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鲛6
他停下脚步, 然后看着两个人的方向。
姜妍已经提出了自己诚挚的需求，但是成志扬却僵住了。
因为他接近姜妍，就是为了钱, 他万万没想到, 这个有钱的娇小姐居然这么能花钱！
“你……”不知过了多久, 成志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有些艰难的问道：“你花了多少……这条项链……”
“这个啊！”姜妍把那条项链放在灯下，一副喜爱的模样，眯着好看的眸子, 张口就来，“五万八！”
那么多！！
他上大学一年, 都没花那么多钱！
成志扬几乎咆哮出来, 但他还是堪堪忍住了。
“小妍，你太冲动了, 刚开学，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怎么能这样大手大脚刷卡呢……”成志扬勉强笑笑，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确实有点冲动，可是我喜欢啊！”
在原本的轨迹中, 原主就是成志扬的提款机, 他十万块钱都敢骗走, 现在居然说五万八这么多？
她的钱就该花在自己身上, 她就算把这五万八砸出去听个响都是她愿意的, 就是不给这烂男人花！
成志扬看着那闪亮亮的项链，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与面前之人的不同。
就算对方再喜欢他、再依赖他，她终究不是那个普通的邻家姑娘了。
他们不一样, 他们之间因为家室隔着鸿沟，就算他现在已经毕业了、工作了、能够独立了，成志扬也很难相信，自己会为一条普通的细链子花那么多钱。
他第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天真是堆砌在什么之上的。
他想笑笑，想附和对方，但是他做不到。
姜妍见他久久不说话，有点失落，低下头说：“小成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乱花钱啊。”
“不是……”成志扬这话说出来，再看姜妍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那快要被摁灭的想法却再次冒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一教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于是他说，“小妍，下次不能这样了，叔叔阿姨就算赚再多的钱，也是他们自己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应该节省一些。”
成志扬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语气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底气都比刚才多了好几分：“就算有钱，也应该先攒起来，你早晚得独立的。”
姜妍的头越来越低，手都背到了后面。
“统子，你会刮风吗？”
【？】
“爹味儿太重了，给我散一散，我要被熏晕了。”
【……】
“所以，学长，”姜妍抬头，打断了他，“你能借我钱吗？”
成志扬再次噎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姜妍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般，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然后后退一步说：“我知道了，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麻烦你了。”
说完转身就朝宿舍里面跑去，成志扬想伸手拉出她，已经晚了，姜妍跑得太快了。
姜妍一边跑一边拉出自己唯一的观众：“统子，打个分啊，这招反客为主行不行？”
【……不好说】
姜妍突然停下，一边上楼一边说：“你怎么不夸我呢，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大学生啊，我只是想借钱罢了，那可是我青梅竹马的大哥哥，他这么做我会难过的。”
【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刚才目标在看着】
秦御刚才离他们的足够近，能成功被系统检测到。
“……”
姜妍问它：“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姜妍确定了，这辣鸡系统就是想搞她。
但她就站在那，也没跟成志扬做什么，这样一想，姜妍又放下心来。
她打开宿舍的大门，摁着窗户口往下看，楼下没有人。
“秦御来了？他怎么不找我？”姜妍不解。
系统也不知道，系统不懂这些人类的弯弯绕绕，它只是个系统。
秦御怎么没找她？秦御想找她来着，但是此时他却正跟情敌擦身而过。
宿舍楼底下，成志扬有些懊恼，他今天的目的也没达到，他拿出手机，想给姜妍打个电话，但转眼一想，如果姜妍再找他借钱，他又拿不出来，只能愤愤转身离开。
走了十几步，他踩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并感觉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正在打量自己。
抬头，秦御站在那里，成志扬确认了好几眼，终于肯定了，秦御刚才是在看他。
他当然认识秦御，这可是他们学校风头最盛的人物，但……要是没记错的话，秦御应该不认识他。
他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
成志扬路过秦御身边，被他无形的气势震了一下，沉默着不露痕迹的横向与对方拉开了点距离。
