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岛
“你确定你要跟我作对吗？”百里香一字一顿缓缓问道。
柳宵适时表现出退让：“不敢，我只是不希望一个普通人参和进超凡者的事件中。”
百里香听了这话怒气稍微消退，但是却多看了他几眼：“你很像侍神国的官方超凡者。”
“我只是个画画的……”
柳宵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她不去，谁去，你吗？”
“如果百里船长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去。”
江竹枝知道柳宵在招呼自己，不由地靠近了些，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柳宵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江竹枝为了提醒自己海上有危险，竟然不顾严冬，直接跳入海水里。
虽然最后没起到什么作用，但这份恩情已经远远超过一幅画了，所以自己必须要报。
但是百里香没有答应。
很明显，她并非冲动的人。
柳宵明白，自己是医师，她还用得到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出了意外，一个多星期的航行算是白跑了。
“让我去吧。”
说话的是花无愁，这个时候船长不能离开，临歌作为驾驶员，也不能出事，还有他的两个助手，而午轻目标太大，雨小楼能够修复船。
怎么算都只剩他了。
但是百里香还是在摇头：“有更合适的。”
难道非要江竹枝送死不成？
江竹枝似有所感，往柳宵身后躲了躲。
百里香没有看她，而是挥了下手，小果儿的身影在她的身后浮现。
如同黑色的粘稠液体，从阴影中慢慢浮出，组合成人的模样。
“你去。”
小果儿脸色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像是大病初愈，又像是体力不支。
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是。”
“放心，我们会跟着你的。”
百里香拍了拍小果儿肩膀，一脸轻松道。
说完她跳了下来：“花无愁，王催跟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听临歌指挥。”
看着几人向着驾驶室的门走去，柳宵皱起了眉头。
只见小果儿到了门边伸手扶了下墙，身子晃了晃。
柳宵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虚弱？
“等一下！”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了口，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如果他们出事自己也逃不掉。
所以此时绝不是心存侥幸的时候。
“我用的都是自己人，你还有话说？”
“不。”柳宵摇头，“可能还有更适合的人选。”
百里香没有说话，认真盯着柳宵，她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病。
良久，她才将信将疑：“你？”
“对，是我。”
“你有病吗？”
“放心百里船长，我比你更担心我自己的性命。而且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我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个病殃子身上。”
他看了眼小果儿，医师的能力还没有关闭，他看到的是一个残缺不堪的身体。
布满了伤疤，还有无法愈合的杂乱神性，以及不通畅的气血。
他不知道小果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好好调理身体，这个人虽然不至于立马就死，但绝对命短，而且未来疾病缠身。
“这是你要求的，不是我。”百里香强调了一句。
“是我主动要求的，不算你违反约定。”
百里香开心地笑了，一边将小果儿收回阴影中，一边催着柳宵赶紧走。
江竹枝拉着柳宵的衣袖不肯松手。
柳宵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了声放心，然后抬脚离去。
一行人来到甲板上，柳宵扫视一圈，确定与刚才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冲着百里香点了点头。
接着当先翻过围栏，朝着海面落去。
虽然旁边不远有一处礁石，但他依然选择海面，主要是他没那个身手确保自己能从那么高安全落在不平整的礁石上。
能力发动，海面下凹卸去力道，柳宵稳稳落在了海面上。
第二次看到柳宵的“水面行走”，花无愁露出一丝值得玩味的表情，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一定会立马跳下去，踩一踩柳宵脚边的海面，看看为什么跟自己的能力不太一样。
柳宵控制着归鸿剑飞到怀中，用大衣挡住，然后抬脚向前走入浓雾中。
雾气冰凉，但给人一种清爽提神的感觉。
随着越来越靠近海岛，礁石多了起来，柳宵离开了海面踩到了礁石上，然后踩着礁石前进。
一直到海岛边缘，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头看了一眼，虽然被浓郁覆盖，但他看到了远处跟过来的三人。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紧张起来，双腿用力轻轻一跃，朝着海岛跳了过去。
那是一片沙滩，只要踩到沙滩，那算是正式踏上海岛了。
这段距离并不远，柳宵不需要用超凡能力，只要以普通人的身份跳一下，就能越过中间这一小截海水。
但是他身在半空，双脚刚刚离开礁石，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不安。
这并不是生死危机，所以这丝不安很是微弱，如果不是他极为紧张，可能都不会发现。
他的身躯越过了一截海水，来到了沙滩上方，双脚落下，踩到了沙滩。
沙滩柔软，陷了下去，他的双脚被沙子埋住了一点点。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轰！
