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武昭仪暴病荣芳斋
祁连王子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里直犯恶心。眼看郡主又拿起一只杯子给自己也弄了一大杯。祁连王子眼看着一杯鲜红腥膻的兔子血递了过来。
郡主很热情的看着祁连王子。祁连王子边摆手边往后退,脸色煞白,强忍着恶心说道:“想不到郡主如此雅兴,小王不敢苟同。”
郡主还是笑嘻嘻的让着,说道:“别怕,可好喝了,你看阿九也喜欢呢。”说着看向阿九。
众目睽睽之下,九公子接过郡主手里的兔子,当真也给自己挤了一杯鲜血,端起来一饮而尽。
祁连王子终于明白了,早就听说这九公子是什么屠黎灵主,是个妖邪之人,练的都是些邪魔妖术。面相就不说了,整个人都透着阴邪之气,果然是个妖物,郡主怕是被他已经带入邪道了。
想到此处,看着郡主递到跟前的满杯鲜红之物,眼珠外翻,实在要吐出来了,这大殿里,众目睽睽之下,顾不得许多,一路捂着嘴跑了出去。
祁连使臣和一干侍从见王子跑了,也都跟着追了出去。郡主看着跑出去的众人,跳到大殿中间,朝祁连王子的背影喊道:“王子殿下,你不是来提亲吗?怎么走了?”
那祁连王子听了,又惊又吓,想自己色迷心窍,差点娶个嗜血的妖邪之物,这光天化日,喝的是活物之血,背地里,说不定还喝人血呢。要是哪天兽性大发,对自己下手怎么办?岂不是弄了个吸血妖物在枕边,想到此处,心中后怕不止。
正想张嘴说话,不想一个忍不住,喷吐出来。虽然已在大殿之外,但众人还都是嗤之以鼻,窃笑不止。
郡主和九公子算是把祁连王子恶心透了,不顾众人劝阻挽留,连夜便告辞回祁连了。华原见留不住,便将那把有定情之意的弯刀还了回去。祁连王子也没推辞,收了便马上领着人跑了。
这边众人不明就里,也都好奇郡主怎么会喝生血,都和祁连王子的心思差不多,以为是受九公子影响。
华原也有几个老臣虽没像祁连王子那样吐着跑出去,但也被恶心的差不多了,面对着满席佳肴都没了胃口。
皇上也是同样心思,指着郡主说道:“你!你们!”
郡主看着众人向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回到桌子旁,提起那只兔子,从兔子划开的脖颈处揪出一只军用水袋,举着让众人看了看,说道:“假的!”
说着又斟满一杯,递交给王公公转呈了皇上,皇上满脸不信任,先闻了闻,才尝了一小口,喝完笑了,对眼睁睁等结果的众人说道:“番茄汁!”说完指着郡主大笑起来:“你这丫头!”
众人恍然大悟,满堂哄笑。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宫里乃至整个京师,都以郡主和屠黎灵主戏耍祁连王子之事作为豪门聚会之时化解各种景况的话题,无伤大雅,不失华原风范,又是皇族中的喜乐之事。如两人刚刚相见不认识之时,可以说,兄台可听说皇族中一新闻逸事,便打开了话题,有了下文可聊。如果进入一尴尬无语之时,又可以提议说道,贤弟可知道近日那祁连王子匆忙回国之事,又有了几盏茶的言语交谈。尤其后宫,阶级森严,勾心斗角,每每提起此事都能融和各种景况,满堂欢喜,屡试不爽。又加上郡主宫中都相识,京师里长大,众人也都知晓,弄的人人都跟提起自家那丫头一样,惬意之中带着宠溺骄傲之情,看,这就是我们华原的郡主!
那日散后,众人离去,林子聪难得入宫,拜见完皇后,便借机同暮阳一起作伴告退。二人出了坤宫,林子聪出宫要朝东走,而暮阳回余辉宅却要朝西走,二人身旁处处是来往的宫人,一路走来,都没有言语。
林子聪转身打恭道:“殿下,在下告辞。”说完低着头并未敢直视暮阳王子。
“林公子,你我同窗之谊,分别多日,今儿若不着急,可否到余辉宅一坐,相互讨论一下学业,或可有助进益。”
“承蒙殿下不弃,在下遵命。”林子聪道。
二人这才相视对方,会心一笑,正打算朝余辉宅走去,却有一宫人走到暮阳王子身边,低头奏道:“四殿下,昭仪娘娘请殿下去荣芳阁走一趟。”
暮阳听了,对那小太监说道:“娘娘见我,可还要紧,这里林公子造访,可否容我稍后前去?”
那小太监听了,十分着急的说道:“哎,殿下,这,娘娘她好像病情又重了,刚好像吐血了、、、、、、、”
暮阳听了,大惊。
“娘娘有恙,殿下还是快去吧。我改日再来便是。”林子聪听了催促道。
暮阳一脸沉重,对林子聪点点头,顾不得许多,转身随那小太监朝荣芳阁疾走而去。
林子聪望着暮阳匆匆远去的背影,一直到转弯处消失不见,才提步朝宫外走去。
暮阳边走边问那小太监,“娘娘前些时日已经大好了,今日为何忽然犯病,还如此严重?”
