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第二天早上有些阴天，顾风搂着向晴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俩人赶快起床。向晴边穿衣服边说：“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给爸妈添麻烦。”顾风正在穿袜子：“应该没事，要不然妈早就过来叫咱们了。”俩人洗漱好了来到正屋敲了敲门，顾妈妈打开门，顾风先探头看了看，见顾爸爸不在，便拉着向晴走进来。五儿还在床上玩，看他们进来，高兴地伸手要抱抱。顾风一把抱住儿子，向晴见雅雅还睡着，伸手摸了摸额头，纳闷地说：“没生病啊，怎么还没睡醒。”顾妈妈说：“昨天夜里雅雅没睡好，总是翻身，还哭了几次，直到今天早上才又睡踏实了。”向晴又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衣服，也没出汗，应该不是热的。与顾风对视一眼，想不出原因。

        向晴让他们先过去吃早饭，自己留下来陪着女儿。向晴把雅雅抱到床边，用被子围好，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在边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护着她。看见楠楠刚发了朋友圈晒早饭，向晴就给雅雅拍了张照片给她发了过去，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起来。楠楠说婆婆做的饭太好吃了，她已经明显感觉自己胖了。向晴说不是她想吃了，而是肚子里的那个已经认可了奶奶的厨艺。楠楠发了个点头的表情过来，说这小子跟他爹一样喜欢吃馅，每次吃饺子馅饼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多吃了一些。向晴一惊，问她已经知道性别了吗？楠楠说还不知道，只是希望是个男孩。这时候雅雅翻身成了平躺的姿势，无意识地叫着“妈妈”“哥哥”。向晴只得暂别了好友，趴在床边轻声地叫她。雅雅睁开眼睛，向晴把她抱到自己怀里，拿了旁边的娃娃逗着她。玩了一会，雅雅又叫着“哥哥”，向晴就给她换好衣服，过去吃早饭。

        看着好友发来的“雅雅醒了，回聊”，楠楠无奈地笑笑，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想自己以后一定也会变成这样，宝宝大过天，整天围着他转。这时候，老高推门进来，坐在她身边，覆上她轻抚小腹的手：“在想什么？”楠楠一笑：“没什么，刚才跟向晴聊到半截，她女儿醒了，她就不理我了。”老高也笑了：“做父母的都是这样吧。对了，今天我舅舅，就是表弟的爸爸过大寿，订好了出去吃饭。妈想先去超市给他买些礼物，让我进来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去。”楠楠点点头：“当然要去，我正想出去走走活动一下呢。”

        三人散步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大超市。春节期间，超市里的堆头大部分被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盒所占据。高妈妈和楠楠手挽着手，认真地研究着感兴趣的商品，老高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感觉自己不像亲儿子，倒像是傻乎乎的上门女婿。选了几个礼盒，高妈妈的眼睛有些老花，让楠楠和老高仔细看看生产日期。老高看了看，有一盒时间较长了，于是就放回去，换成其他产品。采购完成，三人打车直奔饭店。进了包间，楠楠才知道原来是舅舅的六十大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有太失礼。有些亲戚之前婚礼的时候已经见过，有些没见过的应该是舅舅家的朋友。老高拉着楠楠给舅舅送上礼物和祝福，跟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她去了弟弟妹妹们那一桌，同表弟一家坐在一起。

        服务生端菜上桌，老高不让楠楠吃凉菜，楠楠只好看着眼前的口水鸡一直吞口水，表情渐渐变得不开心，不再搭理任何人，低着头玩手机。老高招来服务生，单独要了一碗面条给她。面条上面窝了一个鸡蛋，还带着香油的味道和油花。老高把面条拌了拌，哄着爱妻：“楠，来，吃面条，你闻闻，多香啊。”“不想吃。”老高觉得有些没面子，靠近她低声说：“乖啦，你不吃，宝宝也要吃啊。”“宝宝告诉我他也不想吃。”表弟的女儿被面条的香味所吸引，拉了拉妈妈的袖子：“妈妈我想吃面条。”楠楠把碗推过去：“妮妮乖，这碗给你吃。”表弟媳赶忙摆摆手：“吃不了这么多，给她挑两筷子就行了。妮妮，快说谢谢。”老高夹了一些不辣的菜给楠楠：“乖啦，吃热菜，你忍一忍，少吃辣的吧。”楠楠像数豆子一样一片一片地吃着那些菜，老高无奈，趁着给她夹菜的机会小声说：“等下水煮鱼上来，我给你夹几片行了吧。你这个大嫂可不能这么任性，给你老公点面子好不好？”楠楠撇了撇嘴，算是勉强接受了。

