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瞧，我们的客人来了。”安斯艾尔端着剔透的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其内的液体，见空到了，他笑吟吟地遥遥举杯示意，随意打发走身边的人便向这边走来。
安东尼奥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小声嘟囔道：“他们算什么客人。”
“安东尼奥！”安斯艾尔语气微重，可很快就语重心长的道：“来者是客，更何况他们还是被管家邀请来的，于情于理，他们都算是客人，至少明面上不能给他们难堪。”
安东尼奥不甚在意的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之前不是还……”
眼见和空一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安东尼奥识趣的住了嘴。
见空到来，宴会厅中的血族都自觉的远离了两行人，显然不准备也没那个胆子参合进两边的斗争。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空和安斯艾尔身上，特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很低的钟离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大厅中的血族，一眼看去，第一印象便是其阶级等级分明。
在角落中畏缩着不敢出头的是六代种，散布在大厅中数量最多抱团最明显的是五代种，而其余隐隐有领头之势的几个显然就是四代种。
无论是律法，空的告诫，还是最初戴纳的科普，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个阶级分明的世界。至于原因？很简单。顶尖战力血族中人一代比一代更弱，更依赖血液的同时也更加惧怕阳光。
六代种在能量足够时尚且还能维持属于人的理性，但他们却永远无法接触阳光，只能在黑夜降临后出门活动，能力和五代种相比更不是一个量级。
六代种尚且如此，不被允许创造出的七代种究竟如何，可想而知。
思索间，安斯艾尔已经在几步之外站定，他略一欠身，笑意清浅：“说来失礼，刚刚我竟忘记介绍自己。安斯艾尔·劳埃德携安东尼奥·劳埃德，在此欢迎诸位的到来。时间紧迫，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若有不满之处，诸位尽管提出，希望各位会喜欢今晚的宴会。”
招待不周？因为他这话，钟离着重打量了一下宴会厅的布置。即便以他的眼光来看，每一处也都无可挑剔，根本不像是仓促间造就的结果。而从他们受到邀请到现在，也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间。如若这还是招待不周的话，那更具规格的宴会会是怎样的？
他的种种想法皆隐在那张泰然自若的面下，在他的前方，空同样欠身回礼。
“空·奥格斯格，感谢你的挂心，这样其实也还不错。”对血族中人来说，在这种场合，即便是拥有深仇大恨的敌人，相见时都要维持基本的礼仪。
瞧，这个种族就是这样虚伪，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上一秒还在和你言笑盈盈的人下一秒会怎样对你，正如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会给自己招来多少敌人。
成为这族群中的一员，就注定他的生活会充满尔虞我诈，永远都要警惕着陌生的同类，随时堤防他会成为敌人的可能。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人对他带有天然的敌意，党派的不同，观念的分别，这种种不可避免的缘由致使他收获了大量的敌人。虽然他本也无意和他们做朋友，但敌人和互相看不惯的陌路人还是有根本上的分别。
至于安斯艾尔的立场，他暂时还分辨不出。之前的那些归根结底，在血族人眼里也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还远算不上敌人的程度。真正的敌人之间，这些毛茸茸的小手段反而会显得多余。
“不介意就好，祝各位玩的尽兴。对了，”安斯艾尔好似突然记起一样，含笑问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有头绪了吗？”
空遗憾的摇摇头：“还没，感觉哪个答案都不对。”
两人不约而同的忽略了空最开始的不满，若无其事的就着这个问题谈笑风生。
安东尼奥隐晦的撇撇嘴，也插话道：“明明很简单，我给你的时间也足够多了。”
空有理有据的反驳道：“但我对两位并不了解，就算想要猜出结果，也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寻找线索才对。”
听闻这话，安东尼奥愣住，面上的神情跟着空白一瞬，不过在安斯艾尔的遮挡下，他的这点异常到也不是很明显。不过很快他又重新兴奋起来：“这才是认真玩游戏该有的态度！既然这样，那我不介意多给你一点时间。”
空：“多谢。”
“不过都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了，你如果还是猜不对的话……”安东尼奥左右看了看，不怀好意地一挑眉，指着他身后的钟离道：“你的这个血仆可就一定要给我了。”
被他指着的钟离遵从自己现在的身份，直接躲到了空的背后。虽然以空的身高并不能把他完全把他遮住，但只要把他要躲避的意思传达到位就可以了。
“那我若猜对了呢？”空也把他往身后遮了遮，反问道：“有什么奖励吗？”
“奖励？”安东尼奥迷茫地看向安斯艾尔。
兄弟两人的游戏一直都是和低阶血族或人类一起玩的，根本没有人敢提起过奖励，如果硬要说的话，准许那些人继续安然活着也算？但同为三阶血族的空显然不会受这种威胁。
安斯艾尔提议道：“不然，你如果猜对了，我就让你挑一个我的血仆带走？很公平不是吗。”
空果断拒绝，冠冕堂皇的道：“还是算了，我并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
安斯艾尔：“那底下的贵族进献的珠宝油画呢？”
空不感兴趣的摇头：“那是你领地中人的心意，怎好随意送出。”
那就是不喜欢了。安斯艾尔了然的点头，思索一会后才道：“有了，这个你一定喜欢。我给你画一块领地过去怎样？刚好在我的领地边缘，临近你领地的那边有几个村落，把他们连人带地都送给你不是正好？”
“领地？这不太好吧？”空迟疑的道：“那毕竟是你的父亲分给你的。”
嗯，看来这个没问题。
安斯艾尔劝道：“没关系，只是很小一块，更何况那片村落距离所有的城镇都很远，不好管理，给你反而帮我解决了这方面的难题。
一番例行推拒过后，空这才矜持的应下：“这样啊，好吧，那就多谢了。”
“喜欢就好，好好玩，我们先去那边了。”安斯艾尔显然不准备一整个晚上都和空在这里周旋。
刚好，空的想法和他们一样，拥有相同目的的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同时转身离开。
他们分开后，上一秒还一片寂静的宴会厅立即便重新热闹起来，宴会上的人神色各异的聚集在一起交谈，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群惯会察言观色的人。钟离如此评价。
空令兰达尔和戴纳去融入宴会，于是他自己身边便只剩下钟离一人。再一次打发走一个想要来套近乎的血族后，他带着钟离走到了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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