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赚钱
或许是此行刺激了三姐的灵感,之后不过一个月,他们就做出了新的样品,极大地改进了原本马车存在的问题,尤其是减震防摔,根据前期的调研,市面上还没有能与之相比的。
三姐忙活着打开市场之余,顺手给两个徒弟布置了车轮的受力分析,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研究中遇到的困难。
夏太太不过在家中宴请了几回客人,稍微提起了车行里新出来的马车,铺子里便是源源不断的分红,虽不比夏家本业暴利,却有细水长流的意思。
在此之前她看着三姐和车行的人捣鼓这些,总觉得她不务正业,也不将卖马车这点钱看在眼里,不过是看在三姐身为先生的面子上赠了些钱财,此后的分红才真正令她大吃一惊。
京城乃是国朝一等一的富庶之地,上至皇亲国戚勋贵世家,下至普通的官员,别说女眷需要软轿出门,就连男人出门上朝办公,不骑马也要坐轿子。甚至有些闲钱的商贾平民之家,就算养不起马,偶尔出门租赁一辆马车,为了坐的舒服些,也不在乎多十几个大钱。
三姐心中早有预料,可在正式投入市场前还有些忐忑,等到第一个月的帐算出来,她足足领了二三百两银子回家,面上端着仪态只将包袱打开放在尤老娘面前,心里却在嚎叫:“发财了!”
尤老娘还是年轻时见过这么多银子,看了三姐的模样,高兴之余难免生出些惆怅,她先夸了三姐一番,又问道:“儿啊,你往后打算还做些什么呢?”
三姐畅想未来,压抑着兴奋,语气中还是难免雀跃:“宝姐姐家里庄子上已经在春耕了,若试出来那农具可行,就将其进献上去,由朝廷推广到各地,还有些育种防虫的方法,要是真能传遍神州,就是兼济天下了。”
她的眼睛亮的惊人,“不止如此,有了功劳还能惠及自身,要是咱们家也封一个皇商就好了。就算没有,也能保住现有的基业,不至于轻易被官府地痞敲诈。”
“在京城有了稳定的分红,等夏金桂出嫁了,我就带着范易出京,到处走走看看,找些新的财路,做些别的事。”
三姐没有细说这“别的事”是什么,尤老娘的注意却全在出京二字上了,追问:“京里呆的好好的,为何要出走?”
“京城虽好,这一年来我也一一都走过了,终究想到外头去看看。”
尤老娘这次却没有再作声了,她心里明白,三姐已经完全脱离她的管束,这女儿又是个主意大的,必定不会如二姐那般依从她。
她还是叹了一句:“你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头。”
三姐挑了几个银锭出来,将包袱推给尤老娘,“妈,你就好好数钱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去范易家看看。”
这些天三姐都将范易带在身边,车行商铺两头跑,好不容易放了假,还要做她留的作业,三姐深觉自己这个师父做的不大负责,如今手里有钱做事就更有底气了。
“先生,您怎么来了?”范易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到三姐进门忙放下手上的活站起身来,又喊范易:“小五,方先生来了,快出来。”
没等范易出来,她就请三姐进屋,端茶倒水十分殷勤,三姐只叫她不忙,自去范家专为范易腾出的一间书房,师徒俩说话。
范易果然还在为三姐布置的作业苦恼,看见她来了紧张得不行:“先生,我没偷懒,是这题太难了……”
三姐也没想过他能这么快就解出来,宽慰道:“不必担心,我不是来检查你功课的。”
接着三姐将这个月的利润交给他,又说了往后的分红,才认真问:“此后你还愿意跟着我学习吗?”
范易如今已粗通她所教的杂学,手上又有足够的银钱,如果他愿意去正经的私塾跟着夫子学习四书五经,将来科举入仕,自然能走出一条上进之路。
若还跟着一个声名狼藉混迹市井的女子学些微末小道,在世人眼中简直是自甘堕落了。
三姐越是与范易相识于微末,越觉得他聪明可堪造就,就越要将得失与他说清楚,由范易自己选择。
她说得这么郑重,范易很快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长揖下去,“先生之恩如同再造,弟子岂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往后愿为师父牵马执蹬,但凭驱使。”
三姐大喜,将他扶起来,“好徒儿,像你这等人才,牵马实在是浪费了,来,咱们再做两道题。”
三姐对范易这个弟子是真心喜爱,可对待另一个便宜徒弟就有些放纵她的学业了,她自认为做到了夏太太的需求,教授夏金桂女子的自立之道,又软硬兼施约束她的性子,改变她唯我独尊的思维。还是夏金桂自己带着那几道力学分析来求教,三姐才想起来自己故意折腾徒弟这回事。
夏金桂听完了讲解,认认真真做了笔记,见三姐忙着算账,又在旁边候了半晌,等她闲下来才问:“为何先生教授范易天文地理杂学算术,却只叫我背诵古籍经义,难道是我格外蠢笨学不会那些吗?”
