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医院擦药

　　张贤带着陌菀他们出了派出所，开车去医院。张岳留在派出所与王警官谈事情。
　　四男生挤后头，陌菀坐副驾驶。
　　“陌菀，街心公园的水池是什么意思啊？”姜磊好奇道。太神奇了。那个叫张梅梅的疯女生，一听陌菀说这个地方，就不疯了。
　　“话多！”欧辰瞪了姜磊一眼。
　　“诶，不是……”他就是问问，欧辰干嘛生气？见挤他旁边的季田，对他摇头。想着可能是不好的事情，姜磊闭了嘴。
　　他动了动被挤到季田胸膛的胳膊。为什么他和季田要被挤在中间？
　　“就，我差点掉那水池里……”陌菀回道。快7年了，她不用再害怕。
　　大家都吃了一惊。竟还有这么严重的事情？！
　　欧辰看了眼沈黎。见他也吃惊，明白他也不知这事。
　　沈黎确实不知。他只知道陌菀摔伤了手腕，伤口很深。还好位置偏了点，不然磕到大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但医生说，她的伤口不是一次造成的。在摔倒前，应已受伤，只是碰巧摔在了同一位置。并且，她的手指、手背、手臂都有严重挫伤，疑似被多次击打。
　　但当时的陌菀怎么也不肯说出真相。她始终沉默着。
　　考虑到陌菀年幼，不想深刻她不好的记忆形成心里创伤，心理医生建议不要再问，警察便结束了调查。
　　可这些，都是沈黎上初中后才知道的事。知道陌菀被人打了，而打她的人就是张梅梅她们，他每天都很后悔轻易放过了张梅梅等人。
　　然而，他还有不知道的。当初他告诉了沈峰陌菀是与张梅梅她们一起回家的。沈峰去帮忙找陌菀时，把这事告诉了陌长青。
　　陌长青联系了班主任。班主任联系了张梅梅她们的家长。
　　但张梅梅她们都说陌菀后来自己回家了，拒不提街心公园的事。
　　“陌菀，以后要远离那个张梅梅。”开车的张贤开口道，“那女生是个十分疯狂的人。我们要躲着她，知道吗？”
　　那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女生。心思歹毒，令成年人都觉可怕。陌菀是好学生，可不能白白被那样的人给毁了。
　　“嗯。”陌菀点头应着。当初错在她。是她贪心，想交朋友，才一次次掉入张梅梅为她做的陷阱。她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
　　她想起自己摔倒昏迷前，误以为是人贩子跟踪她。其实那人是警察。她放学一直没回家，爸爸便报了警。
　　所以，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为了她，那些警察深夜不得睡觉，都在找她。
　　只是当时年幼心生害怕再遇到坏人，不敢再与人交往。
　　她现已长大。并且身边的是欧辰他们。所以，她该勇敢些。
　　***
　　来到新城第一医院，张贤安排学生们坐大厅里，准备去挂号。
　　“磊磊，辰辰，你们怎么在这？”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过来。
　　姜磊立马站直身体，一副小学生回答问题的样子道：“妈……我、我们陪老师来看病，这，这是我们班主任张贤老师。”绝对不能让妈知道烤肉店的事。
　　冯慧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心中微叹：磊磊这一撒谎就耳朵红的毛病，真得没法治了吗？这要被别人发现了去，总归不太好。
　　她双眼清澈，通透得似能望进人的心里。姜磊的眉眼与她很相似，除了眉间的稚气和眼里不谙世事的纯真。
　　“张老师，您好。我是姜磊妈妈冯慧。”冯慧客气地伸出手与张贤握手，没有拆穿姜磊的谎言。
　　“啊，冯医生，您好。”张贤也客气道。
　　“张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慧姨，不是的，是我受伤了。”欧辰赶忙接过话头，以免张贤为难。他真是要被姜磊蠢笑了。老师看病需要学生陪？姜磊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撒谎。
　　“受伤了？伤哪了？先到我办公室来吧。”冯慧轻蹙眉头。磊磊说这两天学校举办运动会。那是参加运动会伤着的？
　　“不小心撞到了背和手。”欧辰答道。
　　来到办公室，冯慧拨了内线：“小赵，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她是妇产科医生，跌打伤不是强项。
　　没一会来了一位同样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
　　欧辰脱了运动服外套。赵医生撩起他的衣服看了看，轻摁了摁。他边摁边问欧辰疼不疼。
　　见欧辰说疼，伤面红肿严重，赵医生带他去拍了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欧辰出去后，冯慧问坐在对面的张贤：“张老师，学校运动会有危险项目吗？”
　　“没有的。欧辰的伤，是跑步时滑了脚，后背撞到地上了。”张贤镇定道。他已经答应陌菀他们保密烤肉店的冲突，得守诺。
　　他一开始是反对的。这么大事，理应告诉家长。但见学生们可怜兮兮一个劲保证不再犯的样子，他心软了，但严厉给予了下不为例的警告。
　　“这样的吗？跑步可摔不出那样的伤。”她虽是妇产科，但好歹是医生。医学常识还是知道的。那伤一看就很严重，哪是摔个跤能弄出来的。
　　见冯慧怀疑，姜磊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想去办公室外面。
