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化妆间
“那糖果呢？糖果的种类和产地——”
“我检查过了，糖纸上没有任何标识，没有生产地，没有日期，没有市面上的包装……”红头罩头疼地揉揉脑袋，“总而言之，没什么信息，什么种类的糖果都有，但这种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吃……喂，那边的小鬼，你们有没有偷拿糖果？”
孩子们摇头。
“那些糖不能拿，不然我们可能全员都要葬送在这里，听清楚了吗？是我们全部，所有人都可能因为几颗糖而死。”红头罩说，“歌舞表演应该快开始了，你们如果有拿了糖果的，都交上来。”
安东尼……托尼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伊尼娅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换来托尼的一瞪。
陆陆续续地，一些孩子满脸纠结地交出了糖果。万幸的是，没有人把糖果吃下去。
杰森拿着那些糖果，让伊尼娅在他身上绑了根蓝火凝成的绳索。
“如果我那边有用力的拉扯感，就赶紧把我拉回来。”红头罩叮嘱，“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因为这些糖死在里面。”
“好。”史蒂夫说。
伊尼娅点点头。
这相当于是把身家性命交到队长和她手里了，也不知道是信任美队还是信任她。
毕竟这听起来很像……给猛兽投食，稍不留神就会被反咬一口。
恐怕这个大剧院，并不像史蒂夫以为的那么安全。
许多孩子都已经累得瘫在了厚厚的观影座位上，于是伊尼娅和史蒂夫让孩子们有序坐下休息，有几个孩子想去厕所，史蒂夫指挥自己队伍中的两个大人陪着他们前去。
红头罩成功顺着绳索回来了，他冒了一身冷汗，索性把头罩摘掉，擦擦脑门上的汗，孩子们都坐在离出口最近的最后几排，只有领队的三个人坐在前排。
这是伊尼娅第一次见到红头罩的脸。
和漫画里很像，挑染一缕白还挺帅气的，她想。
“安全通道里真的……那么可怕吗？”伊尼娅忍不住问，同时抓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擦擦汗吧，你看起来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比吸入恐惧毒气还要可怕。”红头罩毫不客气地用掉了半包抽纸，“这是什么鬼规则，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干了。”
得知她编的年龄后，美队和红头罩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软化了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伊尼娅能感觉到，他们仍对她抱有戒备和忌惮。哪怕她现在是联系外界的唯一关键。
突然，舞台上打下一束光，投影机在幕布上投影了十分钟的倒计时。
“喂完东西之后没多久就会开始歌舞表演。”红头罩解释，“也不知道是怎么算的。反正除了几个固定时间会表演以外，其他时间也会随机开始表演。”
“但为什么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游客进入大剧院？”伊尼娅环顾四周空旷的剧场，“红头罩，之前歌舞表演开始的时候，有其它观众出现吗？”
“有，而且热闹得很。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歌舞表演开始前十分钟会有广播通知整个园区，估计过一会儿就会有游客来了。”红头罩擦完汗，重新戴上了头罩：“这里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在歌舞表演进行的时候，管好你们的人，别到处乱跑。”
伊尼娅不怕死地跑到大剧院门口往外看了看，蓝色太阳已经消失了。同时陆续有游客进场。
尽管太阳已经恢复正常，但规则说，他们必须要观看一场歌舞表演后离开，伊尼娅还是决定遵守规则。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托尼和史蒂夫坐在一起，红头罩和她坐在一起。嘉莉意外受孩子们欢迎，被簇拥着和梅莉丝坐在一起。
热热闹闹的游客进场，为剧院大厅增添了许多喧哗的安全感，有孩子，有大人，他们大多数对这里的古怪一无所觉，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个诡异的游乐园。
偌大剧院坐得满满当当。
歌舞表演开始了。
实话说，编排，舞蹈，音乐和舞台都很好，无可挑剔，甚至舞台还是那种会旋转换台的特殊设计，表演效果确实很不错。
就在伊尼娅放松下来，沉浸入这场艺术表演中的时候，她听见了夹杂在热闹表演后隐隐约约的女人惨叫声。
一只手托着爆米花桶递了过来。
“misse，要吃吗？”一个轻柔的女孩的声音问。
“谢谢，不用。”伊尼娅婉拒，“你自己吃吧。”
“你在说什么？”红头罩转头看向她，“你在和谁说话？”
伊尼娅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她左右看看，左边是红头罩，右边是美队，身后是她带的那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孩子们手上的饮料和饼干都是之前她分给他们的，哪来的爆米花桶和小女孩？
“刚刚……”伊尼娅感觉汗毛倒竖，“刚刚有个声音向我搭话……”
“什么？”红头罩再次问。
“有个女孩给我递来爆米花，问我吃不吃。”伊尼娅抓了抓自己的手指，“我还把爆米花桶推回去了，触感很……真实。”
“你确定不是幻觉？”
