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子求学心焦切 石老真言点迷津
紧张压抑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皇都天京城。而此时，边关又传来战报，临近的两大帝国纷纷举兵来犯，西面的恒靖帝国派出百万大军，兵分三路进犯靖中之地；北面的夏楚帝国抛弃两国缔结的和平盟约，派出八十万大军渡江而来。丞相罗显等人闻讯大惊，慌忙请出已经退隐多年的老国师秦文武，希望他能调停几位皇子的纷争。
秦文武是汉南帝国的老国师，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岁了，十几年前辞官归老，隐居到了岳华山中修仙悟道。他育人无数，许多皇子都是他的门生，其中就包括正在京城争夺皇位的三位皇子。
秦文武的到来，果然让三位皇子走到了一起，但三个皇子都有心称帝，互不相让，他们在皇宫大殿上互相指责，直到晚上也没有争出个结果，只好各自悻悻的回了王府。
罗显回到相府时已经很晚，整个人显得心力交瘁。罗荣找到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理睬罗荣，只是叫罗荣别来吵他，到别处去玩。
罗荣站着不走，大声道：“父亲大人，孩儿想尽快强大起来，为父亲排忧解难。”
听到这话，罗显内心震动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儿子：“你有这份心就好，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该准备了。”
“你不是每天都有做功课吗，这不就是在准备。”
“这不够，我还想习武，还想研习兵法。夫子说：国有内忧，必生外患。现在内忧重重，外患将至，单有文才还不行，还须有武学。自古以来文涛武略都是相辅相成。父亲大人，你不也深通兵法吗，我还想更进一步，除了兵法，我还要武艺。”
罗显皱起了眉头，他们罗家向来都是文官，体质比较单薄，不适合练武。他自己年轻时也想过学武，可武师却要他放弃这个念头，说他的体质是练不出好武艺的。那时候天下太平，他就放弃了习武的念头，一心习文。自己的儿子从来都对武术没有兴趣，今天忽然说想习武，很可能是他看到自己近来忧虑重重，才做出的一些冲动决定，除了浪费时间之外并无用处。于是摇头说道：“你的体质练不出好武艺，还是先把文才练好，你若想研习兵法，可以到我这拿几本兵书看看。”
罗荣见父亲反对自己的练武，立刻摆出了自己的理由:“父亲大人，我记得曾有一位剑师跟您说过：剑术的精髓讲究一个快字，而非粗壮的体格。我自觉有几分灵巧，可以学剑。”
罗显本想呵斥罗荣自以为是，但转念一想，现在国家内忧重重，外患也已来临，习些武艺防身也不错，就算练不出好武艺，增强一点自保能力也好，他看着儿子，收回了脸上的愁容，露出往日慈父的面容，和蔼的问罗荣：“学剑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能受得了那份苦吗？”
罗荣坚定的说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要能保护父母和表妹，什么苦我都能坚持。”
“就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想习武？”罗显脸色略变了些，如果罗荣只是想保护他们几个人才想习武，那肯定是他看到自己最近过于忧虑才做出的冲动决定，并非真心想学武，意志不会坚定。哪天朝廷安定了，他很快就会觉得练武辛苦，又放弃了。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浪费时间。自己身边现在有修为高深的圣武士保护，根本不需要这小子操心。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国家。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外敌来犯，我和万千勇士在大漠与敌人血战。梦中，我是一个身穿银甲的武将，手握着一竿精钢枪，冲锋陷阵在前方。我想，这梦必定跟我的未来有关系，也许有一天我必须要征战杀场，所以我需要尽早做准备。”
罗显摇了摇头，“梦不过是虚幻的东西，你怎么能当真呢？”
