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狱
颖溪回去后,看到司隐在那里等着,她戴着白色的面具,正在灯下挑线看,那线沾上了血。
“游国精锐王师在忻州东郊林西南角全军覆没,尸体切断处完美无瑕,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一夜之间被杀死的,但大家知道只有渊影门能做到这一点。”
“是我杀的。”
啪!
颖溪承受了这火辣辣的一掌。
“我确实很喜欢你的坦率和狠毒,但是这次你是找死。”
颖溪转头看她,嘴角的血缓慢地流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司隐走过来擦着她嘴角的血问。颖溪撇过头避开她的手指,没有说话。
司隐冰冷地看着她说:“你骗了我,你不是天生冷血,你是来复仇的。”
颖溪如木头一样笔直地站着,笑说,“你为什么说我是来复仇的,我只是想杀就杀,这不是你欣赏我的点吗。”
司隐看透了颖溪,这种人她见过很多,但像颖溪这种隐藏得这么好,还这么有天赋的她真没见过,但树林里的虐杀让她看出了凶手强烈的情感,仇恨的气味暴露无遗。
颖溪到现在还不承认,她肯定还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司隐说:“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也不在乎,但现在的乱世就是由仇恨组成的。你杀我,我杀你,永无止境,一切都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你和我坦白一切,把过去忘却,我可以饶你不死。”
颖溪说:“我没有过去。”
司隐快速过抓住颖溪的脖子,抬她起来。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颖溪脸色涨红,她抓着她的手,说:“先……生。”她双手逐渐无力。司隐放她下来,轻轻抬起她脆弱的脖子。
她确实不忍心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给杀了,但司隐认为自己的耐心是有限的,也许颖溪背后还有人,所以得留下她进行拷问。或许她只是被人教唆,受人控制,根本不能自己做主……司隐揉揉头,她也累了。
……
颖溪醒来时,不出所料,正躺在大牢里。从司隐的态度来看,她想留在渊影门自由行动是不可能的了。颖溪看向外面的火光,有人往这里来了,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开门吧,不用担心,她不会伤害我的。”一个蜜一样的声音响起来了,一阵熟悉的蓝铃香轻轻地漫上来,她说:“可怜的孩子。”便用温热的毛巾给颖溪擦脸,颖溪睁眼抓住她的手。
“颖溪,你醒了。”
颖溪对花澜音一笑,“嗯。”
花澜音把头发半挽起来,发髻处别了一朵白牡丹,她穿着落肩红霞裙,已经脱去少女稚气,变得妩媚成熟。
“你应该饿了,我带了点吃的来。”
颖溪一看,都是她爱吃的。
花澜音看着她胃口极好的样子,便说:“你都大难临头了,还吃得这么香。”
颖溪很快吃完了,她说:“任何时候都不能对不起饭菜。对了,澜音,你怎么来了?先生她……”
“当然是我叫司隐让我进来的,她真的太过分了,居然瞒着我把你抓起来!”花澜音装作很生气地说,实则故意在颖溪面前炫耀自己的得宠。但颖溪没听出来,只是说:“唉,谁走漏风声告诉你的,我没什么大事,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你快走吧。”
“颖溪,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也算是同床共枕的好姐妹,你等着,我一定要让司隐放了你。”
“不用。”颖溪冷淡地说,然后她听到一阵不同凡响的噪音,颖溪问:“外面什么声音。”
“啊,只不过是门徒的声音,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到她们在喊我的名字,颖溪去死什么的。”
花澜音对外面的人说:“快赶走她们!”然后转头对颖溪说:“是这样的人,因为你得罪了游国,现在游国宣称要灭了渊影门,所以那些没用的废物就把一切都怪罪到你头上。”
颖溪忍不住噗嗤一笑,“哈哈哈游国宣称要灭了渊影门哈哈哈!”花澜音奇怪地看着颖溪笑弯了腰,颖溪说:“让她们闹吧,喊破喉咙也没用,等我出去,把她们一个个都杀了。”
花澜音捂住颖溪的嘴,“你怎么动不动就要大开杀戒?死后是会下地狱的……”花澜音自知说错话,“当然了,我也会下地狱。”
颖溪无所谓地说:“地狱没什么不好的。”
花澜音点了颖溪的头,“你太倔了,还有因为你这事闹太大了,似乎惊动了老门主,司隐已经在准备迎接他了。”
颖溪一听,放弃了越狱,然后说:“我何其有幸。”花澜音对颖溪的无可救药表示惊讶,似乎和她没话可说般,赶紧找借口离开,“她们还是太吵了,都是废物,我亲自去赶走她们,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我一定让司隐放过你的。”
颖溪正色对她说:“澜音,你还是离开她为好。”
花澜音提取裙摆的手,放下来,“颖溪,你也不要太多管别人的事为好。”
颖溪没有管花澜音正逐渐唤醒的敌意,“你走吧,我要好好休息了。”
花澜音的战斗欲已经提上来了,但敌人就变成一团棉花了,心火只能在自身心房燃烧了。她走出去时,重重地关了牢门。颖溪被巨大声响吓得身体一抖。她不明白花澜音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花澜音走出来时,人群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人站在高台上,她穿着白衣,衣袖在风中翩翩起舞,她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携着一颗杏花而来,送给她。
那时的清风明月的容颜她就再也没见过了,但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唯一一个见过她惊天容貌的门徒。花澜音走过去,仰头看向她,“司隐。”
她背光而立,没有看花澜音一眼,问:“为什么她们知道是颖溪?除了我和你,没有任何人知道颖溪的存在。”
花澜音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正在慢慢退却,她尽力维持自己脸上的微笑,她本来也不知道的,但是她发觉了司隐这几天的奇怪,便问颖溪去哪里了,司隐更是直接把她赶出来。
然后问了监罚处,果然新进了一个犯人,她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犯人都被清空了。而且好餐好水地供着。
花澜音结合最近游国军队被虐杀于树林的传闻,就猜出个十有八九了。就在大家不明白为何游国施压于渊影门的时候,花澜音便让人去散布她的猜测了。
“我不知道。”花澜音回答说。
司隐下来,她对花澜音说:“之后会有你好受的。”便打算进入牢狱司中,花澜音痛苦地拉住司隐的衣袖,“我为渊影门鞠躬尽瘁,灭了一国,而颖溪只会添乱。司隐,你这样不公平!”
看着花澜音情绪处于崩溃边缘,司隐想着之后还有几件事需要花澜音去办,便说:“你回去等我,我会和你好好说的。”
花澜音神情柔和下来,擦着泪痕,点点头。
司隐说:“还有不要总是摘下面具,太张扬不好。”花澜音便把面纱拿出来戴上,说:“因为我怕你看不见我嘛。”
司隐摇头,像她这种以美貌为武器的杀手,还是应该要保持神秘感,这样才能让很多人欲罢不能。司隐机械般地说:“没关系,你的样子已经在我心中永存了。”
花澜音的笑容连面纱都遮不住了,“好。”
司隐打发好花澜音后,便进去看颖溪了。颖溪睡着了,司隐打量着她的背影,高窗小口投下蓝色的光,照在她的长发上,司隐轻轻一笑,不想吵到她,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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