“我非常确定，对吧，42？”
42猫猫在她怀里抬起头，无辜地喵了一声。
“你能听到吗？”红头罩低声问。
“是的，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伊尼娅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站起身来，“我知道这违反规则，但那个惨叫声太让人在意了。队长，你在这里帮我看着这些孩子，可以吗？”
“单独行动太危险了。”史蒂夫不赞成她的想法，“万一……”
“我有地图，队长。”伊尼娅说，“我知道路，实在不行我还能躲起来，红头罩，让一让，我要出去。”
“我也去。”红头罩斜眼瞥她，“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走吧，女孩。”
红头罩就坐在过道边上，他站起来，从过道走向舞台前方，“你说你有地图？”
“对，我有地图，我知道怎么进去。”
感谢活点地图，真的是太友好太方便了，居然可以显示整个大剧院的结构。
但让她在意并且不惜违反规则也要潜入幕后的，是出现在化妆间的一个名字。
伊比亚·杜拉。
又是这个名字。那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那个名字安分地待在化妆间里一动不动。
实在是太令人在意了。
伊尼娅指着舞台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走这边，这里可以绕到后台。”
你到底是谁呢？伊比亚·杜拉。伊比亚·杜拉。
伊尼娅踩着细高跟健步如飞，通道里很暗，她手掌上方悬浮着一团蓝火以供照明。
穿过狭窄弯曲的通道，就是一排安静的走廊，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红头罩紧随其后从通道里挤出来，问：“开哪扇门？”
“咦？我以为你会选分头行动。”伊尼娅歪歪头，“你不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吗？”
“谁告诉你我喜欢独来独往？”红头罩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在这个鬼地方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那就一起行动吧，那扇画着星星的门是化妆间，我有点在意，因为我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等等，你能看到？”红头罩：“你和超人一样能透视？”
“不能，但我能感觉到哪里有人。”伊尼娅说，“等等，我先跟你组个队，避免误伤。”
“组队？”
雪鸮衔着信纸从游戏面板里跳出来，飞到红头罩面前。
红头罩眯了眯眼。
“没有这个必要，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红头罩随手撕碎了信纸，“以及不要拖我的后腿。”
伊尼娅：“……”
也是，多疑的蝙蝠家成员，怎么可能轻易同意一个看起来就具有魔法效力的东西。
“那我们去吧。”伊尼娅也没有强求，她走在前面指路，“化妆间在这边。”
化妆间的门没有锁，伊尼娅小心翼翼地推门，但好在这里没什么陷阱。
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堆叠在一起的木偶道具的脸看着她，尽管知道这些是死物，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这里没有人。”红头罩粗暴地将化妆间的每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包裹那个木偶堆，“除了有点太空旷了以外……等等。”
地毯是猩红色的。
红头罩趴在地上，仔细地嗅了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溶剂泼在地板上。
“……有血迹。”
伊尼娅蹲下来，看着红头罩在地毯上大面积喷洒溶剂，血迹的范围非常远，而且越靠近空旷空间就越多，红头罩在血迹最密集的地方敲了敲地板，果然在其中听到了空洞的回响。
伊尼娅沉默地看着地图。
“伊比亚·杜拉”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黑点，与她和红头罩的点重合了。
伊尼娅听到了女孩银铃般的娇笑，但很快又消散不见了，像是幻觉。
“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红头罩敲敲地板，“我得找……”
“不用。”伊尼娅说，“让我来吧，红头罩，你站远一点。”
“哦？又是你的魔法吗？”
“差不多，总之让我来吧，我有办法。”
伊尼娅抬手将一团蓝火扔在地面上。
蓝火迅速扩张，将地板连着地毯一起融化。
她直接在地板上烧出了一个空洞，里面黑漆漆的，似乎看不到底。
很危险。这个女孩的能力很危险。红头罩眯了眯眼，如果她成为罪犯，那一定是最棘手的那一类。
将地板融化得足够大以后，伊尼娅挥手，几条锁链探入空洞中，从里面强行拉上来……一架金属束缚床。
“里面还有东西，e。”42猫猫说，“你仔细看看。”
于是伊尼娅又扔进去几团蓝火。
蓝火照亮了黑暗的空洞。
……残肢断臂，被砍去四肢的躯体，被挖去眼睛的脑袋，折断的手指。
伊尼娅差点吐出来。
红头罩眉头紧锁。
“看来我们找到了那些员工的去向。”红头罩指着下方说，“那个尸体身上的，是红色员工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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