“我不管梦是真还是假，都必须采强大自己，父亲如何就断定我就没有习武的天赋呢？”
“你是真的决定要习武了？”
罗荣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一定要学。”
“练武可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认为自己能承受多大的苦？”
罗荣神色坚定的说道，“没有承受不了的苦，只有自觉无能的痛。”
看着罗荣坚定的表情，罗显欣慰的点了点头，道:“那好！你跟我来！”
罗显带着罗荣出了厅房，来到厅堂后面的一间石屋。石屋内，有一个老人正在打坐，感觉到罗显他们进来，老人睁开了眼睛。
罗荣认得这个老仆是石老人，他是母亲专用的马车夫。虽然只是个马车夫，可他却是整个相府中脾气最怪的一个人，平时极少见到他，就算偶尔有见到，他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礼问好，而是盛气凌人的像个长辈一样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完全不像个仆人的样子。只不过，他是母亲专用的马车夫，年纪又大，自己也不好怎么责备他。
“石兄，打扰了！”罗显恭敬的向老人行了个礼，这让罗荣很惊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个怪老头这般礼遇。
老人站起来回礼道：“丞相大人，客气了，今天带公子来，想必有事。”
“有劳石兄给愚子把把关，看他是否有练武的资质。”
石老看了罗荣一眼，道:“公子全身都透着一股刚正之气。不仅可以练武，还可以进行修炼。”
罗显脸上顿时闪出兴奋的神色，“我儿竟有这般资质？”
“单从相貌上看，公子比较文弱，不太适合练武，但老奴从小就看着公子长大，对他的习性相当的了解，知道他有超出常人的坚韧品质，肯定他可以练武，还能进行修炼。”
“不知我儿适合哪种修炼？”
“公子年纪尚小，心智还未定形，我不便用精神力探视他的属性，难以断定他的修炼潜质如何。丞相可让公子先练习一些基本武功，强壮体魄。”
罗显知道石老人是想得到自己的许可才敢探视罗荣的属性，便说道：“石兄多虑，愚子今年已满十二，心智已经初成，可以承受一些精神威压。不妨现在就探视一下他的属性如何？”
“那我试试！”
罗荣睁大了眼睛看着石老人，看他要做什么，却见石老人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做，不过，罗荣忽然感觉到内心一阵寒意掠过，有如冰风侵袭。只那么一瞬间，那种感觉便消失了。
随后，石老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公子的属性非常不错，是块难得的可造之材。”
罗显心中一喜，忙问道：“还望石兄言明，愚子适合哪种修炼？”
石老人笑道:“公子的属性相当优良，既可近战，又能远攻，修炼武道最好。”
“哦！这般好，那石兄可否收小儿为徒，指导他修炼？”
“不急，不急，公子现在毫无武道根基，还须从基本功入手，先强壮体魄，了解一些有关人体属性的基本特征，再作修炼。丞相可将公子交给包铭队长，让他锻炼公子。待公子有了好根基，我自有好推荐。”
“那就有劳石兄费心了。”
“公子潜质优良，若能用心领悟，假以时日，定会有所突破，丞相大可安心。倒是丞相自己要多小心，朝中近来乱象横生，暗处风云涌动，兵戈内斗之迹明显，不知丞相可有应对之策。”
罗显的脸上顿时愁云凝聚，“愚人正为此事焦虑不已，实无良策。”
“我有一言，丞相可作考虑。”
罗显眼光亮了起来，他朝罗荣挥了挥手，“你先回去，明日去找包队长，让他教授你武艺。”
罗荣知道父亲有要紧事要跟眼前们怪老人商量，也就不作拖延，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罗显看着罗荣走了之后才回头说道：“还请石兄指点迷津。”
石老人道：“这些天我查探了皇族之中最有实力的三位皇子的底细，发现二皇子身边有高人护佑，他登皇位的机会最高，丞相可辅二皇子为帝，国家方能安定。”
“二皇子仁德爱民，他若能顺利登基，将是天下万民之福，我正有心辅他为帝，只是，八皇子和十二皇子都手握重兵，现在他们兵临城下，若是处理不好，整个皇城都会有血光之灾。”
“丞相尽管放心，二皇子身边的高人手段非常，她有能力处理另外两位皇子的事情。”
“不知二皇子身边的高人是谁，是何来路？会有如此厉害手段。”