秦御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直到对方越过自己，依然转头看着他的背影。
隐在宿舍楼阴影处的深眸暗藏汹涌波涛，仿佛对方是一只不知死活、冒犯了海兽巢穴的小虾米。
成志扬消失在这条路很久很久，他才迈开脚步，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半个月短暂的相处让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姜妍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年，她有自己的亲人、朋友，生活，这些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
所以他不知道对方在遇见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
秦御的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下。
天公不作美，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清晨的太阳就不怎么友好，姜妍跟室友们一起换了一身迷彩军装，拿着帽子，听着集合的口令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昨天大家太兴奋，一不小心聊得太晚，今天谁也没能按时起来，所以早饭就更没有了。
陈煜铭有点可怜的拽着姜妍的手，磨磨蹭蹭的被拉着往前走：“小妍，我饿。”
姜妍说：“我也饿。”
但是又不能迟到。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摸出临时从柜子里抓出来的防晒霜小样儿往自己脸上涂。
陈煜铭一边哭唧唧追着她一边颤巍巍的伸手：“我也要……”
中文系的军训场地在操场，隔壁就是物理系，还有别的……姜妍一一看过去，除了学生会的人就是教官了。
他们的教官姓马，很严肃的一个人，且效率及高，一声哨子之后，迅速整顿好了自己的连队，上来就是站军姿的下马威。
九点，毒辣的太阳就已极具杀伤力，它在操场最上空悠闲的注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新生，新生们大多都已经开始流汗了，有的脸已经被晒红，总之大家都不好过。
陈煜泉今天早上没课，睡足了才起来，起来之后就约秦御一起吃饭，两个人路过操场，陈煜泉指指新生的方向，说：“小铭昨晚让我帮她买饭，他们中午解散时候，食堂的人肯定特别多。”
秦御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寻找着那个想了一夜的身影。
他倒是没想起来这件事。
隔着几十米远，秦御还是一下子就精准锁定了姜妍的位置，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她站在倒数第二排，向后转的时候，她是那一排人里面最白的。
高挑的个子穿着迷彩军装，站得笔直，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高马尾梳于脑后，帽子下露出漂亮的脸蛋，如夏日一股沁人心脾的凉风。
陈煜泉没找到自己妹妹，反而也看见了姜妍，他指着姜妍说：“那个，倒数第二排最白那个女生，她是小铭的室友，漂亮，以后一定是校花级别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有点奇怪。
昨天他就有这种奇怪的念头，他总觉得见过对方，比昨天在烧烤店还要早，但是他又想不起来。
秦御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的停在她身上。
“干嘛呢！”一个不客气的女生插进来，秦御一转头，是中文系的会长易玲，后面还跟着赵烨。
易玲老远看去，就觉得陈煜泉旁边的人是秦御，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易玲倒是有点稀奇了，平时真的很难在学校看见秦御的。
陈煜泉笑着打趣道：“看你们系的学妹啊，真漂亮！”
他这话纯粹都是欣赏，还遗憾的说：“这要是我们院的就好了。”
易玲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小铭长得也漂亮，我打算把她拐进学生会给我打工，小烨，你说的学妹是不是姜……啊，看到了，真漂亮！”
易玲眼睛蹭蹭冒光：“我觉得她就挺好的，一会他们解散了我去问问。”
“问什么？”秦御不解。
“节目啊，迎新节目也要有新生参与的，这可都是好苗子！”易玲摸摸下巴，嘿嘿坏笑，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从队伍中挪开，试图再挑出几个人才。
秦御皱眉。
军训就够累了，还排练，那得多累，那不是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你不能找别人吗，她得军训啊。”
易玲莫名其妙的看他们学校的活招牌，难得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新生不都军训吗，谁不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秦御：“……”
“不要紧的，”易玲笑眯眯的说，“学妹有青梅竹马的哥哥照顾，不会累到的。”
陈煜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谁啊，你说那个姜……”
他妹妹告诉过她对方的名字，但是他给忘了。
“小妍，她叫姜妍。”易玲说。
“什么哥哥？”秦御眉头皱得死紧，周身本就压抑的空气似乎瞬间被冻结，沉郁的眸中多了几点戾气。
秦御站在陈煜泉斜后面，被陈煜泉挡住了半边身子，陈煜泉只觉后脊一凉，莫名其妙。
