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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左平


唐开劈向褚原这一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他自觉胜利在望,脑袋里已经在盘算着事后要如何羞辱褚原,然而目光一抬却看见褚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褚原这一瞥乃是故意卖的破绽,就是要诱使唐开出手,在唐开转到身前之时,他将早已踩在脚下的一只碟子踢了出去,恰好落在唐开脚下。唐开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摔了出去。

        褚原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双手探出,一手揪住唐开衣领,一手抓住腰带,双臂运劲,竟将唐开举上了头顶。这双手一抓一举快若闪电,与方才粗笨地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唐开双脚离地,顿时慌作一团,他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挣脱褚原的掌控,但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一时间又如何能挣脱开。

        未等唐开想出脱身的法子,褚原突然低喝一声:“去你的吧。”一撒手就将唐开向门外扔了出去。赶车的男人匆忙来到店门前,刚要跨过门槛,忽然见一道人影向自己飞来,想躲闪已然来不及,顿时又被撞飞了出去。褚原这一扔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两人向外飞出去一丈多远,直到撞上了门外的马车才停了下来。马车被两人撞得一阵摇晃,车上的数十只酒坛更是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这一变故来得突然,等众人回过神来,唐开已躺在门外不省人事。

        左平若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那他决不会在半路上打盹,任凭追影拉着车在山道上悠哉游哉地闲逛;更不会在前一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误了下山的时辰。这样或许就不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当左平赶着马车来到青石城外,早已过了午时。青石城因为行刺一事正准备关闭城门搜查刺客,好在左平经常出入北门,与守城的士兵都十分熟悉,这才赶在闭门的前一刻进了青石城。

        左平从守城的士兵口中得知行刺一事,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安。进城后,见街边墙角许多陌生的面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中更觉不妙,就像是料到了酒馆会出事情一般,左平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赶回了酒馆。等他来到酒馆门前,唐开与褚原正打得难解难分,屋内碗筷碎了一地,酒菜更是撒得到处都是,而店里的客人只顾端着酒碗看热闹,只有小五一人急得上窜下跳,对着两人大喊:“两位英雄,别打了!别打了!”

        左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马车还未停稳就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向酒馆跑去。左平来到酒馆门前,眼瞅着一只脚已迈过门槛踏进店内,忽然一道黑影迎面飞来,左平还未看清飞向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又倒飞了出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左平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挨了一记重锤,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险些晕了过去。

        待左平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挣扎着想爬起身,却发现唐开早已晕了过去,像条死狗似的趴在自己身上,任凭左平如何推、打都没有半点反应。背后,马车被左平撞得左右摇晃,车上数十只酒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左平听在耳中,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完了,这一车酒算是完了!”

        樊尧三人见唐开飞出屋外,一路小跑来到唐开近前,将他从地上扶起。三人见唐开已经不省人事,心中大为惊骇。

        唐开在崆峒派也颇有名气,其剑术在同辈中位列前三,就算一时轻敌也不该败得如此凄惨,看来许嘉两人是故意扮猪吃老虎,存心要让几人难看。想到此处,樊尧三人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气,但连唐开都已落败,那自己更不是对手。三人对望一眼,发现彼此想的都差不多,当下扶着唐开就欲偷偷溜走,然而许嘉却早已来到三人身后。

          樊尧说:“姓许的,你不要猖狂,我师兄精于剑法,不善拳脚,一时疏忽才会落败,有胆子就在这别走,等我们回去取了兵刃再来与你分个高低!”

        说完也不等许嘉回复,三人架着唐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许嘉与褚原也不追赶,只一脸不屑地看着四人消失在远处。

        左平在小五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着唐开几人越跑越远,急得直跳脚,“你们几个打坏了东西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赶紧给老子回来,赔老子的酒馆!”

        左平还未站稳就要追上前去,匆忙中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又摔了一跤,许嘉连忙上前扶助,同时安慰道:“左掌柜不必着急,店里的损失我兄弟二人会如数赔偿。”

        听见有人愿意赔钱,左平立马不着急了。待稳住身形,左平转身看着许嘉和褚原,“两位兄弟怎么称呼?刚刚说愿意赔偿店里的损失,这话可是当真?”

