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为卿狂

我悄悄离去，就像一场梦，终于醒来……

        这些年，我都秘密隐居在蝶花谷，一恍若云烟，五年已过。谷内桃花开的正娇艳，引来彩蝶翩翩，犹如仙境。

        在神武门前的那场战争我快要忘的差不多了，谷外发生的纷纷扰扰我也不会再去关注了，我觉得这样的隐居生活很好，无忧无虑，乐的自在，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不用去想。

        师傅最喜欢喝桃花酒，可去年遭雨水，酿不成桃花酒了，明日是师傅的祭日，所以今日我便下山买些桃花酒回谷。

        京中的青石板路更宽了，柳絮漫天飞舞，飘飘洒洒，街上热闹非凡，叫卖声络绎不绝。不知不觉，我脚步缓慢，却来到了与田翊经常待的地方，那里还是绿草青葱，还有一颗我们经常许愿的大树。

        我不经意想起，少女时的我跪在树前，双手合十，口中总是默念“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清为卿狂！”

        抚摸大树，回忆点点，我清晰的认识到我还爱着他，不似烈火般疯狂，也不似溪水涓涓的平静，而是星对月的思念，不能自拔……我忍不住啜泣，颤抖的蹲下去，泪水浸湿泥土。

        这天地出乎意料的静谧，风为我擦去泪水。睁开眼，发现树底下有些异常，用手挖开，泥土渐渐清除，是一个陶罐，不，是好多个！

        我急忙打开，里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纸条：

        “容语，你真顽皮，到现在还不回到我的身边……”

        “容语，今天天气上佳，我们可以划船游玩……”

        “语儿，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红枣糕，你想不想吃……”

        “语儿，你在哪里，这么多年，我派了许多人找你。可是都于事无补，但是我从未放弃！”

        “容语，容语，我已经放弃了皇位，我只要你，你快回来吧……”

        “不辞冰清为卿狂，我永远记得这句话。每天都到这棵树下许愿，盼你回来，盼你回到我身边吧……”

        每张纸都泪迹斑斑，原来他还想我，在乎我！我起身，天地静寂，花瓣抱团相逐与绿草之上，慢慢堆积，一层不去，加之一层，如我范潮难言的心情。我忍不住哽咽着，口中喃喃着的都是他的名字。

        突然身体被紧紧抱住，我一惊，那是我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

        他在我耳边哽咽道:“玩这么久才回来，当真该罚！”

        我的心已然漏掉半拍继而是狂烈的跳动，看着他已消瘦不少，还有些许憔悴，这些年他过得不好，不好！

        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嗯，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了……

        “你要答应我，不然我会疯掉的！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执着了，我伤害了你，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功名利禄，位高权重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真傻，为什么失去你了才明白……”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田翊，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清为卿狂……”

        他笑了，我感到他令人心折的旖旎:“容语，有你真好！”

        如果没有等待，又怎知我如此爱你！

        他就在我身边，一辈子也不要分开……

        那场战争惨烈，在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连田翊自己都不知道这场战役究竟持续了多长时间？他与血魔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可是还是难分胜负。此时他麾下的杀手组织开始在个个地方向国军宣战。

        数不尽的日日夜夜，最终还是让田一战胜了血魔，并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在这几年里，田翊承修了政法，军法，商法，几乎将整个国家焕然一新，当他把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才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开始疯狂的想念曾经爱过的人，就是我！并派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去寻找我，可是我隐藏在不见经传的蝶花谷中，若不是去年的桃花惨遭雨水的洗礼，我就不会来到京城，寻买桃花酒，也就不会不知不觉来到这颗曾经我们许愿的树下。当然也就不会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究竟有多思念我，我也有多思念他。

        当田翊意识到失去我时，他有这么难过的时候，他想到了退位。虽然没有将我找到，却找到了血魔遗留在人间的孩儿，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了这个孩子。田翊总是说，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会不会恨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行为是不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毕竟他强夺的，也许不是属于自己的江山。

        或许从今往后什么江山，什么朝政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只是京城中普通的一对儿，隐居山林的夫妇罢了。每天我们只想着摘花赏月，煮茶饮酒，风花雪月，无忧无虑，守着日出，望着日落，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四年已过。

        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小村庄里有一户人家，此时正有两个孩子在相互追逐打闹，突然一个头扎两个羊角辫儿，身穿花布衫的小女孩儿，被一块儿石头所绊倒。疼痛感突然袭来，害的她哇哇大哭起来，屋里的妇女赶紧出来，将她抱了起来，拍打她身上的灰。

        我说:“小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都多大了还能被石头拌到，快擦了眼泪，别再哭了。”

        而另一旁的哥哥小翊委屈巴巴的走了过来，低着头对他的妹妹倒着歉。我怀中的小妹见哥哥诚心诚意的跟自己道歉，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笑容，便再也不哭了，我将小容轻轻地放下来，让两个孩子又开始嬉戏起来。

        我系上了围裙回到了屋子里，田翊正在看他的兵法书，我道:“家里的白米又没了影子，你明天去城里买些回来。对啦，再买一些菜的种子，我想在家的院子里种一些菜，然后再买几只小鸡雏吧，家里若是没有这些小的物件，倒是少了些生气呢。”

        我没有看田翊，自顾自的跑到灶台来做菜，可下一刻我就被他从后背紧紧的抱住:“好啊，都听你的。买白米，买菜籽，和鸡雏是吧？我都记在心里了。对了，语儿，明年我们就搬到京城里住好不好？我们攒的钱也够多了，足以在京城边缘买一套房子了，而且我去学堂教书也可以方便一些。孩子们快四岁了，就要上学了，若是走得这么远，也怕他们劳累到。”

        我的耳朵和脖颈被他弄的很痒，却也点点头:“好啊，没问题，反正到哪里都是生活，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十分满足了。那抽空的时候我们去京城里看看房子吧。”

        “好，娘子，你真好，咦，今天要吃什么？蘑菇和豆腐吗……”

        “是啊，还有鸡蛋……”

        我和田毅说着这些家常话虽然无聊至极，却也觉的幸福倍至，可是我没有注意到我的一双儿女，此时却站在了门口处，有些害怕和胆怯的样子。我不解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可他们却告诉我说门外来了许多骑大马的人，将我们的房子通通的围住。

        我大吃一惊，难道这么快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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