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学相见

　　今天肯定是故人重逢的好日子。
　　沈黎遇到了小学同学。姜磊他们也遇到了同学。
　　在沈黎与林德问好时，一小个子女生从后头跑到姜磊跟前激动道：
　　“啊，姜磊、季田……啊，还有陌菀、欧辰，你们也在啊，好，好巧……”
　　大家寻声望去，发现是初中同班同学----李梦婷。
　　林德和李梦婷都是新明高中的学生，也是趁运动会出来吃饭。
　　林德，陌菀本应认识，但三年级后陌菀不和同学来往，没了印象。
　　而李梦婷，前几个月在风迪咖啡初中毕业聚会时，陌菀和她坐同一桌吃过甜点。她对她还有印象。
　　见同学们要寒暄，已下两层台阶的欧辰对身旁的陌菀说道：“我先去付钱，你们聊。”
　　“哦，好。”陌菀点头应着。
　　毕业聚会时，李梦婷帮她倒过咖啡，还愿意和孤僻的她说话。陌菀想与她打打招呼。
　　也因与欧辰在一起的关系，陌菀想多与人交往，变得合群点。
　　她走上台阶，准备到站楼梯口的李梦婷身边。
　　她不擅长说话，但站边上听听也可以增进同学感情的吧。
　　陌菀要去李梦婷身边，和李梦婷一起来的女生也要去李梦婷身边。
　　许是地滑滑了脚，那女生“啊”地轻呼一声，身子不稳地扑向了李梦婷。
　　侧站在楼梯口与姜磊说话的李梦婷，一下被那女生撞向了侧边。
　　她侧边，陌菀刚踏上楼梯口平台。
　　陌菀只感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她脑袋懵懵的。只本能地惊呼了声，身体便随着重力向后倒去。
　　姜磊条件反射拉住了身前的李梦婷，但没来得及抓住远一点的陌菀，而站他身后的季田就更来不及了。
　　背对李梦婷站着与林德说话的沈黎，听到陌菀惊呼声立即转身，却只碰到了她指尖。“陌菀！”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大家的呼吸都停了。
　　欧辰停了呼吸，还停了心跳。
　　他刚下到第一层平台，准备拐弯下第二层。
　　在听到陌菀惊呼而转身的那一刻，他一步跨跳上十几层台阶，发挥出了极致的弹跳力。
　　他长手一捞抱住飞倒下来的陌菀，再乘势用另一只手拉住楼梯扶手。
　　“嘣”的一声，欧辰的后背撞到了扶手栏杆。背部立即传来强烈的阵痛。
　　手被外力拉扯得撕裂，麻得发疼，像要失去知觉般。
　　他紧抓扶手，绷紧肌肉，将陌菀跌下来的重力拉回来。
　　重力被拉平了。两人被扶手拉住，没有滚下去。
　　“陌菀，你还好吗？”一站好，欧辰赶紧问道。他恢复了心跳。
　　见她脸色惨白摇着头，他抱她入怀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对，对不起……”她刚听到他撞到栏杆的声音。很大声，很大声……现在还在她脑海里回荡。
　　他肯定受伤了。他是因她受伤的。她如果不上楼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如果和他一起下楼就好了……
　　欧辰搂紧发抖的陌菀，轻拍她背：“不怕，我没事。”
　　回过神来的姜磊和季田，赶忙跑下楼看欧辰的伤势。他们也听到了强烈的撞击声。
　　但被欧辰阻止：“我没事。”他不想让陌菀担心。
　　季田看了看欧辰发红充血的手掌，抬头叫道：“沈黎，快下来。我们去医院……”
　　但沈黎疯了。
　　他两步走到撞到李梦婷的女生身旁，一把拎起跌坐在地的她。
　　这个女生该死！她害了陌菀，她该死！她该死！
　　他掐上她脖子，拖着她将她按在过道的墙上。女生头撞到墙上，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他用力举起她身体，冷冷地看着她挣扎而涨红的脸。
　　见她双脚离地乱蹬，呼吸不畅发出“呕，呕……”难听的喘息声，他笑了。
　　那双一看陌菀就多情的桃花眼，漫上冷酷的寒光。眼角的泪痣，覆上一层残忍的妖冶。
　　他那比一般男生要红些的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藏着嗜血。
　　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害陌菀的人死掉。他要她死！
　　“沈黎！沈黎……！”林德在旁拉着沈黎，想阻止他疯狂行径。
　　但沈黎的手如铁钳般，不论林德和他同学怎么拉，都稳固不动。
　　季田和姜磊，赶紧跑上楼阻止沈黎。天！这是会出人命的啊！
　　但沈黎发了疯，反应力十分惊人。
　　季田和姜磊一靠近，沈黎就挥开了两人，将他们逼退好几步。
　　“沈黎，快松手，她会死的！”季田猛冲上前，一把抱住沈黎腰，死劲往后脱。姜磊也来帮忙拖。
　　沈黎虽被拖着离开了墙，但手仍掐着女生脖子不松手。
　　眼见女生舌头微吐，陌菀大喊：“黎哥哥！！”
　　她已经让欧辰受了伤，她不想沈黎再因她犯下大错。
　　她冷清又焦急的声线，猛地传入沈黎的大脑。他似乎看到小时候笑着喊他“黎哥哥”的陌菀。
　　他一下卸了力。他不敢转身看她。他抱着头蹲地上，身子发抖。
