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诈尸了
綦墨一手指抵住苏羽澜靠近的头，神情却缓和下来，那双似刀光冰冷的眸子也添了几分温度。
“还记得上回你离开时，答应过我的事吗？”
被抵住额的苏羽澜，努力偏了偏头，一副懵懂无辜模样。
“你方才东拉西扯，是想食言？”
綦墨坚决不吃她那一套，立场十分坚定。
“可，阿墨不是已经知道很多我的事了吗？”
“我不知道的也还很多。再说，我自己知道的，和你告诉我的，一样吗？”
小巧精致的鼻子一皱，苏羽澜觉得，綦墨说的很有道理，该听。
苏羽澜后退一步，把松散落下的鬓发勾到耳后，掀起一抹微笑，雍容美丽。
“呐，綦墨，你是不想我食言，还是真的想知道？”
綦墨不自在地侧过脸，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回答，“都是。”
因为是你，所以不想你食言；因为事情有关你，所以真的想知道。
偏偏又不愿查你，就只能等你自己愿意说出来。
“真的吗？哈哈……”
苏羽澜跳起来，抱住綦墨，转了两个圈。
“我好喜欢你呀，阿墨！”
兴奋起来的苏羽澜拉着綦墨，一起走进书房隔间。
隔间放着一张小榻，有时綦墨在书房待得晚了，就在此处安歇。
两人在小榻上坐下，苏羽澜的头靠着綦墨的肩。
想了想犹嫌不够，苏羽澜侧身一倒，躺到綦墨腿上。
“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
手上把玩着綦墨腰间的衣带，苏羽澜想了想，道：“我们分开后，我先回了趟老家。”
“嘘，”苏羽澜色厉内荏，伸出食指，堵住綦墨的嘴，“别问我老家在哪儿，以后告诉你。”
綦墨掐住她半抬起的腰，把整个人往怀里拉了拉，无语地点点头。
苏羽澜满意躺下。
“没多久，我就，”苏羽澜瞟了瞟綦墨，“去了郦国。”
綦墨没说话。
“我先说，我可没干什么坏事哦。”
苏羽澜换了副口气，面色凝重得刻意，好似十分忧国忧民地道：“安家姑娘要回来了，你可知道？”
装不过三秒，她笑着抬手，环住綦墨的脖子。
两人目光相对，綦墨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闪烁着的明光，光明浩大。
只听，她忽然转变话题说道。
“你见过郦国的皇后谢容华吗？她可真是个好皇后，名字、容貌、身份，都恰如其分，风华雍容，气度从容，她看着比谁都更适合母仪天下。可惜……””
綦墨听出来了，苏羽澜这是欣赏极了那位郦国的皇后。
“可惜什么？”
“可惜呀，美人配疯子，白瞎了美人眼。”
“……”
所以，你这是，说自己的事没两句，八卦起别人话就多了？
“安氏归来，可有确切日子？”
“唔，阿墨，你终于体会到八卦的趣味了吗？”
苏羽澜抱着綦墨的脖子摇了摇，两眼冒光。
但是很明显，綦墨并没有体会到八卦的趣味，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
“安氏和亲郦国，此次虽是回国省亲的家事，却也是两国邦交的大事。郦皇此人，做事向来不依循常理，省亲一事不可掉以轻心。”
“嗯嗯，我家阿墨说的都对，”苏羽澜小鸟啄虫式点头，“那个郦皇啊，疯起来的时候恐怕他自己都怕。”
“刚才你就说郦皇是疯子……”
“不循常理，打乱拳，还不是疯子么？”
“唉，可怜见的，他疯得连自己的皇后都要丢了，还不知道呢。”
“这话什么意思？”
苏羽澜一脸认真地想了想，没继续插科打诨，对綦墨认真道。
“这件事，我也还不太明白，或许他们只是简单的夫妻不和，但我又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甚至可能对三国都非常重要。阿墨，或许可以让岚国安插在郦国的眼线，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
“嗯，阿墨，我好困呀，容我歇一歇再告诉你，好不好？后面的事，铺垫可太长太长了……”
见苏羽澜神色困倦，綦墨心软了，也不是第一次纵容她，多这一次也不多。
綦墨拍拍她的背，让她起身。
“后院已经备好了你的屋子……”专供你混吃等死。
綦墨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后半句，那话实在不雅。
“真的？我自己的屋子吗？那我在那儿混吃等死也没人管，是吧？”
面对某人亮晶晶的双眼，綦墨惟有相对以默，沉默的默。
他从来没对某人有更高的期待，也不敢有更高的期待，因为某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人管吃管喝……混吃等死！
罢了，罢了。
两人整理好衣服褶皱，走出书房。
“轰隆！”