        吃完饭回到家，楠楠仍然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高妈妈看出来了，凑过来问她：“楠楠这是怎么了？宇轩欺负你了吗？”楠楠立刻点头：“嗯，就是。”老高哭笑不得：“楠，我哪里借来的胆子敢欺负你啊？”楠楠委屈地控诉：“你不让我吃饭。”老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高妈妈有些迷惑：“到底怎么回事？”老高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高妈妈听完哈哈大笑：“你们两个这么大了，怎么还为这个事情不开心啊。好了好了，委屈我儿媳妇了，晚上妈做些好吃的补偿你。”楠楠挽住婆婆的胳膊撒娇：“谢谢妈，我给您打下手。”随后还冲老高扮了个鬼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因为天气冷，顾家也提前吃完晚饭，好让大家早些回去休息。离开大伯的院子回到东院，看见妈妈又要带着自己进爷爷的屋子，雅雅在妈妈怀里扭来扭去的，全身写满了抗拒，还用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人们都被吓了一跳，顾风把女儿抱过来：“怎么了宝宝？有哪里不舒服吗？”向晴领着五儿，看着女儿的表现，突然灵光乍现，在顾风耳边说了一句话，顾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向晴歉意地对公公婆婆说：“爸妈，今天就让孩子们跟我们睡吧，等会让顾风把折叠床拿过来。”顾妈妈点点头：“也好，那快点回去吧，院里冷。”顾风对向晴说：“我去打水，你先带着孩子们回屋。”顾风跟着父母进了正房，顾妈妈问他：“雅雅是怎么了？”顾风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那个，我爸睡觉是不是打呼噜？雅雅对声音特别敏感，之前在姥姥家就被打雷吵醒过，也没睡好。”顾妈妈笑着拍了拍老伴：“老头子，毛病出在你身上，可怨不得别人。”顾爸爸满脸的无奈：“这也不能赖我吧。算了，算了，顾风把床拿走，赶快去照顾孩子们吧。”

        顾风刚要走，突然又想起来昨天向晴说的事情，就问妈妈：“妈，我问个事情。大嫂有了二胎，大哥又买了新车，家里的情况是不是有些吃紧了？”顾妈妈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说。我听大嫂和石头妈提过，是有些紧张。头三个月她反应比较大，怎么都会耽误生意。你大哥开车送她接她去检查，也延误了一些送货的时间，再加上买车，这几个月基本上就是没存钱。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准备年后去把一个定期先取出来给他们。等到孩子出生了，另一个定期也到了，再取出来给他们一笔，这还要多谢你和小晴经常汇钱回来。”顾风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妈您那笔定期别提前取了，损失了利息不值得。这样，去年我给公司拉了一笔业务，下个月应该会有奖金发下来，我寄回来，您拿去给大哥吧。”顾妈妈摇摇头：“儿子，你们挣钱也不容易，还要养两个孩子，自己留着吧。我们两个该留的钱都留了，剩下的钱花在孩子孙子们身上也是应该的。”顾风说：“妈，大过年的咱不说丧气话。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咱不争了。时间不短了，我先回屋了，您二老早点睡吧。”

        两个宝宝又回到父母身边，有些兴奋。五儿不肯洗澡，又让顾风陪着他跳了一阵子。等向晴给雅雅洗完澡，顾风去换了一盘干净水，把五儿放进去，小伙子又开始玩小企鹅。雅雅昨天没睡好，咿咿呀呀地跟妈妈聊了一阵子，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五儿也困了，渐渐安静下来，但是看到顾风铺好折叠床，放上被褥，他又好奇地爬上去，到处摸摸看看，最后干脆躺□□验一下。向晴看他可爱，安置好雅雅，便凑过来哄儿子睡觉。五儿刚才运动得有些累了，向晴只是轻轻拍了几下，哼了几句儿歌，五儿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顾风洗澡回来，把五儿轻轻抱起放在大床上，笑着对向晴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好奇心，看到什么新鲜事物都要体验一下。”向晴说：“不是坏事，不过以后要慢慢教他不要碰危险的东西，学会保护自己。”“还要学会保护妹妹，经过这两个晚上我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的要亲密的多，雅雅只要看不到哥哥就开始会有些不安。”向晴叹了口气：“我想雅雅需要学会的是独立一些，坚强一些，不要什么事情都依靠哥哥和我们。”顾风搂住她，送上晚安吻：“会的，她一定会像你一样温柔，坚强，独立，冷静。睡吧，明天我们过大年。”

