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色丹药
平淡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后,深居幽谷的二人正在室内享用他们的早饭,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二人的耳边响起:“徒儿,我回来了!”二人才赶忙放下没吃完的饭碗走出屋门去,只见归来的万斌早就没有当初出去时的从容体面,此刻的他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袖子裤腿不知怎的扯成了一道道的布条,手臂手腕上的皮肤上显现出大片的伤疤,脸上又是一块黑一块紫,右边眉毛似乎被烧掉了一半,若不是他开口说话,和他相处多年的王诩定会把他当做是一个误入此地的老叫花子。
看万斌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王诩赶忙去劈柴烧水,准备给他沐浴更衣,在此期间,万斌倒是神秘兮兮的将王禅带到了一边,然后用手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一块小黄纸包递给了吧王禅,郑重其事的对其说道:“王少侠,这里是五行大补丹,对你的伤大有好处,你赶快吃了它。”王禅拆开层层包裹的黄纸,只见最里面赫然出现金,绿,褐,蓝,红五枚颜色各异拇指大小的丹药,丹药上正散发着朦朦胧胧,肉眼可见的彩色气息,一看就是非比寻常之物。
王禅看了看这些丹药,双眼眼皮便不自觉的跳动起来,他想起万斌递给他这丹药时眼神中透露出的渴望和贪婪,便料定这丹药内有些古怪,迟迟不肯吃下去。见王禅心中迟疑,万斌突然换了一副脸孔,不再似原来那样满脸堆笑和蔼可亲,他板着一副脸孔冷声道:“王少侠还在担心些什么?难道我万斌给你的秘药还会害你性命不成?”听了这话,王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一头野兽凝视着,又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万斌则是那准备享用饕餮盛宴的食客,王禅神情恍惚之际将那五枚丹药一股脑的服了下去,这时周身不适的感觉才逐渐消失,他赶忙陪笑着说道:“万前辈,我怎么可能怀疑您的医术,只是多日不见我师父,看到您我就想起我师父了,这才一时间慌了神。”他师父仙风道骨,和现在狼狈不堪的万斌犹如云泥之别,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扯了个谎,万斌听了这话,又变回原来和蔼可亲的模样,随即递给了王禅一块破布说道:“王少侠,过得片刻后你便会觉得胸口淤堵着一股气,按照这图上的指示进行调息便可化解药力,吃了这药后你恢复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王禅接过那块破布,只见上面沾满污秽之物,还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起初还以为是一块寻常的破抹布,他活动下能微动的手指将这块破布摊开在腿上,仔细打量了许久后才从那些污渍圈中瞧出一个裸体男人的身形,那男人横卧着,五官模糊不清,身形也和寻常男子无异,其身上密密麻麻的花着大大小小的黑点如同污垢一般,每个黑点边上都有几个模糊的小字,只能依据形状粗略的猜出是些什么字。
王禅接过那块破布,佯装从容的谢过了万斌,和万斌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实际上心中惴惴不安的想要逃离这里,经刚才万斌的突然变脸,他已确定这万斌定是没安好心。突然想起来时师傅悄悄揣给他的锦囊,心中拿定主意要找机会逃离这里,他毕竟不知道万斌所图谋的是什么,等万斌真出手了自己只能坐以待毙。那锦囊藏的颇为巧妙,正系在自己原来衣衫里面的衣绳上,他初来此地时万斌便差王诩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自己的旧衣应该就在王诩房间内的某个衣箱里,想找出来并不算麻烦,当务之急是治好他的手脚,手脚治好了到时干什么都方便,反正现在受制于人动都动不了。正当王禅心里盘算的时时候,王诩烧好了水请万斌去洗漱,王禅这才如释重负,突然觉得胸口处一阵燥热袭来,仿佛有一团火焰钻进了他的胃里,灼烧着他的心脏,仿佛有意识一般在他的心口处不断跳动着,王禅想起万斌所说,便去查看那破布上的指示,自己觉得灼热难当的位置对应的正是画中男人身上标注的膻中,他强忍疼痛闭上眼睛调整自身内息,几个呼吸过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这股气在膻中附近流动,当即按照破布上的提示控制这股气移动到了标注着玉堂的黑点的位置,等这股热气停留在玉堂时,便觉得原先标注了膻中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感觉周身正有丝丝凉气向内涌入,顿感精神一振,便继续依着那破布上的指示将那股热气运行至标注紫宫的位置……过了整整六个时辰后,只见王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喉头“咕噜”一动,一口暗黑色的液体便从他的口中喷出,随即从他的眼角,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了暗黑色的粘稠液体,在一旁看了许久的万斌也是不住的笑道:“恭喜你啊王少侠,你把这丹药的药力都炼化了,你这伤好的也快得多了,也不亏我出门炼了一个多月的丹药。”