易玲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新生的身上，跟他们说话也不转头，赵烨跑到一边去接电话了，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在进行怎样的危险话题。
身为学生会长，易玲是很忙的，不怎么听八卦，而且她又不跟成志扬在一个班，不知道他私下里不受欢迎。
今早研究新生名册的时候偶然遇到来拿道具的成志扬，聊了两句，他也提到了姜妍，说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感情非常好。
易玲觉得自己阅读理解没问题，成志扬给她讲的青梅竹马感人故事里面，学妹是为了他才努力考上a大的，这不就是励志又感人的爱情故事吗，现在女孩子也上大学了，总算熬出来了，这还不就板上钉钉的要在一起了。
听见秦御这样问，易玲就笑笑说：“原来秦大神也听八卦啊。”
陈煜泉也很想听听八卦的，但他又觉得身后的好友语气越来越不对劲儿了，秦御的情绪轻易不会外露，一般时候，他掩盖得极好，但陈煜泉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知道对方现在已经不对劲了，于是他开始打哈哈，拉着秦御就要走——
“那可真厉害啊，我等你们的节目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回见！！”陈煜泉笑着强行把秦御给拉走了。
易玲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跟他们挥手告别，恰好这个时候，操场上的学生解散了，她眼睛一亮，拉着赵烨就跑过去了。
姜妍其实不太累，这全要归功于开学之前那段时间，秦御带着她在海里游泳、在森林里锻炼。
她一坐在那里，陈煜铭马上就靠过来了。
“我不行了，”她苦着脸说，“我整个暑假在在养膘，这太为难我了。”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因为毒辣的太阳，姜妍的脸也被晒得粉嫩嫩的。她摘下帽子，正要盖在脸上，就见两个女生朝自己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她还认识，是赵烨。
赵烨走在易玲后面，跟她挤眼睛。
易玲笑眯眯的冲过来，跟她打招呼：“学妹好啊，我是学生会的，我叫易玲。”
陈煜铭马上就认出易玲了，她社牛发作，当场坐直了跟她打招呼：“易学姐好！”
“你好，”易玲笑眯眯的，然后转头看向姜妍，“姜同学好。”
姜妍眼皮一跳，总觉得易玲的眼神有些狡猾，她犹豫着，也跟对方问了句好。
“小姜对学生会有什么想法吗？”易玲笑眯眯的问她。
姜妍很诚实的告诉她：“没什么想法。”
她是一个不忘初心的人，她这趟任务是奔着秦御去的，除了因完成任务产生的必要工作，其他时间她就只想做一条咸鱼。
还在期待着什么的易玲：“……”
赵烨早在接对方去宿舍的第一天就问过姜妍这个问题，当时的她也是这么回答的。见此，她同情的看了一眼易玲。
但是易玲不死心，又问：“那你以后打算加入什么社团呢？”
姜妍说：“咱们学校不是不强制加入社团吗？”
易玲：“qaq。”
短暂的交流，教官就吹响了哨子，跑去集合的路上，陈煜铭看了眼手机的时间，然后飞快对姜妍说：“中午跟我走，我让我哥帮忙买饭了，不用咱们自己排队！”
姜妍眼睛一亮，“谢谢！”
陈煜铭嘿嘿的笑：“不客气！”
齐思思要跟自己的男朋友一块吃饭，江娅没分到他们的连队，剩下两人的关系反倒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那边，陈煜泉跟秦御吃完饭就跑去上课了，其实这节选修课他没打算上的，但是秦御太可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抢了老婆。
陈煜泉没见对方这样生气过，但是对方不主动说，他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陈煜泉的第七教学楼距离二食堂特别近，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看看表，猫着腰抱着自己那本书，准备从后门溜了。
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每次都熟练的选择最后一排的座位，但是今天，陈煜泉抱着书悄咪咪从大敞着的后门溜走时，却转身就撞上了一堵墙。
陈煜泉吓飞了，“啊”的一下就要嚎出来，抬头一看，竟是秦御。
他腿一软，气得一口气提上来，张嘴就要骂，但突然想起他还没从楼道溜出去，会被教室里的人听见，于是堪堪住口，猛地咳嗽了两下。
秦御沉默着看他，嫌弃的后退了一步。
“干嘛！”陈煜泉终于顺好了气，两个人一起下楼，他没好气的开口。
“吃饭啊。”秦御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陈煜泉挠挠头，暗自腹诽自己的辣鸡朋友想一出是一出。秦御就没来过几次食堂，倒不是因为挑食，他就是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陈煜泉想吐槽他，但是手机却响了。
放下电话，他说：“正好，你在这里，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一会儿给那两个姑娘打包好了，你帮我给他们。”
“嗯。”
秦御应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站在食堂窗口前面，他熟练的指了几个菜，全都是前阵子跟姜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见她点得最频繁的。
陈煜泉拎着两个饭盒交给秦御，正好，一大波新生朝食堂涌过来了，看样子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交给你了！”陈煜泉东西扔给他就跑。