        许嘉通了两人姓名,继续说:“说起来,这事还是因我们而起,我们兄弟二人性子直,最看不惯有人溜须拍马,一时没忍住就动起手来,打坏了东西还请左掌柜原谅。”

        说着许嘉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交给左平,“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还请左掌柜务必收下。”

        左平听说眼前的两人才是罪魁祸首,怒气一冲就欲开骂,但当他看见那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时,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左平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约莫有二十两,足够买下好几间酒馆,顿时心中怒气全消,“两位兄弟太客气了。实话说,我也看不惯那些拍马屁的小人,要是让我先撞见,保不准也要揍他们一顿。”

        “左掌柜真是性情中人。”许嘉笑着回答,“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兄弟还有些琐事,就先告辞了。”

        “我这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就不留二位了。”左平将银子揣进怀中,笑着看着两人,“改日有空,我再请二位到店中饮酒。”

        许嘉与褚原这边刚走,左平便迫不及待地绕着马车四处查看起来,见数十只酒坛皆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左平唤过小五,让他将马车赶到后院,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敢问这位可是左平,左先生?”

        左平转过身,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却并不认识,疑惑地问:“我是左平,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卓兴说:“在下卓兴,奉秦风将军之命,有要事相求,请左先生务必答应。”

        左平听到秦风两字顿时眼前一亮,“秦风?他找我做什么?难道秦风来青石城了么?这家伙一走就是十年,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左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刚刚进城时,听守城地士兵说,上午有个京城来的小王爷在南门遭了刺客,不会就是你们吧?”

        “是。”卓兴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惭愧,“都是在下无能,未能提前侦测到刺客的行动,让将军受了惊扰。”

        “暗箭难防,卓兄弟不必自责,再说,以秦风的身手,一般人也伤不了他!”

        话音未落,卓兴神色却更加黯然,左平还没来得及询问,卓兴已低声说:“将军负伤了!”

        左平大吃一惊,他瞪大眼睛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进屋再说。”说着便拉起卓兴的手向屋内走去。

        走进酒馆,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左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卓兄弟见笑了,咱们到里屋说话。”

        谁知卓兴的脸色更加尴尬,“说起来,这事也和我有关,我先给左先生赔个不是!”

        “卓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兴将自己得到秦风的命令赶到酒馆,到唐开主动搭讪,再到许嘉挑衅以及褚原和唐开动手一事大概说了一遍。左平听完一阵大笑,怪不得唐开几人这么狼狈的逃走了,马屁没拍到还被人羞辱一顿,任谁也没脸继续在这呆下去。

        着柜台向右有一扇小门,常年用布帘遮着,说话间,两人已掀开布帘来到酒馆的后院,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水井右侧搭着一个凉棚,凉棚下堆着许多杂物,顶棚下挂着些玉米、辣椒、咸鱼、腊肉等;水井左侧有两间房。稍大的一间用作仓库,兼做厨房,另一间则是左平的卧室。

        卧室的方不大,靠里放着一张床,床尾地上放着两口木箱,床边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桌,卓兴此时正坐在桌旁,将城门刺杀一事详细地说与左平;左平坐在卓兴对面,边听边皱紧眉头。

        待卓兴说完,左平沉默片刻,这才一声长叹,“整个刺杀行动环环相扣,几无破绽,就连撤退的路上还有高手埋伏,看来幕后布局的肯定是个精于谋划的老狐狸!”

        卓兴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些刺客分工明确,进退有序,看样子是谋划许久。”

        “所以卓兄弟不带人去捉拿刺客,这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如今将军负伤,军中兄弟对于青石城都不甚了解,所以想请先生出山,祝我们一臂之力。”

        左平笑着摇了摇头,说:“卓兄弟高看我了,这事应该找衙门帮忙,我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开个酒馆做点小生意还行,哪有本事抓贼?”

        “左先生过谦了!刚才那大汉双臂一扔,少说也有几百斤的力气,普通人可没法轻轻松松接住,更别说不留痕迹地敲晕唐开这样地高手!”卓兴双眼直视左平,从怀中取出信封,“来之前,将军特地吩咐,此次青石城之事非左先生不能为之,至于其中的缘由,左先生看完这封信自然就会明白。”

        “这是什么?”左平接过信,定睛一看,信封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大字“战书”。

        “左先生不知道么?在江湖消失七年的神秘剑客‘鬼剑’约将军八月十四在青石城外一较高下,这事早已轰动天下,各路江湖人士都在陆续赶往青石城。”

        “这事我到略有耳闻,只是秦风将这封战书给我做什么?”