“那人正是二皇妃。”
“二皇妃？！她是个高人？”罗显顿时一脸惊诧，显得难以置信。
石老人似乎早就猜到了罗显会有这种反应，神色不变的说道:“二皇妃虽然年轻，修为却极高，手段更是不简单，我也是奈何她不得。”
“二皇妃有这般本事？”罗显的脸色阴沉起来，“世人都当她是个柔弱女子，没想她却隐藏得这么深。若有这种危险人物潜伏在二皇子身边，辅他为帝，恐怕不妥吧！”
石老人淡淡的笑了笑，“非也，二皇妃绝非奸诈之辈，她的来历非比寻常，如此高人甘愿隐藏身份在二皇子身边做个平凡人，足以说明她是深爱二皇子的。”
罗显的顾虑并没有因此有半点减轻，他直言道：“石兄此言似有不妥，诚俯越深之人，耐性越是可怕，只怕二皇妃另有算计”
“丞相多虑了，二皇妃正气浩荡，绝非阴险小人。”
罗显有些惊诧的看着石老人，他不明白石老人为什么如此信任二皇妃，但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理由，便问道:“莫非石兄已经查明了二皇妃的底细？”
“我曾听到二皇子和二皇妃在谈话时提到了天荡山的一些往事，我想二皇妃很可能来自天荡山。”
“天荡山不就是帝国中部的天山禁地吗，那里可是封印恶魔之地，从那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正气浩荡？”
石老人道:“天山禁地虽是封印恶魔之地，却也是异人隐居之地，想必丞相大人应该知道天山禁地的传说吧！”
“传说未必可信。如果天山禁地中的人真的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是神人的后裔，他们为何要杀掉所有进入天山的人？这不是辱没先人的名声吗！”
“天山禁地既然是封印恶魔的地方，自然充满了魔气，凡人闯入那种地方岂能不死，这跟禁地之中的隐士没有什么关系。丞相，你知不知道二皇子曾经进入过天山禁地的事情？”
“知道，先帝还曾为此事责罚过二皇子，莫非二皇子是去那里寻找二皇妃的？”罗显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光发亮道:“对，对，时间很吻合，二皇妃确实是在那之后嫁给二皇子的，在此之前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二皇妃这个人。”
“二皇子能够从禁地中活着出来，一定是得到二皇妃的帮助，否则凭二皇子的修为，根本无法从禁地之中走出来。我想他们应该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禁地中相遇，二皇妃看中了二皇子，才不顾族群的禁令，将二皇子救了出来。”
“这听起来倒是像一桩奇缘佳话，只是她一个女子，就算有些本事，也无法对抗千军万马，更何况，八皇子和十二皇子麾下的大将可不少，那些人都是修为高深的圣武士。她一个女子怎么应对得了。”
石老人淡笑道:“一般的圣武士哪能跟神人后裔相比，虽多也无用。”
罗显思索了一阵，才说道：“石兄既然这般看得起二皇妃，那我也就博一博，为了天下苍生，就算是赔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助二皇子登位。”
石老人道：“丞相愿为天下苍生冒险，老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愿意跟随丞相左右，保丞相平安。”
罗显淡淡的摇了摇头，“石兄只管呆在相府，保我家人平安，朝中之事我自有应对之策。”
“丞相放心，有我在此，定保相府平安。”
石兄能保我家眷平安，实在感激不尽。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在朝中也好放心行事。”
“丞相聪明绝顶，在朝中必能左右逢源。”
“算不得左右逢源，自有一些迂回之策而已，虽不是什么高招，也不致于轻易招来杀生之祸。”
“丞相既有把握，石某也就不多心了。现在时候不早，丞相也该回去休息了。”
“那我就不打扰石兄修炼了。”
出了石屋，罗显有如释重负之感，一扫连日来的抑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大踏步的向着相府卫队的营地走去。
罗荣这时候正在卫队营地之中，缠着护卫队长包铭，要他教自己武艺。无奈包铭就是不答应。