对于三姐的区别对待,夏金桂不满已久,最初不屑一顾,而后努力向学认真改过,想令先生刮目相看,今日得知范易早早就被开了小灶做出了习题,实在忍无可忍直言询问。
三姐其实不曾想到夏金桂会在意这些,“你若想学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实在忙碌,得将范易叫来,与你一同听课,可能接受?”
她说这话时,认真关注着夏金桂的神色,她虽皱眉不忿,却没有口出恶言地贬低范易,默默地点了头。
夏太太自然不愿意让女儿跟一个半大小子一起学习,奈何夏金桂执意如此,她的反对都没闹到三姐那边去,就被自家女儿摁下了。
不过夏太太看着女儿为人处世越发长进,更听说三姐常带夏金桂去的那个庄子上有好物件即将制成,更是没了别的意见。
这天一早,三姐仍旧带着两个徒弟来到郊外的庄子上观摩农人侍弄庄稼,不时上手帮忙,询问他们对于新农具的使用意见,薛蟠本不耐烦亲自下地,可这几日倒一反常态,鞍前马后的跟着。
到她们要走时,薛蟠又送出来,期期艾艾地问:“姑娘明日还带着弟子来吗?我定然备好餐食,扫榻以待。”
“这可说不准,万一明日又下大雨,我们自然不来。”
三姐故意如此说,又瞄了眼夏金桂,见她不假辞色,不等薛蟠回答,带着她和范易上车回城。
她带夏金桂来此之前,也曾与夏太太薛姨妈商量过,均言两家是世交,来往也无妨。等薛文起天天跟在夏金桂后头赶也赶不走,她多少知道了些两位家长的意思。只是看现在的情形,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不过她只是当先生的,这种私事三姐也管不着,将两位弟子分别送回去,自己又一路去了东城的富源车行。
这间车行的掌柜姓徐,自己也是一个经年的木匠,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乃是南安郡王老太妃的亲戚,三姐便是跟以他为首的几家京城马车行合作,研究出新的产品。
合作者的靠山太硬,虽然能避免许多同行眼红,上官觊觎,但三姐也时刻担心徐氏撕毁契约,想要吞下属于她的一分利益。如今她是拉上了薛家和夏家一起谈生意,但皇商身份终究比不得郡王,三姐心中的依仗更多的还是薛家庄子里即将出世的耕作农具。
正如她对尤老娘所说,有了此物,保住了这份收益,可以当作家中的基业传下去了。
三姐到了店中,认得她的伙计都来招呼,那位东家正在院子里看着烤竹子的火候,一时走不开,口里问道:“方先生是来查账的吗?”
“哪里,东家又不给我发工钱,我何必去抢账房的活,不过顺便来看看。”
三姐过来看着徐龙庆双手掰着竹子架在火上,高温将其灼烧弯曲,又借助旁边摆放着的种种工具将它压成圆形,帮忙的伙计连忙上来用绳索固定住,徐龙庆才洗了手过来见她。
“徐掌柜的技艺真是炉火纯青,每次见到都觉得厉害。”三姐由衷感叹,她自己学得太多太杂,很难专精一项,总有种身处云端的悬浮之感。
徐龙庆谦虚几句,又问她的来意,“我可知道你贵人事忙,天天城里城外来回跑,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只管说。”
三姐便道:“荣国公府老太君的生辰快到了,我购置了一块寿山石,正请师傅雕刻,尚需一件木雕底座相配,正要请问掌柜哪种木材可配。”
徐龙庆也知道这位老太君八十大寿,道:“方先生若信得过我,将玉雕的尺寸告知,底座全权交给我处理可好?”
三姐信得过他的眼光,既然徐龙庆有意交好,她自然从善如流,乐得欠他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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