这什么炸了？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西边升起一阵白烟，明火照亮了半边天。
外面脚步声杂乱，运转内力竖起耳朵，间或闻得一句“走水了”。
西边，云府不就在西边吗？
苏羽澜一下子来了劲，瞬间不困了，拉起身边的綦墨：“走，我们也去瞧瞧。”
“云府前段时间闹鬼，连皇帝都被惊动了，要你们这些个王爷去镇府，这会儿又走了水，莫不是真走了背运？”
綦墨跟在苏羽澜身后，摇摇头：惊动皇帝和王爷，这哪里单纯是因为闹鬼的事儿？
苏羽澜猫着腰从墙角瞄着，忽然瞅着一人，忙抬袖遮脸，再猛地一个回身。
确保那人看不到她后，苏羽澜马上腹谤：嘿，李宁攸那小子成驸马了，还真是比以前气派多了。不枉我死的时候还记得帮他说好话，呃呸，什么我死的时候，晦气晦气……
苏羽澜继续挡着脸，扯扯綦墨的衣袖，示意：戏看完了，可以溜了。
“难怪上回你让我警告他别搞事，你早就知道云府的事都是他搞出来的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句，苏羽澜自有本事听出酸味。
“吃味了？觉得我关心他了？”
苏羽澜直盯着綦墨笑，綦墨本没有那意思，也被她生生盯得害臊，“没有。”
“哎呀，别害羞，我都知道，吃了就吃了，又没人笑话你。”
苏羽澜非要把綦墨吃味这事儿坐实了。
“哼，当年要不是云家带头逼我，我也不至于那么早就诈死，小攸傻是傻了点儿，不过确实够义气，够兄弟！”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什么？算了，”綦墨有些头痛地指指苏羽澜身后，声音平稳，却让苏羽澜直觉不好，“你讲义气、为你两肋插刀、报仇雪恨的兄弟就在你身后。”
“什么！”这就遇上了，我还没通知他我还活着呀！
“……阿墨，你说，我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呵呵，你说呢。”
李宁攸面目狰狞地拉住苏羽澜的后衣领。
苏羽澜双手抱住自己，慢腾腾转身。
“小攸，我说我是诈尸了，你信吗？”
李宁攸皮笑肉不笑，眼神阴恻恻的，像是要活剐了她。
苏羽澜闭嘴，默默后退，躲到綦墨身后。
看着定王不动声色地挡住那个混账，李宁攸伸出半截的手又收回来。
算了，这个惹不起，等姓苏的落了单，再收拾她。
想通了的李宁攸，整理了下面目表情，面带春风般的微笑，“定王近来安好？”
綦墨点头，“昭元最近如何？”
“公主吃好睡好，今早还说过两日去看六哥。”
“你俩别聊了，先回府吧，”见自己安全了的苏羽澜拉走綦墨，瞪了眼李宁攸，“都警告你别搞事了，你还去放火。还不快跑，没看云家火灭了，出来抓人了呀？”
李宁攸看着跑到前面的两人，连忙跟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姓苏的，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债主的？”
“什么债主？别乱说话！”
“这就不认账了，你拿去打你院子外面狗的银子不是我的？你拐定王出京，一路上用的盘缠不是我的？你……”
苏羽澜回身，去捂李宁攸那张破嘴。
“唔，放开我，你脸皮厚，你让我说啊！”
綦墨看着打闹的二人，叹口气，“羽澜。”
“哦。”
看着苏羽澜乖乖听綦墨的话，李宁攸浑身来劲儿了，走过去，咧着嘴正要开口。
綦墨一指头点在李宁攸哑穴上，苏羽澜“噗嗤”笑出了声。
牵着笑得打跌的苏羽澜，綦墨对李宁攸道：“回到定王府，就给你解开。”
李宁攸暗自磨牙。
到了定王府，一路被禁言的李宁攸脸涨得通红，刚被解开穴道，就指着苏羽澜：“姓苏的，你不仗义，还钱！！！”
话刚落地，眼泪竟也双个双个地落下来。
苏羽澜吓蒙了，躲到綦墨身后，伸出个头，眨巴着无辜的眼，低声道：“还你，还你，怎么就还哭上了呢？”
李宁攸也才察觉自己竟然哭了，真是丢脸丢到定王府了，忙捞起袖子往脸上抹。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不就找你借了几两银子吗？还就一两次，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女子那般斤斤计较。”
刚还为着这没良心的死了活伤心又开心，以致情绪一时没控制住，丢了大脸的李宁攸出离愤怒了。
“什么，几两银子？一两次？小女子？苏、羽、澜，你要有种就别往定王身后躲！本驸马今儿不扒光你的皮，小爷就不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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