        我想都不需要统计，大年三十这一天在华夏子孙最盼望的日子排行榜上一定能进前三名。顾风和向晴收拾好了自己，给孩子们穿上新衣服，带着他们到这边来吃早饭。活力满满的五儿一马当先，跑进了饭厅，雅雅才刚学会跑，还不太利索，但是也尽力不要落后太远。石头也是刚刚洗漱完出来，一把抱住五儿原地转了一圈，而雅雅则被桌子上热乎乎香喷喷的鸡蛋饼吸引了，伸手小手想抓一张。顾风赶忙拦住女儿，帮她摆好粉色的宝宝餐具，夹了一张饼，切成小块，晃了晃散掉热气，慢慢喂给她吃。石头也帮助向晴把五儿放到椅子上，给自己和五儿盛了饭，两个人排排坐，安静地吃着。看着石头对五儿的照顾，向晴笑着说：“石头哥哥，你希望有个小妹妹还是弟弟啊？”“弟弟，像五儿这样，我可以帮忙照顾他，我的东西都可以跟他分享。”“那如果是妹妹呢？”顾风插了一句。“妹妹我也喜欢，妈妈说爸爸想要个妹妹。我会像超人那样保护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嗯，就是这样。”石头很郑重地点点头，肯定自己的信念。大哥扶着大嫂刚从房间里出来，听见儿子的话，欣慰地相视一笑。

        顾家其乐融融吃早饭的时候，小郑的父母，以及新婚的小两口正在跟雪娇的父母视频通话。因为今年只有老两口，雪娇的叔叔请他们过去一起过年。叔叔家是中午聚餐，为了方便说话，大家约好了上午就通话。双方父母聊了好久，雪娇和小郑一直陪着，直到最后，雪娇爸爸把女儿叫到镜头前，嘱咐她要乖，要听话，多帮公公婆婆干活。郑妈妈笑着说：“亲家，雪娇的厨艺真是没话说，今天我们的年夜饭就指望她啦。”雪娇爸爸点点头说是应该做的，看时间不早了，便互相道别，挂断了视频。

        雪娇和婆婆商量了一下，决定中午做四菜一汤大米饭，晚上再吃大餐。两个人来到厨房，搭配着食材，同时把需要解冻和提前浸泡的食材都处理好。小郑的口味雪娇很了解，于是就向婆婆询问公公的口味。郑妈妈一笑：“他啊，没啥要求，只是从小就种田，体力消耗大，所以吃的比较多。咱们啊，米饭多做一些，家里有炖好的肉，炒一大盘土豆丝，再给他来瓶酒就行了。”雪娇笑着说没问题，突然发现醋瓶子余量不足了。郑妈妈说：“村里小超市就有，叫小郑去买吧。”雪娇说：“我跟他一起去吧，还可以认认路。”

