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见美人
上赶着不是买卖。
苏羽澜相信,只要鱼钩上挂着足够的饵料,就不愁鱼儿不上钩。
和夏兰的交易,她等得,夏兰可等不得。
她要夏兰给出足够的诚意和主动。
苏羽澜熟练地踢飞一枚石子,引开王府侍卫,大摇大摆走进庆王府的地下酒窖。
“看来,凤佩是找不到了,不能白来一趟……”
苏羽澜抱起一坛酒,揭开酒封,霎时酒香四溢,醉人得很。
“哇,果真好酒。可惜了,庆王那条鞭子不能拿到手。”
苏羽澜耳朵动动,门口不远有脚步声,是守门的侍卫快回来了。
捞起酒坛,苏羽澜运起轻功,身若残影,影若流风,赶在侍卫回来前出了地窖,脚步不停,几下又出了庆王府。
这会儿还不算太晚,有几个酒鬼正在街上鬼哭狼嚎。
“他们说他们是在唱歌呢,别说,仔细听,还有点调。”
旁边嗑瓜子的大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给过路人长见识。
唱歌?看来,真是醉得不轻。
苏羽澜抱紧怀中的酒坛,捂紧酒坛口,可不能让酒香被这些酒鬼闻了去。
“婶子,你家还有馒头吗?”
婶娘不嗑瓜子了,边进自家小酒馆,边道:“姑娘,这么晚也就我家有了。还有一屉,要得完吗?”
“要得完,您给热热再装啊。”
“一直热着呢,喏,热气直往上蹿呢!”
果然,大婶刚揭开蒸笼盖,热气就冲了上来,大婶的脸都模糊了。
酒馆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两张桌子还有客,还隔得老远。
等大婶装馒头的空,苏羽澜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酒坛也放了下来,歇歇手。
这桌恰好有客,是个富商模样的胖汉子,正就着几个小菜喝酒。
酒坛不大,却也不算小,放下来就占了小半张桌子。
胖汉子似乎也是个好酒之人,对苏羽澜这坛酒颇有兴趣。
这人也会来事儿,先拿干净的碗给苏羽澜到了半碗酒,见苏羽澜接了,这才上手摸了摸酒坛子,攀谈上几句。
苏羽澜随意应着,没几句话的功夫,大婶就把馒头装好了,正在找买馒头的主顾呢。
原来,酒坛位子放得巧,恰恰挡住了大婶的视线。
“大哥,您继续喝着,下次有缘再见,定送您一坛好酒。”
苏羽澜跟胖汉子打个招呼,一手抱起酒,一手接过馒头,向打门帘的大婶道声谢,匆匆而去。
“老板娘,门帘子快放下,这冷风都进来了。”
“欸,马上,”大婶放下门帘,嘀咕道,“这姑娘身段挺好,样貌倒是普通了些。”
胖汉子耳尖,笑了笑,夹一粒花生米,就一口酒。
喝得差不多了,掏出碎银子放在桌上,跟老板娘招呼一声,也离开了。
酒馆外,几个酒鬼已经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醉倒在哪里的阴沟里。
胖汉子压了压头顶毡帽,两手插兜,四下扭扭头,呼出口热气,大步跨出,几步就拐到一条小巷子,消失在黑夜里。
没人知道,从巷子另一头走出来的“胖汉子”已经不是先前那个。
纵然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向来谨慎的胖汉子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假“胖汉子”代替他回家,他则换一身装扮,专走各种昏暗巷道,溜了小半个城,才拐进一条少有人知的偏僻小街——柳带巷。
前些日子,胖汉子转了五六道手,先后买下了巷尾连着的三间院子。
胖汉子来到最尾巴上那家,食指往嘴上一放,嘴巴一吹,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
鸟鸣三声,尾巴上那家院子打开了门。
胖汉子闪身进去,顺手带上门。
跟着开门的人进了堂屋,胖汉子喘着粗气脱下身上的外衣,跟屋里众人抱怨。
“这衣服我穿着小了,下次给换个大套点的。”
屋里众人齐笑。
一个说:“二儿,你是不是又长胖了,这已经是换过的衣服了。你再长胖,不得再给你换个替身?”
“就是,你啊,脸都快比主子大了。”另一个又笑道。
胖汉子丝毫不恼,笑着摸摸自己肉肉的双颊,“我这脸确实比主子的大,一个顶俩,哈哈。”
“主子啥都好,就是吃了不长,这得跟我学学。我这些肉可都是凭本事长出来的。”
“去你的吧!”
屋内众人纷纷向胖汉子扔去鸡蛋、菜叶等物,以实际行动表现自己的态度。
“咦,小一呢?”胖汉子往人堆里看了好几眼,没找到人。
“别看了,小一拿她的宝贝刀保养去了,人铁匠铺让她明天去拿,她非要在人家铺子里守着。”
“那今儿这儿,我最大?”
