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要下雨

　　吃完早饭回到教室，陌菀纠结着要不要去看一看欧辰时，上课预备铃响了。她决定下课后再去。
　　很快，一节课结束了。陌菀却打起了退堂鼓。她去看有什么用？要有什么事，季田肯定会帮忙。况且1班教室外的走廊有好多同学站那……
　　她纠结地等到了“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她决定这节课下课后，再去看看欧辰身体好些了没。
　　很快到了课间，天空不知何时下起的雨，令陌菀放了难。若不下雨，这节课的课间，是要做课间操的。
　　她本想趁做课间操时，偷偷看看欧辰，看看他脸色有没有恢复正常。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刚还开着太阳，没过一会就下雨取消课间操了呢。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连绵如烟。陌菀的心犹犹豫豫，下着决心。
　　见雨势渐小慢慢停了，陌菀看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15分钟。她出了教室，急急跑到食堂旁的小卖部。
　　她今天没带伞，只能趁雨停抓紧时间。
　　她买了蜂蜜柚子茶和酸奶。记得爸爸只要喝了酒，妈妈就会泡蜂蜜柚子茶给他解酒，然后再喝一杯酸奶。妈妈说这样可以保护肠胃。
　　买完东西出小卖部时，天又下起了雨。雨“哗啦啦”地下得很大。陌菀发了愁。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8分钟就要上课了。她得赶紧回教室，不然要迟到了。
　　她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两块钱，后悔没多拿点钱来，现在没钱买伞。
　　她想问问小卖部能不能先赊个账时，听到有人喊她。她寻声望去。
　　“陌菀……”沈黎撑着伞跑到她面前。
　　沈黎今天也没带伞。他见雨下大了陌菀还没回来，问同学借了伞来接陌菀。还好，赶上了。不然这么大雨，她会淋湿感冒的。
　　见是沈黎，陌菀愣了愣：“沈黎……你也来买东西吗？”
　　虽已经知道沈黎就是她曾经的黎哥哥，但面对他时，她仍感不自在。看着他，她就会想起她不愿想起的那些往事。
　　沈黎摸了把跑出汗的额头，看了看她手上的柚子茶和酸奶问道：“你买好了吗？”
　　陌菀点头。
　　“那快走吧，要上课了。”他说着，将伞撑到她头顶。
　　雨越下越大，打在地面上溅起大片大片的雨花。
　　回到教学楼时，陌菀看到站走廊窗边看雨的季田。她忙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请他帮忙转交给欧辰。
　　季田接过东西，看了眼在陌菀身后盯着她的沈黎，心中轻叹。
　　之前下课，他站走廊看入秋后的第一场雨。雨停时，陌菀急冲冲往食堂方向跑。没过一会雨下大了，沈黎撑了伞也急冲冲跑向食堂那方。
　　雨越下越大，他想着他们再不回来该上课了时，沈黎和陌菀合撑一把伞回来了。沈黎护着陌菀不要被雨淋着，大半个身子在伞外面。
　　现在他校服湿了大半，露在短袖衬衫外的胳膊正在淌水。陌菀的衣服，倒没有湿。
　　季田收回目光，回了教室。沈黎，你是为何这般……难道真的是一见钟情？
　　他沉思着走到欧辰课桌前，推了推趴桌上的欧辰：“快起来。爱的醒酒茶和酸奶到了。”见没动静，他敲了敲桌子道，“你不起是不，那我可喝了。”
　　“……什么爱的醒酒茶啊？”欧辰无精打采地抬起脸。一大早吃芥末真是要人命啊。两节课过去了，他的肚子还在阵阵抽痛。
　　“喏，陌菀拿来的。”季田笑嘻嘻地晃了晃手里的柚子茶和酸奶。
　　他话音刚落，欧辰一下坐直身子：“快拿来。”
　　“啧啧啧，这就有精神了。”季田将茶和奶递给他。
　　欧辰赶紧拧开柚子茶的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那是自然。”接着又插了酸奶吸管，吸了一大口酸奶。
　　“啧，真是……一点都不知羞啊。”
　　“羞？干嘛要羞？你不会是嫉妒我吧。”
　　“嫉妒？嫉妒你啥？”
　　“嫉妒我有人疼。”
　　“停，你打住……我不跟你这厚脸皮的人说话。”季田无语，他坐到自己座位上。他的座位，在欧辰左手边。两人个子高，都坐最后一排。