        两个人穿上外套，手牵手出了门。因为前几天刚办了婚礼，在村子里也还算是半熟脸，路上遇到的村民都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小超市并不远，走路七八分钟就到了。守店的小伙子是小郑小学同学的弟弟，一见他俩就哥哥嫂子地叫，还送了一根棒棒糖给雪娇。两个人买了需要的东西，告别了可爱的同学弟弟，刚出了超市要回家，雪娇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烧糊的味道。“郑，什么味道啊？谁家糊锅了啊？”小郑也仔细地闻了闻，同时转头四处寻找来源。守店的弟弟也走出来，突然一指村子东边：“那是不是冒烟了？糟糕，着火了，赶快报警。”弟弟掏出手机报了警，小郑拉着雪娇飞奔过去，路上雪娇拿出手机打给婆婆说明情况。婆婆说：“东边，哎呀，是不是王爷爷家啊，他就一个儿子，去年去了国外修铁路，没回来过年，你俩快去看看，我去叫你爸也过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事发地点时，发现已经有附近的村民拿了自家的工具在帮忙灭火了。很快郑爸爸也蹬着小三轮赶到了，还带来了水盆、水桶和水管。大家齐心合力，终于将火灭掉。随后消防车和警车也开进了村里，消防员仔细检查了现场，确认没有复燃的可能之后，便向屋主王爷爷询问起火原因。王爷爷吓的双手发抖，雪娇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碗倒了热水递给他。小郑帮王爷爷扶着碗，老人家慢慢喝了两口，才逐渐稳定下心神。原来是老人家生火做饭，不小心被灰迷了眼。他本能地伸手去揉眼，手里点燃的报纸引燃了脚边的树枝，又烧着了棉门帘。老人家不愿意麻烦别人，自己接了水去灭火，无奈年纪大了，动作慢，没能控制住火势。好在邻居很快发现，赶过来帮忙，同时也通知了村长。消防员了解了情况，再三向大家强调冬季天干物燥，更要注意防火，又留下了一些宣传材料之后便离开了。警车里的是两名负责这几个小村子的民警，与村长熟识，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到村里走走看看，提醒大家注意防火防盗，本来想先去旁边村子的，看见前面有消防车便跟了进来。

        看着老人家没事，大家纷纷拍着胸口安抚自己狂跳的心。安慰过王爷爷之后，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村长和郑家三口人。郑爸爸说：“王大爷，中午去我家吃饭吧。你看，孩子们买了酒，咱们整两口。还有我儿媳妇从城里带回来的点心，可好吃了。”小郑和雪娇也点头附和。王爷爷想要推辞，村长说：“您这厨房烧了一半，也没法做饭了。就跟老郑大哥去吧，晚上去我家过年。我先找人把您这里收拾收拾。”王爷爷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们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穿件衣服。”村长扶着老人家进了屋，郑爸爸说：“你们俩辛苦一下，先回家跟你妈说一声，中午加菜，招待王爷爷。”

        吃过了午饭，向晴看外面的太阳挺好，就提议大家去院子里拍个全家福，当作五儿和雅雅第一次回爷爷家的纪念，大家纷纷响应。大哥和顾风在院子里放了四把椅子，四位老人坐定，抱着搂着三个孙子，顾家第二代在后面站好。大哥请来邻居帮忙拍照，“咔嚓”一声，可爱的孩子，慈祥的老人，漂亮的新房子，就这样被定格了下来。事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向晴没有午睡的习惯，哄睡了两个孩子，留下顾风照看，自己走出来，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大嫂在西院里坐着，便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大嫂，没休息一下啊。”大嫂摇摇头：“没有，这几天你们回来帮了不少忙，我都没有做家务，休息的够多了。”“那你这个阶段是应该多休息呀，你说对不对啊小宝宝？”向晴调皮地摸了摸大嫂的肚子。大嫂笑着说：“你怎么跟石头一样，从他知道了开始，就经常过来说话，今天叫小弟弟，明天又说是小妹妹。”“大嫂，你们真的不准备问问医生吗？反正已经有石头了，医生应该会告诉的。”“不了，何必让人家为难呢，男孩女孩还不都一样，我们都会养大成人。”“那行，要是知道了，你就告诉我，他们之前的衣服玩具什么的有些还都是嘎嘎新的，我都给你寄回来。”

        包完了饺子，晚饭上桌，大家团团围坐，开始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次团圆。顾妈妈很贴心地给两个孙子包了小饺子，看着五儿拿着勺子吃得开心，雅雅也拍着手表示满意，大家都笑起来。石头坐在五儿旁边，逗着弟弟说：“五儿，可以给我吃一个吗？”五儿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思考，随后小心地挖起一个，石头把自己的碗凑过去，五儿手腕一翻，饺子成功实现转移。石头高兴地亲了五儿一口：“谢谢五儿弟弟。”向晴欣慰地摸着五儿的头，心里非常高兴。谁知道剧情很快反转，五儿发现自己的碗已经空了，便推到向晴面前，叫着妈妈。向晴看了看，发现儿子还在舔嘴唇，好像是没吃饱。向晴不好意思地问婆婆还有没有没煮的，顾妈妈说还有，便站起来就要去厨房。顾风赶快拦住妈妈，自己跑去了厨房。五儿渐渐不耐烦起来，向晴小声地劝着哄着，石头也想办法逗弟弟开心，直到顾风端着饺子回来，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

