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姐妹，辞职吧
莫欢沉吟两秒：“是他。”
白宁正专心超车，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他？谁？”
刚说出口，脑子突然一转，侧头盯着莫欢：“你说江臣？”
莫欢急忙让她注意开车，才点头道：“是他。”
白宁深吸一口气，没说话，待她找到合适位置靠边停车，这才转头满脸严肃地望着莫欢：“姐妹，辞职吧。”
莫欢：“……”
她欲哭无泪：“你怎么比我还介意？”
“天呐，这怎么不能介意，你当年那样对他，现在他竟然跑来当你上司，我怀疑他别有用心，你可得小心了。”
莫欢无奈：“你不要把我小说里的东西用这么娴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莫欢呀莫欢，你自己想想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是我，我肯定到死都要记恨你，而且你现在又不是一定要呆在这个公司，再说了……”
莫欢见白宁又要发表她的长篇大论，无奈抬手阻止：“得得得，我干完这个月就辞职行吗？反正也就半个月了。”
白宁想想，也是，要是江臣一出现，莫欢就辞职，这目的性也太明显了。
她便点了头，顺便指着莫欢的鼻子警告道：“你可不能再对他动什么心思。”
莫欢无奈。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问过她是不是还没忘记江臣。
莫欢侧头看向车窗外，行驶的车辆外，是不断往后退的高楼大厦，桥墩夜光。
原来真的如白宁所说，如今人呀物呀，都变了很多。
他面对她，也没有白宁说的对她那么记恨，反倒比她想的要淡然不少。
或许，他才是真的放下了。
今晚莫欢是住在白宁家里的，以至于第二天她得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回她的公寓给她的银色金吉拉铲屎喂猫粮。
收拾完猫猫，莫欢随意套了件羽绒服，戴着口罩出门上班。
她的公寓到公司坐地铁要30分钟左右，每当这个上下班的通勤时间，她都会那一本书出来阅读。
沉浸在书的海洋里，能让她暂时忘掉周围的嘈杂，时间也过得更快一些。
往常她都是在手机上调的倒计时，今日却不知为何，她上了地铁竟然忘了调时间，而等她猛然从书海里出来，才惊觉已经过了两个站。
她急忙跑出地铁，打了个车到公司。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刚好迟到2分钟，这在他们这个对上班时间严格要求的公司来说，是致命的。
但张米粒却想着莫欢昨晚去送江臣，她知道江臣住的地方和莫欢的住所恰好相反，也就没想处理她，只说了下次注意一下。
莫欢正打算感谢她，却听身后有人出声道：“本以为这个公司最可贵之处就是管理严格，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个声音她可以忘了三年，昨天却突然在她身边启动，她自然忘不了。
但这声音的主人话里的内容，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莫欢想起昨晚白宁对她说的话，看来，该被记恨的还是跑不掉。
总经理都发话了，张米粒也没办法，只好说：“江总，实在抱歉，是我的疏忽，我现在立刻让财务处理，并让小莫写检讨公布出来，您看……”
江臣双手插兜，闲庭信步走到莫欢身边。
点头的她又闻到那抹刺激她嗅觉的薄荷味，她下意识蹙眉。
江臣语气闲闲的：“这就不用了，让她到13楼来给我打扫一周清洁卫生吧，那个阿姨扫的不干净。”
这话的含义就多了，一个是想加大对莫欢的惩罚，毕竟打扫一周的卫生比简单的罚一百元钱写个检讨来得严重得多，另一个就是要开除那个给总经理办公室打扫卫生的阿姨，而那个阿姨实际上是张米粒介绍过来的。
这也就间接表达了对张米粒的不满。
江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敢再吱声，想来莫欢是得罪狠了江臣，她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莫欢不介意去做打扫卫生的活，但是她却介意以后可能会和江臣有一周的时间面对面。
这也太尴尬了。
莫欢硬着头皮发表意见：“江总，我觉得您这样有失公平，毕竟你比我还晚到几分钟，大家得一视同仁。”
江臣撩起眼皮，语调懒懒地，但似乎毫无意外：“哦？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总经理也该受罚？”
莫欢：“……”
这是拿职位压人了。
张米粒听莫欢的话，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她急忙用高跟鞋尖踢了下莫欢的平底鞋，警告她别胡说八道。
可对方却忽然抬起一直低着的脑袋，视线直直地毫不避讳地落在江臣的脸上：“难道江总不该以身作则吗？”
江臣撩着眼皮，与她视线相汇。
