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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摔盆不碎


这里的事就算是忙活完了,义老师带着我们回县城,他请大家在羊汤馆喝了一顿羊汤,告诉我,这两天先不着急过来,你新租了房子,买点生活用品,安顿好了再说。

        我并没有休息,来到殡仪馆与刘馆长聊了聊工作的事,聊完了接到义老师电话,让我明天凌晨五点到死者家属居住的地方:北关庙街。

        说是二老陈属于农业户,死者要按农村风俗出大殡,整个流程到了最后一步,义老师告诉我,这家人不打算给死者买墓,烧成骨灰直接坐船洒运河里。

        这样一来,最挣钱的两笔开销(骨灰盒和墓地的钱)就没有了。因为是与竞争对象抢来的尸体,义老师也不好说什么,让我明早别忘了,跑完这一单好结算工钱。

        挂了电话,我兴奋地措手,这一行居然会比殡仪馆火化尸体还好做,无本买卖。刚来的时候义老师就跟我说了,这里的工资是月薪加提成。

        跟一单活儿就有钱拿,如果还能拉来活儿,提成另算。

        我兴奋地一宿没怎么睡,怕晚了,把闹钟定在早上四点。

        一大早,我顶着黑眼圈就醒了,简单吃点东西收拾收拾,骑自行车到县城北关小区。

        县城北关,不属于市政管理范围,路边都是农村似的平房。

        根据义老师给的地址,找到事主家里。门敞着,厅里全是人。

        进门我就看到,饭桌临时收拾成了灵桌,上面摆着那位喝农药的死者生前照片,前面摆着香炉,插着香火,还有七碟八碗的供品。

        按照职责,服务部主持白事,义老师早就到了,正在调配亲属怎么坐车到殡仪馆,给他们讲解火化的流程,屋子里乱哄哄的,大人说小孩叫。

        家属要求火化安排在头一炉。我给牡丹打了电话,知道第一炉是早上六点十五分开烧,路程不近,时间紧迫。正要准备走,在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出事了。

        人死了,按老规矩要有后代摔火盆。可死者无儿无女,只能找个后辈替一下。死者是个穷光蛋,一点油水没有,生前还是有抑郁症的怪人,谁也不愿沾这个晦气。

        亲戚们互相推,你推我我推你,有人提议还让大老陈儿子摔,头都磕了摔个盆怕啥。孩子他妈顿时就火了,破口大骂。老娘们不是省油的灯,顿时吵吵起来,声音越吵越大。

        “哐”一声脆响,屋里顿时静下来,我瞅没人注意,故意把椅子摔在地上。众人一起瞅过来,我躲在角落里装无辜。

        义老师颇为欣赏地看着我,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对屋里人说:“你们看看时间,错过火化的吉时,你们都要承担责任。”

        家属推诿不过,折中出一个方案,既然老大的儿子磕过头,死者是老二,那往下轮,应该三老陈的孩子去摔盆。

        三老陈的孩子是个小姑娘,才六七岁,啥都不懂。一听让自己摔盆,小女孩二话没说就过来端火盆。

        义老师叹口气,蹲下来拉过小女孩,细心给她讲盆怎么摔。小女孩挺懂事,点点头,说大大我知道了。

        众人从家里出来,到了大街上。大早上,街上没什么人,天很凉,气氛十分萧索。晚辈们胳膊上戴着黑色的布箍,孩子们腰里扎着白色孝带。

        小女孩跪在冰冷的地上,举起火盆,面向西方,稚嫩的声音喊着:“二伯,你一路走好。”说着把盆往地上砸。

        火盆质地用的是特别薄的瓷,就是为了方便摔。火盆脱手,落在地上,发出“铛”一声脆响,盆竟然没有碎,顺着路边滚出去很远。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按说不应该啊,我长在农村,摔火盆的事见多了,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种火盆别说往下砸,无意碰一下都能嗑掉外瓷。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秋风萧瑟,大家脸色煞白。小女孩不知发生了什么,还跪在地上,看着未摔坏的火盆发愣。

        她妈过去拉她,义老师反应很快:“让孩子再摔一次。”

        家里人已经不愿意了,可事情逼在这,只能让孩子再摔。

        这次也没那么多礼节,孩子大人一起摔,女孩她爸也来了,高高举起火盆重重一摔,火盆落地,发出脆响,滚出老远,再去看时,还是没碎。

        执尸队的胖子凑过来,嘿嘿笑,低声说:“这里有事,看着吧,后面还得出幺蛾子。”

        义老师当机立断,盆摔不碎就不摔,所有人上车,马上赶到殡仪馆进行火化。

        众人上了车,也没人管那个火盆,孤零零躺在街上。我开着车,一路无话,凌晨五点半刚过,所有车辆到了殡仪馆。在火化前,还有个简短的追悼会。

        这时候,我才知道,殡仪馆的遗体告别仪式只是个例行程序,真正的葬礼,都是在家里举办。而殡葬服务部,挣的就是家里举行葬礼的钱。

        殡仪馆工作人员把死者从停尸间推出来,面貌如生,不知是不是化妆师的功劳,他的气色似乎比刚死的时候还要好一些。

        此人的一生乏善可陈,一辈子在农村种地,悼词寥寥,就那么个意思,然后把他推进火化间。

        火化的时候还算顺利,尸体送进高温炉,烧了二十分钟,再推出来的时候,已化成一堆骨灰。

        家属耐着性子,用火钳子把骨灰捡到临时的骨灰盒里,下一步就是到码头乘船,把骨灰洒向河心。

        这个流程下来,基本上就算结束了。义老师跟家属们交待后面的事,纸怎么烧,头七应该注意什么,然后催促他们结算费用。

        家属大哥掏出一沓红钞给义老师,义老师清点完毕,当场开了收据。家属大哥不甘心:“以后再有什么事我还得找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义老师还算尽职尽责,告诉他,我们是县殡仪馆服务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有事尽可以来找。

        忙活完了,已经是早上七点多,昨晚熬夜的劲头泛上来,我哈欠连天。义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小刘,不错,能吃苦,还有个机灵劲。好好干,我肯定尽快把你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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