        五儿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逗的石头又笑了起来。向晴和顾风同时摇了摇头，这小子越来越能吃了。不过家里的味道确实难以割舍，就连雅雅都多吃了两个饺子。大家开始收拾桌子，大嫂和向晴要帮忙，被自己家的男人拦住，推她们带着几个孩子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休息。石头陪着五儿在玩汽车，雅雅则再次进入自己的世界，安静地玩着娃娃。直到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一群孩子们出现在电视上，雅雅伸手一指：“哥哥姐姐。”晚会开始了，全家人又围在一起，嗑瓜子，剥花生，聊天，看电视。

        老高家也是类似的情形，但是之前的过程并没有顾家那么温馨，反正有些像郑家一样的惊心动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在餐馆吃的饭有些油，楠楠在晚上睡下之后，又起来呕吐了两次，直到三点多才沉沉睡去。老高吓的一夜没睡，第二天跟妈妈商量过之后，不顾楠楠的反对，硬把她拉到医院看了医生。还好宝宝没受到影响，医生说只是单纯的肠胃炎，也不需要开药，还是注意清淡饮食就可以了。折腾了一上午，楠楠也有些累了，中午吃了多半碗面条，就跟婆婆说了一声，回屋休息了。

        老高进屋给她送去一杯水，看她睡的很熟，稍微放下了心，关上门退出来，到客厅继续跟妈妈一起包饺子。“楠楠没事吧。”“没事，睡着了。都怪我，昨天不应该给她吃水煮鱼。”高妈妈笑了笑：“也不能怪你，本来她就爱吃辣的，凉菜你不让吃，水煮鱼还不让吃，估计她会好几天不理你的。”老高摇了摇头：“小主还真是难伺候啊。”高妈妈回忆起了往事：“我怀着你的时候，口味也有所改变。你知道我不太吃辣的，但是在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就是总想吃辣的，而且就吃辣椒油，辣椒酱辣椒面那些都不喜欢。每次孕检出来，我跟你爸都会在医院附近的面馆吃两碗面，那个时候我就会多加一些醋和辣椒油，觉得那样酸酸辣辣的吃着才过瘾。你爸也问过医生，人家医生毕竟见的多了，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注意别上火，另外如果出汗的话要及时擦干，避免感冒。你爸看每次检查你的状况都挺好的，也就不在纠结了。等到过了那两三个月，我的口味就淡了，偶尔吃一次辣过过瘾就行了。你出生之后，我曾经以为你会喜欢吃辣，后来发现其实不是的。”

        老高是第一次听妈妈说起这件事，觉得很稀奇，就向她请教怀孕期间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高妈妈叹了口气：“儿子，你们现在这个时代跟我们不一样的。我们那个时候怀孕了就上报领导，到时候人事处就通知你什么时候可以休假了，什么时候该回来上班，财务还会嘱咐你把医院的单子都留好了，有的可以报销，然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待产。但是你们现在是不可以的，尤其是你跟楠楠这样的职位。就算是放假，心里也想着工作，一个微信进来就要忙活半天，一个电话过来可能要引发后面几个电话才能解决问题。所以，未来的七八个月，不对，应该说未来的三年里，你们俩最需要的是相互理解和支持，这样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他能够感受到父母之间的互动。”

        不知何时，已经睡醒的楠楠端着杯子靠在门框上，听到高妈妈最后的这一段话。她走过来抱住婆婆的胳膊：“妈，谢谢您理解我们。”高妈妈拍拍她：“乖孩子，宇轩的性格是温和，但是也有忍不住发脾气的时候，你也一样，再加上个小宝宝，就更容易发生矛盾。”老高和楠楠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对看了一眼。老高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再睡一下？”楠楠摆了摆手：“还是不太习惯白天睡觉，小睡一下解解乏就行了。也不能因为放假就把作息时间都弄乱了。”高妈妈赞许地点点头：“那就去看电视吧，我们这里也弄完了，休息一下咱们就开饭。”老高帮妈妈把餐桌收拾好，走过来陪着楠楠看电视。因为一夜没睡又忙了大半天，精神一放松下来，老高很快就睡着了。楠楠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由自主地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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