秦御听着他刚才讲电话的内容，应该是游泳比赛的事。
他也不去管对方了，抬手，将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倚在门边，视线飞快从乌泱泱的人群中扫过，试图找到姜妍。
陈煜铭拉着姜妍，努力的想要挤出人群，突破重围：“我哥刚才说，他有事先走了，让秦哥给咱们送……啊，门口，找到了！”
姜妍也跟着她努力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恰好对上对方深邃的眸。
陈煜铭兴奋的拉着姜妍跑过去，接过秦御手里的打包盒：“谢谢秦哥，请务必让我哥当牛做马报答你！”
秦御对陈煜铭这个小姑娘还挺有好感的，“不客气。”
说完，去看姜妍。
那边，陈煜铭拿了自己的饭，然后跟姜妍说：“小妍，你自己回宿舍吃，我要去找玲姐说节目的事。”
姜妍是咸鱼，但是陈煜铭可是个社牛，某种程度上跟她哥哥一样，社牛是不会错过这种事情的。
姜妍点头，目送陈煜铭又消失在人海里，然后转头又看秦御。
她朝秦御伸手：“谢谢学长，我的饭。”
秦御冲她挑眉，然后也没有要把东西给她的意思，转头攥着人的手腕就离开了食堂。
他把姜妍带到了小花园的阴凉处，把自己选的那份推到了她面前，这地方确实比人挤着人的食堂凉快安静不少，姜妍很满意。
她拆开筷子，打开塑料饭盒，看见都是自己喜欢的菜，更开心了。
秦御见她漂亮的眼中冒出惊喜的光，表情也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下来，但是转眼想到自己刚才在外面打听到的那些事情，那点笑又没了。
姜妍有些奇怪的看他。
两个人也不能说是陌生人了，她一边夹起一块糖醋肉塞进嘴里，一边用手指戳他的胳膊。
对方的胳膊戳起来有点弹，全是肌肉，触感不错。
“怎么了？”她问。
秦御看对方咬着一块肉好奇又无辜的看他，忍不住想伸手掐她的脸。
小贝壳可恶死了，明明是该跟他一起从黑渊长大的，结果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的青梅竹马，还暗恋对方，还因为对方才考进这所学校！
秦御一想起这件事，醋坛子就要炸了，他报复性的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粉嫩的脸蛋，语气有点危险的说：“不怎么，你先吃饭。”
下午集合的时间很早，他们吃饭的时间太少了，他恨得牙痒痒，但也得让她先吃饭。
于是姜妍又低头，开始吃饭，秦御又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买水。”
姜妍点头点头，然后眼也不抬的说：“要西瓜汁！”
秦御再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杯去了冰的西瓜汁，姜妍喝了一口，还跟他挑：“不够凉。”
秦御用自己还没拆封的筷子敲了一下她头上的帽子：“不能喝太凉的，吃饭呢。”
姜妍把饭给吃得很干净，因为早上就没吃，军训又是体力活儿，所以她很饿。
“你怎么还不吃？”她奇怪的看秦御，说着就伸手，又要拿自己喝到一半的西瓜汁
秦御见对方吃饱了，先她一步抢走了那杯西瓜汁，姜妍下意识跟着他的手去抢，趁机被秦御捉住手腕，然后拉近。
“成志扬是怎么回事，喜欢他？”秦御越想越不痛快，脸色臭得要死，但还是想问清楚，他得听姜妍亲口说这件事，外面说什么他都不会真的当作事实。
秦御还是不痛快，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是他找到小贝壳的时间太晚了。
姜妍不明白秦御为什么会提到成志扬。
秦御见她那茫然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提醒她：“听说你是因为他，才考来这个学校的？”
姜妍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秦御心里一沉，手无意识的用力。
看来是真的？
姜妍万万想不到那个被她痛揍了一顿、昨晚刚吓跑的狗男人，今天还敢坏她名声，以至于那话只是下意识说出口的，她没细想，可自己这样的回答，就像是在坐实事实一样。
“真的？”秦御的怒气愈发暴涨，但又舍不得对面前的女孩发火。
“啊，不是……”
【ooc警告！！】
【人设波动异常！！】
姜妍的话戛然而止。
“凭什么！！”
【因为这是事实，成志扬有图有证据，原主这样对他讲过，送他的明信片里面也写过】
“……”
【而且对方比你下手快，现在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很多人都相信了】
“……”
姜妍突然就改主意了，她决定弄死那个王八蛋。
“不是什么！”秦御追问，心跳如擂鼓，紧张又忐忑。
姜妍那还未完全褪去的茫然生生截住了，她轻轻撇嘴，桃花眼微垂，突然就想起伤心事了一般，有点委屈。
能不伤心吗！被一个讨厌的狗皮膏药给缠上了！
虽然这些留言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是它恶心啊！
系统惊叹于它宿主进步惊人的演技。
秦御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什么火儿都没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慌张的说：“你别……我不是凶你，我就是……”
姜妍这才可怜又无辜的抬眼看他，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圈鼻头全红了，虽然没掉眼泪，但是秦御却恨不得先抽死挑起话题的自己。
姜妍撇着嘴说：“你们想笑就笑，你也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不是！”秦御赶紧否认，“你不可笑！”