　　见欧辰盯着放课桌上的柚子茶和酸奶傻笑，季田好笑地摇了摇头。他看向窗外，盯着绵绵的雨发起了呆，不知在想什么。
　　上课铃响起，大家继续认真听课。送了东西的陌菀，放下了心。
　　上午最后一节课后，陌菀像昨天一样，先做半小时作业，再去食堂吃饭，以防食堂拥挤。
　　坐她身后的身后，也就是最后一排的沈黎，也在做作业。坐在沈黎右边的姜磊也在做作业，不过他是被逼的。
　　之前老师刚说下课，他就出了教室，兴冲冲跑到1班喊欧辰和季田去食堂吃饭。
　　可没人响应他，他们都说现在去太挤，晚点再去。不愿一个人吃饭的姜磊，回教室想叫沈黎去吃饭。
　　但沈黎也在埋头写作业。大家都不去吃饭，他只好也拿出作业来写。
　　一直写到肚子咕咕叫，姜磊感觉自己受不了了。他转头看了看沈黎，又看了看前边的陌菀，发现他们还在写作业，一点去吃饭的意思都没有。
　　这要写到什么时候？他们都不会饿的吗？
　　突然他灵光一闪。昨天季田去食堂吃饭时，碰到了陌菀和沈黎。这说明他们吃饭的时间很接近。
　　欧辰嘛，肯定是想和陌菀一起吃的。沈黎也肯定愿意和陌菀一起吃的。
　　那么只要让陌菀去吃饭，欧辰和沈黎也都会去。至于季田，就剩他一个人，肯定也会去的。没人喜欢一个人吃饭的。
　　这样一想，姜磊顿感自己聪明绝顶。他凑到陌菀的课桌前问：“陌菀同学，你肚子饿了吗？要去吃饭吗？”
　　突然听到声音，陌菀惊了一跳。发现是欧辰的好朋友姜磊，她收起不悦，看了眼手表道：“还早，再过会。”
　　“过会，是还要过多久啊？”姜磊笑嘻嘻地说，一脸讨好样。
　　“再十多分钟吧。”她说着低头继续写作业。
　　姜磊看了眼手表。再过十分钟是12点半。加上走到食堂的时间，最早十五分钟他才能吃到饭。好饿啊！姜磊有点抓狂。学霸都不饿的吗？
　　为转移饿感，姜磊回座位上继续做作业。直写到陆续有同学进教室时，他抬头看向陌菀。
　　见陌菀在收拾书本，姜磊立即将作业丢到课桌筒里，跑去1班：“欧辰，陌菀准备去吃饭了。”
　　闻言，欧辰迅速将书一合丢进课桌筒。这速度看得姜磊都楞了，比自己还要快。
　　欧辰快步到陌菀座位的窗台，他假装路过随意地问：“陌菀，吃饭了吗?”
　　“还，还没有。”刚收好书本的陌菀，见欧辰突然出现，有些吃惊。她有点害怕坐窗边的位置了。
　　一直坐这的话，总有一天，她会因欧辰频繁的突然出现，吓得心脏骤停。
　　“我也没吃，一起吧。”欧辰微笑，一双墨眼盯着她看。
　　“哦，好……”陌菀点头。想起早上送了他柚子茶和酸奶，她突感害羞。“那个，你身体好些了吗？”
　　“嗯，多亏你的柚子茶和酸奶，已经全好了。”欧辰盯着她白皙面庞上的红晕，笑道。她皮肤真白。跟她站一起，他就是黑人。
　　“哦……那，那就好。”陌菀有点结巴了。他为什么要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紧张得有点害怕。
　　她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短发。在从后门出教室时，她看到沈黎正看着她，眼里有点点伤感。想起早上他撑伞去接她的事，她心中微叹。
　　黎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在同一个班呢？这样我会总想起曾经的往事……无法平常心地对你。
　　“沈黎……一起吃饭吗？”她最终还是没能忽视他眼里的忧伤，问道。
　　“我可以吗？”沈黎有些吃惊，眼里溢出欣喜。他没敢想陌菀会主动邀请他。昨晚在南江酒楼一起吃过饭后，她仍对他很冷淡。
　　看她有意疏远他，他也不敢太过靠近她，怕她会反感。
　　“嗯。”陌菀点点头，先一步出了教室。
　　沈黎在后头跟着，视线停在她略显瘦弱的肩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天我一定会与你一起回家。可哪有如果……
　　一见沈黎，欧辰黑了脸。但在陌菀看向他时，他又立即换了笑脸。变脸之快，看得姜磊和季田乐得直偷笑。
　　雨已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一行人往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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