂上的红玛瑙镶银耳坠微微晃动,顾让贴近她的颈脖,腰上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肢,微微发烫的气息扰的沈知知的脸颊都红了。
小手推拒了一下少年的胸口,“倒也……倒也不必以身相许哈。”
轻微的推拒让顾让眼神暗了暗,他薄唇亲了亲小姑娘羞的粉红的美颈,声音喑哑又蛊惑:“知知不喜欢阿瑾吗?”
冰凉又灼热的触感让小姑娘的眼睫颤了颤,面前的少年像对待珍宝似的将她圈在怀里,眼眸里带着疯魔,他亲了亲沈知知的耳垂,喃喃的在她耳边说:“但是奴好像喜欢知知呢。”
沈知知不知该如何作答,水盈盈的眸子被顾让勾着,她力气小,但是理智让她开口,“你不会喜欢我的。”
她很笃定。
笃定到顾让微微一愣,眼前的小姑娘眼神带着胆怯,微微泛红的眼尾和鼻头透着委屈,凌乱的发丝控诉他逾矩。
眼前的少年很近,近到她能看见顾让猩红的眸子里倒影出自己的影子,她有些害怕这样的顾让,有些失控。
沈知知以为自己能救顾让,她以为顾让会有自己路要走的,江山也好,美人也罢,她从没想过自己能陪顾让一直走。
她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从小就是乖乖女,若不是因为生病,她应该会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和老实且有担当的男生结婚生子,度过平凡的一生。
现在也是。
顾让这样阴郁又绚烂的男子,她从没想过,她爱他有血有肉,爱他命运不公仍然愤然反抗,爱他智慧和精明,可从没想过爱上他。
顾让像是惩罚小姑娘说的如此笃定,面容黑沉有些不高兴的凑近了小姑娘的唇瓣处留下了淡淡的牙印。
“知道我是谁吧。”他眼眸里带着浓重的欲色,殷红的薄唇舔了舔小姑娘的口脂,说的缓慢又肯定。
顾让从不信神佛,上一世他受制于天道,然后重生,如今面前的这个小人儿,他竟然有些信了。
他一直怀疑这个芯子里根本不是原来的侯府小姐,可是是谁呢。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那时常怜悯又疼惜的表情,让他隐隐感觉到沈知知或许知道他的前世。
她嗜甜怕苦,可是据他所知原来的沈知知因为常年喝药已经不怕苦了,常年困在院子里,因为封闭和病痛她甚至想要轻生。
可是他认识的知知,就像生活在温室里的娇花,眼神里闪着细碎的光,时常会说一些大胆的话却又怂的躲进自己壳子里,逗一下就脸红得紧,会偷偷看他,她或许都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像在仰望一个不可亵渎的神明,崇拜又虔诚。
他这么一个脏的被自己都唾弃的人,他早就不是神明了,他是从地狱回来索命的罗刹。
可是为什么呢?
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但是他肯定沈知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她以为她有所图,可是他等,等来的是“等你恢复记忆”。
是啊,她什么都不缺。
若是,若是自己走了,她或许会被嫁给一户门当户对的丈夫吧,会软软糯糯的叫他夫君,会用闪着光华的眸子瞧着他,会央他给她买冰糖葫芦吧……
沈知知被亲懵了,她前世连恋爱都没谈,这辈子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亲了,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纸片人顾让?!