　　但被冯慧叫住：“磊磊，你要去哪？”
　　“我、我上厕所……季田、沈黎、陌菀，你们刚不是说想上厕所吗？大家一起去吧。”说着，他将季田、沈黎还有陌菀也没落下都拉了出去。
　　冯慧看着自己儿子的红耳朵，也不拆穿他。她收回目光继续向张贤打探情况。
　　姜磊将大家成功拖出来后，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张老师能不能保密？”
　　“你妈已经知道我们在骗她了。”季田好笑。
　　“啊，不会吧？”
　　“你上厕所会叫女生一起的吗？”
　　“当然不会。啊，遭了。我刚忘记了……”
　　“别担心，张老师会保密的。”
　　张贤确实不辱使命。不管冯慧怎么问，他始终坚称是跑步摔的。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冯慧自知问不出，也不再追问，喊了姜磊进来。欧辰也拍好片子回来了。
　　“小赵，欧辰的伤怎么样？”冯慧问道。
　　“没大问题，后背充血红肿，软组织挫伤，骨头没事，有轻微震荡伤。手肌肉拉伤有点严重。
　　注意休息，按时擦药，不要剧烈运动，两礼拜差不多能痊愈的。吃的药，要记得按时吃。这是药单。”
　　赵医生说着将药单递给欧辰，又递给他一盒药膏，“这药膏先擦上。”
　　张贤立即从欧辰手里拿过单子道：“我去拿药。沈黎，你也一起。”
　　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这，若这个赵医生再问原因，他可无法忽悠过去。人家可是专业的。
　　而沈黎，张贤想再叮嘱叮嘱他。这样打人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一旦闹大了，学校的处分肯定少不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记过啊。
　　“磊磊，先将药膏给辰辰擦上。你们拿了药就可以回去了。”冯慧边说边拿文件，与赵医生一起出了办公室。4点了，要开会。
　　姜磊打开药膏盒，让欧辰坐好，拉起了他的衣服。
　　欧辰背部的皮肤已成红紫色，肿了起来。
　　看着那为了救自己而受的伤，陌菀喉咙发涩，有什么东西一直往心口下坠，沉甸甸地让她闷得慌。
　　她看着姜磊将白色药膏挤在手上擦了上去，可能是力气过重，她听到欧辰“嘶”了一声。她马上拿走了姜磊手里的药膏：
　　“还是让我来吧，你这样用力，欧辰会痛的。”
　　“……我没用力啊，我已经很轻了。”
　　“姜磊，让陌菀来吧。”季田轻笑。
　　陌菀挤了一些药膏到手指上，轻轻地擦上欧辰的背上，再用指腹轻轻地打着圈抹均匀。她边擦边问：“欧辰，痛吗？”
　　“……不痛。”
　　“你痛要说。”
　　“嗯。”
　　陌菀仔细地一点点擦着，不放过任何一片发红发紫的皮肤。她略弯着腰，安静地擦着。欧辰也静静坐着，一声不吭，但身体发僵。
　　见此，季田眨了眨眼，对陌菀道：“陌菀，腰部也要擦些。虽然没有红，但里面肯定也是伤着的……”
　　季田边指导着陌菀，边悠闲地看着欧辰越来越僵直的身体和那微微发红的耳尖。
　　待陌菀将后背和腰部都擦好后，他又故作认真道：“听说，后背撞到时很容易震伤胸口，前面也擦一下比较好。”
　　陌菀一听，便从欧辰身后走到他身前。她挤出药膏，一点点在他胸腹部轻柔地擦着。
　　她半弯着腰，脸离欧辰很近，近到欧辰可以清晰看到她白皙脸蛋上的细细绒毛。
　　她皮肤光滑细腻，无瑕疵。鼻子小巧挺直，很精致。一双丹凤眼上长蜜微卷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挠得欧辰心尖发软。
　　她那柔软冰凉的手指，一遍遍划过他皮肤，他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了。
　　等她涂好上腹部后，他看见她歪着头想了想道：“季田，这前腰也要擦吗？”
　　“对，要擦的。”季田迅速回道。
　　陌菀又挤了药膏擦上欧辰的前腰。见欧辰僵硬了身体，她停下来问：“欧辰，痛吗？”
　　“……不痛。”欧辰哑着嗓子道。
　　“你再忍耐下，快好了。我再轻一点。”听到他不舒服的嗓音，陌菀哄道。她放轻了力道。
　　欧辰深吸一口气，轻轻抓住她的手：“陌菀……已经可以了。”
　　“哦……你手上还有伤，我也帮你擦了吧。”
　　“呃，我自己可以擦的。”
　　“我帮你擦会更方便点。”
　　“好吧，那我脱衣服了。”
　　“啊？等、等一下……”
　　这时，陌菀像突然注意到欧辰是半光着上身的。
　　她慌忙移开目光，脸色烧红。那擦了药膏的手指也发了烫。
　　“陌菀，手还擦吗？”欧辰拉下衣服，微笑道。药擦完了才害羞，还真是后知后觉呢。
　　“不、不擦了……你自己擦吧。”她低着头将药递给他。
　　欧辰接过药膏轻笑：“好可惜啊，我还是很喜欢陌菀帮我擦的呢。”
　　“……”陌菀被说得耳朵也发了红，她难为情地转过身，不敢见人。
　　见她害羞得紧，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陌菀，谢谢你帮我擦药。”她头发真柔顺，他总算是揉到了。
　　“不、不用谢。”
　　“我带你去洗手。”欧辰拉起她的手腕朝外走去。
　　“等等我，我也要洗手。”姜磊赶紧跟上去，留下季田一个人坐办公室里。
　　在见到季田捉弄陌菀和欧辰后，姜磊不敢单独与季田呆着了。季田太会捉弄人了，可怕。
　　见此，季田轻眨了眨樱花眼。姜磊在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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