虽然王禅此刻是七窍流血的惨状,但他只觉得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凉飕飕的,身体也似乎轻盈了许多,仿佛身置于云朵之中,如梦似幻,精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听了万斌祝贺,王禅赶忙谢道:“万前辈之恩,在下铭记于心了,他日必定报答。”万斌摆手道:“这个你师父会帮我做的,不必放在心上。”站在一旁的王诩羡慕道:“禅兄弟真是好气运,我当初吃这药时可遭了不少罪,最后药力释放不尽还是师父出手才帮我把这药力散去的。”“王诩也吃过这药?这药不是治伤的吗?”王禅心中疑惑,可他并没说出来,毕竟万斌在场他肯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当即决定晚上睡觉前再询问王诩丹药事宜。
此时已入夜,天上的繁星装饰了深紫色的夜空,王禅望向远方的天空看不到一片浮云,整个穹顶宛如一块完美无瑕的宝石,在这幽谷福地中倒也是个别样的美景,王禅看着这夜景,细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草药香味,竟一时忘了自己的眼前之忧,思念起自己青梅竹马的师姐起来,想着若是能和师姐一同欣赏这美景,深居在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就算是让他去当神仙他也不干。
正在王禅胡思乱想之际,王诩突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在他的身后说道:“禅兄弟,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王禅心中泛起一丝恼意,猛然想起眼前还有万斌这一不确定的潜在威胁,他常听他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自己对万斌却是一无所知,当即向王诩问道:“诩兄弟,我受了万前辈如此大恩,虽然万前辈说我不用报答他,但我不是有恩不报之人,所以……”
王诩闻言道:“禅兄弟我懂你的意思,可我师父他向来淡薄一切,就连门派内长老与我师父也是相交甚少,想还我师父的人情恐怕是有些难了。”王禅说道:“诩兄弟,话别说的这么绝对,谁都有求到别人的时候,你不如跟我说说万前辈的事,或许其中就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王诩想了许久道:“关于我师父我知道的并不多,自打我被他收养时起他就已经是灵木山的长老了,平日里也没看谁和他交好,至于说我师父是务农出身的倒有几分可信。”王诩压低嗓音继续说道:“我可不止一次看到过,我师父半夜三更梦游时锄地,锄的可认真了。”
“锄地?”王禅心中疑惑更深了,他心想:“听师兄们说过大多避世的武道高人多数都有些难以理解的奇怪举动,有的人睡在绳子上,有的人每天都要刀劈斧凿自身,还有的人每天都要舔舐伤口上凝结的血痂,梦游锄地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见问不出什么有关万斌的事情,王禅便打算问一些有关那“五行大补丸”的事:“诩兄弟,那五行大补丸你也吃过吗?你也受过和我一样的重伤吗?”
王诩摇了摇头道:“没,师父当初也是出谷月余才回来,回来时便给我带了这五行大补丸,说是能强身健体,我当时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师父也给了我疏散药力的法门,结果我把丹药吃下去半天都不到就胸口胀痛燥热难忍,还是师父以推拿的法门才慢慢帮我把这药力化了去。”
王禅问道:“诩兄弟,你的药力化去后有什么变化吗?”王诩道:“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后来便染上了那怪病,师父说我是虚不受补引出了这隐疾,也是我的命不好。”王禅听了这些后虽沉默不语,但脑中已猜想出了张王诩突发怪病和这丹药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这丹药并非是引出了王诩的怪病,而是诱发王诩怪病的直接原因,自己的身上也可能已经染上了和王诩同样的怪病,可万斌为什么要这样做?万斌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想不通这些的王禅只觉脑中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纠缠交错在一起,恍恍惚惚间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看见那兽皮上描绘的衣着甚少的女子正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她的妆容依旧妩媚,只不过她的脸和身形都变成了他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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