这是这两天以来，她第一次没有避讳的主动看他。
她硬气着毫不退缩的眼神，把他瞬间带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那个他永生难忘的夜晚。
莫欢似乎也发觉不对，愣神两秒后又瞬间缩回视线，落在他的胸口处，那里昨夜因为酒精过敏导致的泛红已然消散。
江臣看着她垂下的眼睫，不过半秒，啧了一声。
这一声顿时把张米粒吓慌了神，她急忙道歉：“江总对不起，是我管人不力用人不当，我……”
谁知对方轻抬手腕，淡淡道：“没事。”
“她说的也没错，我是该以身作则。”
“这次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男人说完，正好兜里的手机嗡嗡响起，他左手把手机拿到耳边，右手插兜，缓缓转身，轻抬脚步离开。
只留下身后两个愣神的女人。
特别是张米粒，她直到看着江臣的背影消失后才想起，她分明在半个小时前还在公司餐厅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他的啊？
莫欢的工作很杂，做完杂事后又去打印报告，恰好这一个星期公司在推出新的产品，大家忙的不可开交。
因此，莫欢的事情更杂更乱，好在她是个有规划的人，事情无论再杂乱，她依旧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不出差错就是她的目标。
好在这一个星期，江臣似乎出差了，她在公司里没有再遇到他。
一切似乎都回归到以前的状态，唯独她自己都没发现，每当她上到电梯的时候，她总会看向印着13的那个电梯按钮。
今天是周五，她想着明天就能放假，心情顿觉愉悦，就连提着五杯咖啡的脚步都松快了不少。
进了职工电梯，按下10层电梯键，目光顺势挪到13层那里。
正好身后的两个女生在低声交谈着。
“你说江总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出差一个星期了。”
“哎呀你还没听说呀？人家未婚妻来找他了，这几天忙着陪未婚妻呢。”
“啊？可是陪未婚妻也不能不管公司吧？”
“人家富二代的事情我们哪管得着？不过听说江总未婚妻可漂亮了，人家也是大企业千金，他们感情之好，过段时间就要订婚了。”
随后又有两个女人加入了这场八卦交谈。
莫欢静静听着，忽觉有些搞笑，这富二代公子，也不过就是公司女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电梯门打开，她照例把咖啡分给每一个人，最后走到张米粒的办公室，对方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见她要走，又急忙喊住她，让她去打印室帮她打印点资料，说待会儿开会要用。
莫欢也没想那么多，顺势就接过u盘前往打印室。
这家公司是做家装设计的，张米粒是设计部副经理，代正经理职位，这些都是她的设计概念，应该是要在会议上做一些汇报工作。
她对这些没兴趣，当时入职这家公司，完全是因为她没有工作经验，给其他公司投的简历都没有回应，唯独这家公司直接就通知她入职。
为了能把她笔下那个小实习生写好，坚持到实习期结束她自然是没问题的。
莫欢抱着打印完的资料往张米粒的办公室方向走去，谁知一转角，竟然看到那个刚刚她们说的那个该和未婚妻浓情蜜意的男人。
她视线一顿，但也就停顿了两秒，随后她收回视线，仿佛没看到他一般，目不斜视准备从他身侧走过。
还未正儿八经地过去，男人长腿一迈，挑眉散漫道：“跑来实习就为了做这个？”
他忽地想到什么，话语一转，反而说道：“或者说，你也只会做这个。”
莫欢：“……”
她抿唇沉默两秒，按耐住自己内心不太礼貌的想法，扯着嘴皮，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摆出职业假笑：“多谢江总关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该说的话说了，该表的态度也有了，莫欢收回假笑，毫不停留地与他擦肩而过。
江臣侧身看她，直到她的身影进了张米粒的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脸色看不出变化，但他的唇角明显压了压，眼底因为挑眉含笑而出现的卧蚕也消失了。
莫欢进刚进办公室就被张米粒的烟味呛了鼻子。
她下意识屏气，把手里的文件放上办公桌，正要准备离开，却在转头那一刻看到了张米粒手里的图纸。
莫欢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选择无视，毕竟她就来混个经验，没必要出头。
可谁知张米粒却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叫住她：“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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