        卓兴也是满肚子的疑惑,信中的内容他也看过,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在下也不清楚,或许信中有些内容,只有将军与左先生能够看懂。”

        “是么?”左平一脸狐疑地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根银针随之掉落桌面。银针由精钢所造,长两寸,比之一般地绣花针粗不了多少。左平隔着衣服将银针捏到眼前仔细查看,只见针尖上有个细弱发丝的小孔,孔内飘出一阵血腥味,血气之中隐约夹杂着一股甜丝丝的香气。

        “血神教!”

        香气入鼻唤醒尘封的记忆。赤色的火焰腾腾升起,滚滚热浪袭来仿佛要将空气点燃。烈焰中,少年和少女蜷缩在地板下的暗格中,像两只受了惊的小猫一般瑟瑟发抖。杂乱的脚步在头顶响起,浓重的血腥味穿过地板扑面而来,吓得两人捂住口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左先生?左先生······”

        左平兀自沉浸在回忆之中,却没发现自己双眼中的恐惧渐渐变为愤怒,凌厉的杀气悄然升起,如一柄出鞘的利刃,下一刻就要饱饮鲜血。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卓兴,也被惊出一身冷汗,连声呼唤,才使得左平回过神来。

        杀气退散,左平的双眼也恢复清明,卓兴定了定神,问:“左先生认识这东西?”

        “噬魂针,血神教的独门暗器,针内中空藏有毒药,射中目标后,毒液注入身体,不到一刻钟便可夺人性命。”

        卓兴想起秦风一脸惨白,虚弱到无法站立地样子,顿时焦急万分,连忙问:“针上有毒?那将军······”

        “死不了。”左平伸手打断卓兴,继续说:“这种毒液无色无味,但遇血之后会生出异香,这支针上的香味很淡,说明毒性很弱,最多也就让秦风痛上几天罢了。”说着,左平将银针递给卓兴,“这种暗器极难打造,只有血神教中的顶尖高手才有资格使用,秦风怎么会惹上那群疯子?”

        “果然是血神教么!”卓兴暗自思忖,这一路上大小行刺不断,刺客的行动看起来毫无规律,却总是在幽云卫最疲惫的时候前来骚扰,让幽云卫不得安宁,卓兴早就怀疑背后有人指使,而怀疑的第一个的对象就是血神教。

        卓兴顿了片刻,理了理思绪,将自己所知关于血神教之事尽数告诉左平。原来这些年血神教勾结官吏,愚弄百姓,搜刮钱财,恶事做尽,已惹得天怒人怨。幽云卫对血神教的调查已有数年之久,经过精心部署,终于在去年年末将其藏在京城的势力连根拔起,除了血神教在京城的主事逃走之外,其余教众悉数落网,连带着还扯出不少与之勾结的官员。皇上为此龙心大悦,赏赐无数,甚至有传言那日寿宴上的御前比试,也是皇上为了    

嘉奖秦风而特意安排的。

        听卓兴说完,左平这才理清其中的来龙去脉:原来是秦风断了血神教的财路,所以他们才费尽心思要在城门处布局刺杀秦风,但既然是刺杀,为什么针上的毒却并不致命?若是真正的噬魂针,秦风怕是早已死在城门口了!难道和这封战书有关?左平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只好摊开手中的信纸,希望真如秦风所说,看完之后就能明白一切。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单,一眼就能看完,卓兴想破头也想不通信上到底暗藏什么玄机。然而当左平读完信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低着头喃喃自语。

        “八月十四?雁不归?他是怎么会知道这些?巧合吗?还是说······”左平思索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秦风啊,秦风,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卓兴看着左平一会喃喃自语,一会仰天长叹,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左先生,这信上到底有什么玄机?”

        “我暂时也还无法确定,卓兄弟若是有兴趣,就和我一起去问问秦风吧,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帮他把解药弄到手。”左平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这家伙真是一点没变,求人办事都这么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卓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左先生愿意助在下一同捉拿刺客了?”

        左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不知道左先生打算从什么地方查起?”

        “南门。”左平折好信纸与银针一起塞回信封,“先去现场看看,因该有不少线索,路上正好还可以详细地给我讲一讲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是,左先生想从哪里开始讲起?”

        “就从皇帝的寿宴讲起吧,民间的故事越传越神,已经把秦风夸成天神下凡了,我想听听真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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