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过早饭，我俩跟董叔叔和董婶婶道别，董婶子拍拍董大有的衣服道：“你们俩出去办事，要多长个心眼，小张是个读书人，你要多照顾他！”董叔叔哈哈笑了两声道：“你这婆娘，真是啰嗦，孩子大了，总不能老是跟着大人吧！出去转转也好，增加点阅历！”我很感动，董叔叔就董大有这一个孩子，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好吃的好玩的从未断过，董大有长大后董叔叔就让他跟着自己跑车，像今天让他陪我去a市，这还是头一遭。董大有拉拉我道：“行了，快走吧！快走吧！”董婶子道：“你这孩子——有事可给家里来信啊！”

        我们离开了董家沟，出村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傻六爷，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几个小时后，我们到了a市，我先找了一个电话跟原天烈联系上了，他正好在市医院看护着原野。那医院我去过，也算是轻车熟路。我们来到医院的门口时原天烈已经在那等我们了，我见他只看董大有便道：“原叔叔，这是我的好哥们，他在家没事就陪我来了。”原天烈笑道：“欢迎！欢迎！”董大有一咧嘴：“原叔好！”原天烈道：“小张，你父亲有消息了吗？”我脸色黯然低头不语，他拍拍我的肩头道：“走吧，我们进去，见见你白阿姨去！”我们来到原野的病房，白若云一见到我立即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口中柔声道：“小张，听老原说家里出事了？怎么样？”说完眼睛便四下打量。我心中一震温暖，想起近日连接发生的种种不幸打击，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竟然要落泪，白若云看到我哭，一时竟呆了起来，眼睛痴痴的看着我。原天烈微咳一声道：“若云，快让孩子坐下，这位是小张的好朋友董大有。”白若云这才恍然若开，赶紧同董大有打了招呼。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枚从父亲三弦里找到的刻有牛头标记的扳指递给原天烈叫他看，原天烈见到那扳指，惊讶的张开嘴巴半响合不上。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连声道：“就是它，就是它！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是怎么得到的？”我开口正要说话，却看见白若云望着那扳指双目含泪，素手清按心口，眉头微皱，不觉问她：“白阿姨，你怎么了？没事吧!”原天烈看看妻子道：“她没事，小张，你快告诉我这扳指从哪来的？”也不知怎的，此时原天烈对白若云的这种态度使我有些反感，正待开口告诉他真实的情况，却突然想起他给我讲的关于扳指的往事，据他所讲当年这扳指已经随着文明玉坠落山崖，如何又到我父亲手中？难道真的是父亲偶尔得之？但我父亲平日深居简出，见识浅陋，就算是捡的扳指，可此物非金非玉，又为何藏于三弦之中？父亲被霍医生车撞后原天烈来看他，临走时父亲看他的那一眼充满了警惕和疑虑，事实未明之前，还是谨慎为好！于是我便道：“原叔叔，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来找你的原因，我回到董家沟后，整日无事，于是就和大有一起到彭祖山后山去玩，没想到偶然得到了这个扳指，我看它极像你说的已经丢掉的那一枚，所以我们就立即赶来让你看看东西。”说完我看看董大有，董大有见我看他，怔了一下赶紧道：“对!对!对!那天我们到彭祖上后山上去玩，玩着玩着我想拉屎，见山上有个洞，就进去拉，拉着屎没事干就那一小棍子拨弄面前的土，没想到在在土里挑出个这玩意。”我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董大有，太他妈的能编了吧！原天烈满脸疑惑，转过头看我。我忍着笑道：“确实是那么回事，原叔叔，要不大有怎么非要跟着来呢？他就想知道，他找到的这个扳指能值多少钱？”董大有咧嘴一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叫原叔叔看看，能值多少钱？够不够俺在城里买房子！”原天烈盯着他慢慢道：“大有，这个当然值钱，买两套房子都够，但你得告诉我，这东西真的是在山上捡的？”我见原天烈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于是插嘴道：“原叔叔，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另一枚扳指？”原天烈转过来对我说：“扳指我看着倒像是真的，来，你过来看，”说完他走到原野的病床前将原野手上的扳指取下，将两只扳指放到一块对比，果然形状丝毫不差。我伸手将两只扳指拿过来细瞧，刚拿到手中，没想到那两枚扳指原来隐隐约约的色泽突然变得亮起来，我大为奇怪，原天烈和董大有膛目结舌，白若云瞪大了双眼露出奇异的表情。我看着扳指越来越亮，其中一枚突然变热，另一枚却越来越凉，顿时我的右手半凉半热。我惊骇无比，大叫一声，手一哆嗦，“啪！”的一声将扳指摔落在地。我右手的太阳丘被烫的隐隐发热，慢慢变红了，身边的原天烈突然喊了一声：“哎呀！”我看着自己的手道：“没事，我没事！”却听见身边的董大有道：“俺的娘啊！”这小子不关心我叫娘干啥？我心里想着便向他看去，却看见他们几个并没有看我，都直愣愣的望着地上，我心中奇怪低头向地上看去，只见有两个光彩夺目的物件在地上烁烁发光闪耀眼目，我揉揉眼细看，只见扳指那凹凸不平的粗糙表面已变得破碎，那两枚扳指恰如同破茧之蝶一般静静的躺在里面，红的光彩夺目，绿的摄人心魄。我们三人睁大双眼，不敢相信所见之事，不由得面面相窥，心中惊讶无比。董大有口中直道：“这……这……”原天烈口中不停道：“好宝贝！好宝贝啊！”白若云却抓住我的手道：“小张，你的手没事吧！”我正待回答，却听见病床上传来轻微的哈欠声。顿时房间内一片沉寂，四人都扭头想病床方向看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原野正在轻启朱唇打着哈欠，似乎于沉睡之中慢慢醒来，我忍不住走向病床去看。耳边传来扑通一声，扭头一看白若云已晕倒在地！

        董大有眼疾手快，伸手将白若云托住，原天烈连忙掐住她的人中。片刻间白若云悠悠转醒，口中直道：“原野！原野！”便跌跌撞撞向病床扑去。病床上的人果然醒了，她微微睁开双眼，环视一周，开口道：“妈妈！这是哪里？”声音细小如蚊，然而听在我们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白若云泪如泉涌抱住女儿道：“原野，我是妈妈，我是妈妈！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原天烈也双目含泪，激动无比，但他随即冲出病房大喊道：“医生！医生！原野醒了！”我默默看着白若云和原野在病床上相拥，心中也如同冰雪初融，原野抬头看见我，虚弱的脸上微微一笑。我顿时恍惚起来，感觉到这温馨的笑容似曾梦中所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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