姜妍说：“我那时的学习压力太大了，我觉得茫然，所以我想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奔赴的目标。”
系统【……】
总觉得不太对。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抽了一下鼻子，然后又说：“可我没有梦想，我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成……成学长他成绩好，小时候大家一起玩，他们全都夸他厉害……”
秦御心疼坏了，生怕她掉眼泪，赶紧安慰：“有目标是对的，大家都有目标的。”
姜妍抬头看他：“你说得对，很管用的，你看我现在不就是a大的学生了吗？”
秦御忽然严肃了起来，他认真的对姜妍说：“但你要清楚，拿对方当目标跟喜欢对方是不一样的，你这可能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对榜样的崇拜。”
系统就看着俩人一个敢胡编，一个敢瞎忽悠，只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它看了眼人设波动，没出事，很好。
果然，姜妍听了秦御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咬咬唇，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抬头看秦御，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我跟你说件事……”
秦御像个诱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闻言心中一动，又与她拉进了一些距离：“嗯。”
他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听的声线让姜妍耳尖有点发痒。
她说：“其实我知道的，成学长他……可能跟我印象里的不一样。”
“为什么？”秦御倒是有点好奇了。
因为在他去中文系打听到的版本里，姜妍喜欢成志扬，甚至可以说是痴恋，而且，他还看见了成志扬跟朋友的聊天记录截图，里面就有姜妍给他表白心悸的话。
当时他很生气，他觉得这个王八蛋的做法根本没有尊重小贝壳，要是有机会，他一定得把人揍一顿。
于是姜妍就把叶晓对她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我知道的，”她真诚的看着秦御，“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别说了。”秦御心疼坏了，他试探着握住对方的手，然后克制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姜妍忽悠完，喝了剩下的西瓜汁，集合的时间就到了，于是她跟秦御告别。
秦御温柔与她招手，转头面沉如水。
在操场一待又是一整个下午，陈煜铭也听说了成志扬宣扬出去的事，好奇的问了姜妍。
但是一整个下午，教官都没给他们放松八卦的机会，夜色很快降临，吃完晚饭的新生们依然没有自由时间，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起来，晚上的活动是拉歌表演。
夜晚的操场亮着灯，却还是看不清人脸。
姜妍趁着夜色，偷偷猫在队伍最后面偷懒，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扎堆做游戏了。
前面的大家正热闹着，撺掇一个男生表演节目，易玲就带着几个学生过来了。
她笑眯眯的说：“我们也给大家准备了小节目，献丑了。”
一群已经玩疯了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兴奋的叫好，只有姜妍开始不停的往后缩。
因为，易玲的后面出了不认识的学长学姐，还有个王八蛋成志扬。
他正不停的朝黑压压的队伍张望着，一副正在找人的模样。因为夜色太沉，所以没人看见他的小动作，他一边找人，还一边默默捂着自己的小腹。
下晚自习的时间有点晚，为了节省时间，他绕小路来操场与这些人汇合的。
那条四周全是树的偏僻小路有点黑，他又急匆匆的，所以撞到个高个子。
对方撞倒自己那一瞬间，成志扬就觉肩膀一疼，开口刚要骂，但那人却比他还快的，又在他的腹部狠狠走了一下。
这一下揍得他双眼昏花，几欲吐血，毫不夸张的说，他觉得自己内脏都要被震裂了，脑子嗡嗡的，晕晕乎乎扶着旁边的树，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才堪堪回神，踉跄跑到操场跟易玲等人汇合。
现在他肩膀疼小腹也疼，走进操场之前，他悄悄撩起衣摆看了一眼，那地方淤青一大片，甚至紫中带着红，模样狰狞恐怖，很难相信，这是被撞一下撞出来的。
成志扬觉得自己撞鬼了，他后背都惊出冷汗了，但是同学一个劲儿的催他。
他使劲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撞了他。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成志扬心中暗骂，却对这种场景有种诡异的熟悉之感。
姜妍才没管成志扬现在如何，她也不想看见对方，于是她开始左看右看，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顺便也躲一躲热情的学姐。
姜妍使劲往后缩着，突然胳膊被人扯了一下，向后倒去。
她下意识想伸手推对方，但是对方却马上给自己披了个外套，拉进了竖放着的广告牌后面。
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姜妍便收了手。
果然，一抬头，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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