包铭是朝廷派来保护相国府的卫队队长，出生于一个武学世家，是皇都禁卫军教头统领包征的次子，此人身高两米，熊腰猿臂，黑面狼目，从小练了一身好武艺，善使一杆五百斤重的混元枪。
罗荣看到包铭的混元枪放在一旁，那把枪跟自己梦里提的那杆长枪很相似，就兴奋的动手去搬，包铭利索的伸出一只手，把长枪提到一边，睁大狼眼，盯着罗荣说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杆混元枪的威力很大，你不能碰，否则会致命的。”
罗荣嘻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以前只是吓唬我的。”
“这可不是吓唬你，我这杆枪是圣器，蕴含着强大的元素能量，普通人碰触到它就会被里面的元素能量所伤，你年纪这么小，碰到它就要命了。”包铭把混元枪放到身后，“公子近来可是读书读得烦躁了，要到我这里来蹭蹭。”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爹让我来学武的，你偏不信。”罗荣气鼓鼓的睁大双眼，与包铭互盯，他刚才说了一大堆理由，都没能让包铭相信自己是真的要来习武的，这会儿正气火得很。
包铭压根就不相信罗荣是来习武的，自然不买他的帐：“丞相大人若是想我教你武艺，自会派人来明示，哪会让公子你独自过来。公子还是快快回去，免得父母担心你。”
“我爹明天肯定会派人过来通知你的。刚才他亲口跟我说了，要我明天来找包队长学武艺。只是我心急，提早过来了。”
“丞相大人真的有这么说？”包铭盯着罗瘦小的身板，眼中尽是疑惑。
罗荣认真的点点头，“嗯！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包铭看罗荣说话相当认真，不像有假，开始有一点动摇，就试着问道：“那公子想学什么武艺？”
罗荣腰杆一挺，“我想学剑，剑以快为尊，我的身形适合练剑。”
包铭看着罗荣的身姿，略点了点头，“嗯！练剑倒是勉强可行。只是这事我须向丞相大人请示，之后才能作决定。”
罗荣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了罗显的声音：“包队长，你可放心教他，是我让他过来习武的。”
包铭赶紧起身，行礼道：“是，丞相大人！”
“包队长，我儿的武学根基浅薄，可要你多劳心了。我知道包队长出生武学世家，受过良好的训练。包队长尽可釆用严格的方式来训练罗荣，他若有懒惰之心，你尽量从严处罚。”
“这……，小人遵命。”包铭眼神游离，他可不相信罗荣这个文弱书生真能受得了练武那份苦。
罗显自然看得出包铭的心思，他转头对罗荣道：“荣儿，你既已选择要习武，就一定要将武学根基扎牢，这习武之事来不得半点虚假，你可要用心了。”
罗荣道：“孩儿明白，就算再苦再累，也绝不敢有半点懒惰之心。”
“包队长，他日后若敢偷懒耍滑，你切要从严处罚，不可有半点心软。”
“是，丞相大人。”包铭见罗显确实是有心让罗荣习武，也就答应得爽快了。
罗显伸出双手抱住罗荣的双肩，饱含期待的说道:“荣儿，从明日起，你就开始跟包队长练武，一定要将武学根基扎牢，日后才能更进一步。”
罗荣重重的点点头：“孩儿遵命！”
罗显转头对包铭说道：“包队长，荣儿我就交给你了。”
“是，丞相大人，能教导公子是我的荣幸，我定会尽心尽力。”
“那就有劳包队长了，如有什么需要，尽可找罗总管提出。”
“是！”
包铭送走了罗显父子，心中纳闷，这罗丞相一家从来都是以文为本，怎么突然间要习武了。看他们的样子是认真的，不像是一时兴起。莫非是皇都近来局势太紧张，让罗丞相大感危机，才让其子来学武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练武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
虽然不解，包铭还是开始作准备。他想了想，决定把练武的场地安排在功课房外的空地上，这样既能让罗荣练武，也不会耽误他的功课，就算丞相日后改变了主意也不会影响罗荣的功课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就不着急，先让罗荣将体魄练强壮些再作决定，他选好了几样能强身健体的器具，写了一份清单，准备第二天叫人搬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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