她被亲的手脚发软,软绵绵的靠在顾让的怀里,没听清顾让在说什么,声音轻细,眉头微撅:“你别咬我呀。”
“知知呀,喜欢奴吧。”顾让握住沈知知的小手,软软糯糯的十指相扣。
沈知知觉得现在顾让像只小狗一样抱着自己贴贴,如今顾让还未回朝,故事没完全开始,顾让现在喜欢她可能完全是来自剧情,若是按照原剧情顾让应该喜欢上玉釉良的,只是如今人换成她了。
等他回去了便不会记得她了,沈知知心里的算盘打的霹雳乓啷的响,本来摇摇欲坠的心房又被筑起一道城墙。
“我要考虑一下,你快松开我。”沈知知轻轻的推着顾让的衣襟。
顾让的眼神暗了暗,是不该逼急了,他克制的吻了吻沈知知的嘴角,“小骗子。”
随后松开了沈知知的腰,沈知知一下就从顾让的怀里跳出来,随后便冲了出去,气都不带喘的。
福苹在门外踱步,高望吩咐说让她别进去,她也不敢进去了,听着里头的动静,自家小姐嘤嘤的叫声,听着有点不对劲,怎么听都有点勾人呢?
沈知知羞红着脸跑出去,福苹也顾不得其他,忙跟在身后。
顾让的身上还残留着沈知知留在他身上的温度。
高望进屋便瞧见主子面无表情的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他垂首不敢多看。
“主子,三皇子他似乎想和侯府结亲。”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目光凛冽,像是要把高望给活剐了一般。
如今沈煜本是去查达州贪墨案,不知何人造谣说沈煜到了达州不仅没有查案还和当地的官员一起歌舞升平,皇帝大怒,当即遣沈煜回京,如今怕是在路上了。
在永安侯脑袋上动刀子,看来此人有十足的把握,本来顾让还不解,到底是为了什么,怕是三哥想通过此案和永安侯接亲,毕竟比起丞相,永安侯手里的兵权更是令人觊觎。
“今日三殿下偷偷寄给沈小姐一封信。”高望将怀里的信递给顾让。
信里说,沈煜之事可解,上面还画了沈知知在益福居掉落的碎玉落珠耳坠。
若是沈知知拿在手上必定会知道沈煜的事情,到时候情急赴约,被人知道了便说永安侯的小姐和三殿下有私情。
更何况她的耳坠还在他手上,到时候更是说不清。
沈知知对自己已在别人局中浑然不知。
顾让薄唇抿着,毫无血色,凤眼阴郁深沉。
高望跟着顾让多年一瞧便知道这是很不高兴,他大气都不敢出,这一跟沈姑娘沾边的事情,主子就跟踩了尾巴都猫似的。
顾让想起在侯爷书房中的事情了。
“不知七殿下藏在我女儿身旁意欲何为?”永安侯眼神锋利,掌心中凝聚的内力尽数冲向顾让,杀气腾腾。
顾让闪身躲过,握住永安侯的手臂:“ 侯爷别动怒,知知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埋怨我了。” 听听!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嚣张!
“我自己闺女担心我关你屁事!”
“侯爷不若担心一下世子的安危。”
“我的儿子我信他!”侯爷拍了一下桌案,怒气冲冲。
顾让倒也不急,端起茶盏给自己沏了一杯,“皇上多疑,侯爷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永安侯手握兵权,对皇上忠心耿耿,可是这些年皇帝年纪大了,越发多疑,如今的永安侯府也是谨言慎行,不想这次居然被人如此造谣,虽不及伤及永安侯的根基,但是这等平白无故的谣言怕是皇帝对付他的第一步。
“达州贪墨想必世子已经查到了些思绪,如今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只需要把案子的结果查出来便可。”顾让将一叠账本放在了桌上,意图明显。
“你想要什么?”永安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你想要知知?做梦!”
随后将那账本挥到了地上,如今永安侯也不至于让人欺负到如此地步!
顾让眼神微敛,将账本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轻笑道:“知知不是我用了交易的物品,我也不需要侯爷做什么,只盼着侯爷日后能在顾某需要时助一臂之力即可。”
眼前的人城府深厚,如今迫在眉睫,可是……
顾让回神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眼神阴鸷,他以为是皇上想借顾廷的手扳倒永安侯,没想到是顾廷想顺着皇上的意打压永安侯顺道将永安侯的兵权收入囊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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