“对、对,你最大,有事快说!”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胖汉子搓搓手,压低声,众人围拢。
“最新情报已经交给主子。主子传话,让咱们保持不动,等待下一次命令,办得好,就给咱好好犒劳犒劳。”
“唉,不能搞事啊。”有人不开心道。
刚说完,头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听主子的,老实待着。最近干脆别出门了,正好在家煮锅子吃。”
“行啊。那,二儿,批点银子呗,咱给你搞个大羊腿!”
“我直接给你们弄只全羊吧。”
胖汉子也不多留,说完事,趁着天还没亮就回去了。
这时,屋里一人猛地一拍脑门,叫道:“糟了,咱是不搞事了,可今晚李驸马不是要搞最后一波吗?”
其他人:“……”
这,李驸马搞的事,主子应该不会牵连到他们吧?
话说两头,苏羽澜一手酒、一手馒头翻进了守备森严的定王府。
仗着良好的记忆力,苏羽澜熟门熟路地来到定王府还亮着灯的书房重地。
书房紧闭的窗咔哒一响,向来警敏的定王綦墨,此番却连个余光都不曾施舍,淡定地翻了一页书。
苏羽澜从窗口跃入,也仿佛没看见房里有人似的。
她淡定地拿出一个瓶子,揭了开,全倒入屋角的铜盆里,搅匀瓶中药粉和水,捧了扑到脸上。
地上不意外地多了几处水渍。
綦墨生□□洁,屋里向来整洁干净,这几处水渍便显眼了些。
綦墨不得不放下书,看向这故意捣乱的姑娘:“你怎的这样来了?”
“怎么,是我来不得?还是,我这样变丑了,所以来不得?”
苏羽澜走回窗口,往窗沿一捞,抬手一扔,仪态风流。
一坛酒并一布袋大白馒头顺力落到綦墨面前的桌上,去势虽急,落得却平缓。
“晚饭吃了吗?馒头还热乎着,你赶紧吃一个。”
“吃了。”
说着吃了,綦墨却还是拿出一个馒头,吃得香甜。
“好吃吗?”
“不错。”
苏羽澜笑着凑近,就着綦墨手上的馒头咬了一口。
“还有这坛庆王府珍藏的六十年好酒,你拿什么谢我?”
好酒确实是好酒,可,你这都被抓进庆王府了还丝毫不收敛,是不是嚣张了些。
“……你莫惹出麻烦,我便谢你了。”
綦墨叫出暗卫,吩咐一番,务必处理好这姑娘办事随心可能造成的纰漏。
苏羽澜乐得有人善后,嘴上却强得很。
“唉,上回不和你说了么,本姑娘这回是真有正事,可没胡闹。这酒,也是庆王妃一定要送我,我推辞不了才收下的。你若真不想见我,趁着这夜色还黑,我走了便是。”
“……”
有正事多半是真的,可庆王妃一定要送酒就不一定了。
“怎么,你又不理我?那我可真走了?”
苏羽澜这么说着,脚却往屋角抬去,低了头,伸手在脸上揉搓几下,又扑了水,这才拿帕子擦干,露出一张说书人口中的美人脸来。
“?”阿墨还不说话?
苏羽澜心道:我洗完脸这么好看了,怎么还不理我,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敏锐的姑娘皱了皱秀致的眉,凑到綦墨跟前,看着綦墨冷峻的容貌道:“你生气啦?”
綦墨吃着馒头,不理她。
“别生气嘛,一到梁京我就想来找你的,哪知道先被带进了云府,后来又进了庆王府……”
苏羽澜发誓这都是实话,虽然找凤佩很重要,但是见阿墨更重要啊。
本来是打算先摆个算命摊子,坑几个冤大头,挣点饭钱,搞身好看的行头,再找阿墨的。
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她倒霉到家了,一切都不是她想的样子,她也很憋屈啊。
“……”
綦墨吃完了馒头,拿起了书。
看来,没对。
苏羽澜冥思苦想:“你莫不是还在生之前的气?”
“呐,我当初没经你同意把你拐走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了你啊。”
苏羽澜拖了把椅子,放到綦墨旁边,坐下。
“当时,国都传你和天凤后有染,你若留在梁京,流言蜚语会吃人的,知道不?”
苏羽澜顿了顿,又道:“是,我是不该故意让人说你和皇后有染,后来我不是让人澄清了吗?”
苏羽澜看了看綦墨的脸色,又想想道:“也不是为这个生气?”
“那难不成是,因为半年前我把你丢下跑了的事儿?这,这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走之前不还通知了六戊他们来接你吗?呐,綦墨,你吱个声啊,哑了怎么的?”
綦墨看看她,心内叹气:原来,这姑娘还知道自己干了这么多让人生气的事呀。
合上书,綦墨径自入了书房的隔间,任她在外聒噪,准备休息了。
苏羽澜跺了跺脚,翻身准备从窗户口溜出去。
“站住!”
扭头,綦墨撩着帘子一脸沉黑地看着她,英气的眉微皱。
“过来。”
苏羽澜很乖觉,站住,过去,停在綦墨身前。
夜色沉缓,暗香浮动,光影之间,女子像是柔软地偎进了男子怀中。
苏羽澜纤细的手指抚上綦墨英挺的眉,喃喃道:“呐,阿墨,你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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