“奴才也不知道啊,娘娘早上还好好的,好好的,就中午起来,刚起时说有些胸闷恶心,不想一阵干呕,竟然,竟然、、、、、、”暮阳步伐极快,那小太监小跑着紧能跟上,本就累,一说话,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可请了太医?”暮阳不等说完,打断又问道。
“请了,好几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答道。
等到了荣芳宅,一片寂静无声,暮阳一阵心惊,顾不得宫规礼仪,狂跑起来,一路乱撞来到吴昭仪的寝室,只见几位太医不断摇头纷纷退去。
暮阳看到此种景象,两腿一软,瘫跪在地上。满脸泪痕,抓住了吴昭仪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吴昭仪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唯独两只眼睛十分有神,望着暮阳,万般不舍。“儿啊、、、、、、”这一声,虽是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依然低柔无力,听的人肝肠寸断。
“母亲、、、、、、、”暮阳。
吴昭仪含泪而笑,忽然觉的浑身发冷,手脚冰凉,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渐渐失去了意识。
暮阳凑近勉强听到其中一个冷字。暮阳抱住吴昭仪将其脸旁拉近怀里,泣不成声。
深宫岁月深,寒冬刺骨凉。
宫里当时到处谈论着郡主和九公子之事,一阵一阵的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喜乐时光。谁也没在意这小小的荣芳斋死的个把昭仪娘娘。
一直临近卯时,皇后预备晚膳之时,荣芳宅的人才得以凑空回了此事。皇后听了,先去了荣芳宅劝止暮阳节哀,又遣宫人通禀了皇上。
皇上当时正在用晚膳,众人不敢惊扰,等晚膳毕,已是卯时末,王公公才宣了李公公进来。皇上听到来报,沉吟一刻,方才叹道,“说到底,是朕有负于她呀,但毕竟因病夭折,终非有福之人,也不必停丧了,劳烦皇后费心,今夜就办了吧。”李公公听了,答应着就要退出。皇上又嘱咐道:“此事突然,不要太过喧哗,太后年高,莫要惊扰了才是。”李公公答应不止。
皇上身边的王公公随李公公去了坤宫,传了皇上旨意,又讨得皇后懿旨,二人同去了荣芳宅。
暮阳如何得依,吴昭仪病夭,不祥,是要火烧,化骨成灰不留尸身的。奈何天意不可违,李公公长居坤宫,看着暮阳长大的,多少有些情感,拉抓劝道,“殿下节哀呀,就算你现在心肝都断了,也得忍着,不能忤逆了圣意,最重要得让昭仪娘娘尽早安息呀、、、、、、”
边劝边示意荣芳宅的老嬷嬷拉开了暮阳王子,将吴昭仪的尸身盖上白绫,抬走了。
暮阳一个人跪在容芳宅吴昭仪空空的寝殿里,众人劝说不动,也都纷纷退去了,早有领事的太监嬷嬷带走了荣芳宅的宫人,重新安置到别处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容芳宅便空空如也,落寞无声了。只剩寒冬的北风嘶吼不止,仿佛在诉说着数不尽的寒苦悲凉。
尤贵妃听了吴昭仪突然暴病横死之事,心内先是一惊,舒了口气,面上不漏半点怯色,冷吟吟的说道:“哼,死的还挺快!”
临近子夜时分,李公公处理完后事回来,回了皇后细枝末节。皇后听完,子夜的更声响起,皇后困乏,听完叹了口气,问道:“暮阳是不是还没回来?”
李公公听了,说道:“好像是,要不老奴去看看?”
皇后点头同意,说道:“把本宫的狐裘带上给他吧,莫要着凉病了。”
李公公听了,道:“娘娘慈母之心,老奴一定带到。”
皇后摆了摆手,由乳母林嬷嬷扶着回寝殿休息了,李公公施礼退出。
过了些时日,吴昭仪病夭的消息才缓缓散出,也不过几个不得宠的妃嫔凑到一处,私下说上几句,这些个人当初眼看着吴昭仪母凭子贵,眼红嫉妒不已,现在突然死了,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感叹着宫中的富贵可不是人人都享的住的。说着说着,又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有了兔死狐悲之叹,生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情感,想她吴昭仪虽有一个王子,但半生凄苦,都在浣衣局受苦,这刚没过几天好日子,人就没了。想她有子嗣在宫中尚且如此了局,推人思己,真的伤心起来,不免落得半真半假的几滴眼泪来。
今日郡主同九公子入宫见阿鱼,听说了此事。郡主一时难过不已,十分自责。说道:“是不是我害死了吴昭仪?”
当初确实是郡主受林子聪之托求了太后,给了暮阳母亲名分,出了浣衣局,想不到居然会这样。
阿鱼劝说道:“郡主莫要自责,当初你求太后给了昭仪娘娘位份,那是好事,只是世事难料,昭仪娘娘病情突然加重,太医都束手无策,与郡主不相干的。”
郡主看着巍峨雄壮的皇宫,只觉的阴气森森,蚀骨销魂。郡主看着暖意洋洋的阿鱼,觉的她真的就像姐姐一样,充满了于着宫中维和的温暖气息。郡主心中难过,对阿鱼说道:“阿鱼姐姐,你在这后宫,害怕吗?”
阿鱼听了,怔住了,拍了拍郡主的肩膀说道:“说一点不怕,那是假的。”
阿九转过身对阿鱼说道:“你莫怕,万事有我。”
阿九此言一出,郡主望向阿九,心中一动。
阿鱼也望向阿九,迟了一会才又说道:“可怜暮阳殿下了,自昭仪娘娘去了,就病了,这半个月过去了也不见好转、、、、、、”
林子聪自那日出宫,便忧心暮阳王子和吴昭仪,怕有事发生。当从郡主口中听说吴昭仪病逝,暮阳病重,心中一片冰凉。隐隐觉的此事蹊跷,猛然想到莫不是自己多事,才铸就暮阳母亲枉死之事,想到此处,心内如火如荼,求了郡主,借了腰牌,死活要进宫见一见暮阳王子。
郡主知他二人相厚,也没多言,便把腰牌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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