　　她需要帮助时，他总是什么也帮不了。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的心紧紧揪起来。他窒息地喘不上气。
　　他眼睁睁看着她倒下楼梯。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但他没有抓住她！
　　沈黎痛苦地自责着，但很快被嗤笑声拉回神。
　　“哈哈哈……沈黎，你除了暴力还能做什么？”
　　是被沈黎掐脖子的女生。她坐在地上，捂着被掐出红印的脖子，哈哈笑着，带着点疯癫。
　　沈黎抬起眼，死死盯着这个他厌恶的女生，逼近她：“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那女生咬牙切齿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沈黎站起身。他俯视女生，盯着她嘴角延伸到鼻子的环形肉疤，微眯眼：“也就是说，你刚刚是故意的？”
　　“故意？”那女生忽地止住笑，眼里浮现挑衅的无辜。“怎可能？我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是吗？”
　　“你敢吗？”
　　话音刚落，沈黎一脚踹向她胸口，将她仰面踢翻。
　　他踩上她的脸，冷声道：“说，你是谁？”
　　“呜……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关起来……”被踩扁脸的女生，说得口齿不清。
　　“在我关起来之前，我会先把你弄死。”沈黎恶狠道，脚下猛地用力。就见女生痛苦地大叫。
　　沈黎的脚，像铁锤般挤压她的脸。痛得她眼泪直冒。她呜呜地挣扎着，手用力掰沈黎的脚。
　　见她挣扎，沈黎眼里冒出兴奋的光。他突地收了力道。
　　在她以为他要放开她时，他猛地用力碾压。
　　听着她痛苦的嗷叫，看着她眼里的惊恐，他微弯桃花眼。
　　季田和姜磊赶紧拉住沈黎，使劲往后拖。
　　他们真想打昏沈黎。但知他是因陌菀坠楼受刺激，不忍再伤他。
　　沈黎被拉开，脚刚离开女生的脸，那女生又发疯地笑起来：“哈哈，沈黎，你只会这样，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闻言，沈黎一瞬涨红脸。他猛甩开季田和姜磊，拎起那女生发狠地推向不远的桌子。
　　他做得到！他可以杀了她！他可以为陌菀报仇！
　　“嘣”，女生肚子撞上桌角。无数钢针穿肉的痛感袭来，她捂着肚子，五官扭曲。
　　她痛苦地呻吟着，蜷着背。
　　沈黎笑了，桃红的嘴唇变得妖红，似嗜了血。
　　他喜欢她痛苦的呻吟声。她越痛苦，他就越有为陌菀报仇的畅快。
　　他抓住她的头，对着桌角用力砸去。他要看到她的血！
　　“不可以啊……！”赶上来的陌菀惊叫。
　　可来不及了！她恐惧地睁大眼。
　　突然，一个白瓷碗砸中沈黎的手。鲜血立即涌出。
　　沈黎吃痛顿了手。他盯着被瓷片割伤的手腕发了呆。
　　手腕上的鲜血，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起陌菀儿时受伤缠着白纱布的手腕……
　　趁沈黎失神的瞬间，季田立即箍上沈黎脖子，将他摁到墙上。
　　担心沈黎发狂能挣脱季田的束缚，姜磊八爪鱼般压住沈黎。
　　两人后悔没早对沈黎下狠手，差点出大事。还好欧辰来得及时，拿碗砸伤了沈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那女生是个彻底的疯子。
　　沈黎是发疯。而她本身就是疯子。
　　一见沈黎被压制，她又哈哈嘲笑起沈黎。各种辱骂沈黎没用的话，不绝于耳。
　　眼见沈黎双目通红，又要暴走。姜磊怒道：“你妈的闭嘴！”
　　但那女生根本不听。臭骂声仍在持续。
　　姜磊彻底怒了：“季田，你压住沈黎，我去让她闭嘴。”
　　他就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人，一个劲地激怒沈黎。她当真想死吗？
　　“不，不要再打她了。”李梦婷哭道，“她是我同桌……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很害怕，身子在发抖。
　　林德在旁安慰她。另三新明高中男生，在劝那疯女生不要再说话了。
　　这时，楼梯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上来了。
　　这个点，楼下已没了客人。服务员们在做清扫工作。
　　许是被收拾碗碟、桌椅的“哐当”声掩盖了，他们起初没注意到楼上的动静。
　　等他们收拾好楼下，准备上楼看楼上还有没有客人时，听到了哭喊声。
　　服务员们赶紧跑上楼，看到地上有血迹和碎瓷片，惊住了。
　　又见两男生挟持一男生，男生手在流血，还有女生鼻青脸肿的，服务员们相视一眼。是斗殴！
　　两女服务员慌忙跑下楼，到前台打电话报警，留下两男服务员看着打架的两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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