一声巨响，柳宵脚下炸开，巨大的反作用力将他掀飞出去。
半空中他调整身体稳稳落地。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海面上。
此时被炸上天的海水化作一阵小雨落下。
刚刚这声巨响并非来自埋伏，而是来自柳宵。
随着双脚越陷越深，他发动能力，将念力在脚下炸开，利用巨大的反作用力将自己掀飞出去。
同时他看到了异常。
岛屿的沙滩上，自己刚刚落脚的地方，没有一丝变化。
如此大的爆发，竟然连一个坑都没有留下。
身后百里香三人冲了过来，花无愁与王催都是行走在海面上，而百里香则踩着礁石前进，无论两块礁石相隔多远，她总能一跃而至。
在他们靠近之前，柳宵离开海面踩在了一块礁石上。
“发生什么事了？”花无愁问道，他们离得远，又有浓雾遮挡，所以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一声巨响。
柳宵双目恢复了正常，盯着浓雾中那一小片沙滩，影影约约，似假还真。
“看到那片沙滩了没有？那就是岛屿的边缘。”
几人仔细辨认着，点头表示看到了。
柳宵俯下身子，双手沿着礁石伸入海中摸出了一小块石头。
在手中掂了掂，当先往前走去：“来，靠近一点。”
到了一个他们都能看清的距离，柳宵抬手将石头扔了过去。
只见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穿过了那片沙滩，落入了水中！
甚至所有人都看到了水花，看到了荡开的涟漪。
答案呼之欲出，这座岛屿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觉。
“警戒。”
百里香在石头落水的一瞬间开口道。
花无愁抬手，海面升起一道水柱落入他手中，化作一把巨大的一人高黑色镰刀。
王催右手咯咯作响，从掌心伸出一根白色骨剑握在手中。
两人分立两侧，各自警戒不同方向。
柳宵多看了一眼这个名叫王催的人，他平时话不多，目中带着几分阴沉，看起来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实际上只要谈上几句就知道他只是不善言辞。
现在第一次见到他的能力，着实让人觉得骨头疼。
百里香让他们警戒很正常，岛屿是虚幻的，说明敌人一直都在，而且自己这边在明，对方在暗。
但是柳宵并不紧张，如果对方想利用虚幻的岛屿发动攻击，早就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最好的动手时机是自己跳上“沙滩”的瞬间，而现在，机会已经过去了。
柳宵道：“对方可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百里香问：“你怎么确定？明明此时杀了我们，是更好的选择。”
“说明对方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只是个猜测，原因很简单，即使是使用了医师的视野，也没能找到任何异常。
说明这里埋伏的人早就离开了，不然就是特地花心思抹去了痕迹。
帝君遗迹有灵体，需要医师才能看到，说明来的所有组织中必然都有一名医师，即使没有也必定会有可以代替医师的超凡物品。
所以留下痕迹是不明智的。
对方无论是早已经离去，还是特地抹去了痕迹，最终没有发动攻击是事实。
如果是前者，那自然不必说。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对方认为自己并不是钧绝号的对手，而且对方很可能跟钧绝号一样，是个私人小组织，战斗力应该不强。
百里香听完，问道：“你认为是哪一个原因？”
柳宵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对方是早就离开了。”
“为什么？”
“因为对方花了大手笔，准备阻挡所有靠近的人，冲击波是一个，这岛屿也是一个。而且对方可能要得手了，百里船长如果想分一杯羹的话，要抓紧时间。”
因为对方只布置了一个虚幻的岛屿，并没有杀机，或者说自己没有发现杀机。
说明他们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百里香没有冲动，低头看了眼脚下：“带一块礁石，准备返回。”
花无愁与王催联手，砸了一大块礁石抬了回去。
其他人见几人返回，全部来到了甲板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的一声巨响传到了这里，让他们非常担心。
柳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后就看到百里香正斜着眼看向自己，似笑非笑。
“百里船长，如你所愿了。”
“什么叫如我所愿，明明是你自愿的。”
百里香理了理头发又摸了摸衣裙，眼神躲闪，一副小女孩的作态。
柳宵摇了摇头，这个百里香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就是因为看起来小，利用长相做这些事非常得心应手。
然后就看到百里香见自己不怪他了，转头就装作没发生任何不和谐事情的模样。
几人将事情介绍了一遍，其他人听完露出惊讶的神色。
午轻性子直，连忙催促百里香赶紧赶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临歌就老练了许多，沉思道：“这么大的海洋中央竟然能有礁石群？”
说着走向花无愁与王催带回来的石头，蹲下身仔细看了过去。
很快他的声音传来：“礁石时间太短了，没有贝类就算了，连海草都没有，像是人工的。再加上岛屿上的梭子林，几乎可以确定了，岛屿是假的，礁石是人工的。”
花无愁突然开口：“这说明对方有一个能够制造石头的人？”
柳宵想起了侍神国神殿的司兵，于是道：“也有可能是控制石头的人。”
“我们该不会白跑一趟吧？”
临歌的另一个助手夏行开口道。
百里香瞪了他一眼：“既然来了，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怎么着也要过去会会对方。
“所有人返回船舱。临歌，开船，准备出发！”
百里香一声令下，所有人齐声答应，柳宵也跟着应了一声返回了船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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