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Start.37
几个人正在讨论，就看见段明朗悠悠走了过来，笑嘻嘻询问着陆从音。
“陆捕快，明天就是北槿的初雪节，你去不去赏雪的，听说京中到时候会有歌舞表演，应该会很热闹的。”
陆从音有些兴奋，“是吗？那我还挺想去的哎。”她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裴曜，问：“裴大人也去吗？”
段明朗乐呵呵回应，“裴大人每年都不去这种热闹的地方的，陆捕快你恐怕问错人了呢。”
裴曜扭过头，盯着段明朗看了一会儿，继而轻声说着，“本大人这次也去，为何不去？”
段明朗：“？”
谢逸风：“？”
他没听错了吧？这真的是他曜哥说的话么？
第一次主动去这种地方。
“曜哥，你不是从来都不去这种地方吗？你不是说这种地方会比较吵，不太适合你吗？”
裴曜咳嗽了一声，“我何时说过，以前都是忙着追查案子，正巧这次陆捕快也在，那就一块去看看，不能失了咱们大理寺的礼节。”
“嗯？”谢逸风有些弄不明白了，大理寺有什么礼节是他不知道的，为什么其他大人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规矩。
“那个，陆捕快，这次的初雪节上会有对诗的节目，不知道陆捕快有没有空，帮我写一首诗啊。”
听见要写诗，陆从音一时间有些尴尬，虽说陆翰文是文官出身，但是陆从音自我感觉，她暂时还没有将陆翰文的才学学到一半，恐怕丢不起这个人，微笑回应，“那个，段大人……恐怕……”
“她忙着呢。恐怕没空给你写诗，段大人找其他人帮你吧。”说完，他转身叫了陆从音，“走，去书房将今日的案子梳理一遍。”
陆从音听见这话仿佛解脱了一般，赶紧跟着裴曜离开了院中。
留下段明朗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刚才明明没事的，怎么他刚想让陆从音帮个忙，就忽然又有事了呢？
书房内。
裴曜坐在了一旁，示意陆从音也找个位置坐下来。
“你若是不想做的事情，直接拒绝别人就好了，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陆从音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裴曜，有些发呆，“嗯？裴大人是觉得我不想，才帮我拒绝的么？”
“怎么，你想帮别人写诗？”
看见裴曜语气似乎有些生气，陆从音心里涌上来一股好玩的心思，“这……也不是不可以。大人若是想，我也可以帮裴大人写诗的。”
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陆从音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裴曜的脸色越来越差劲。
忽而，她突然被人给笼罩在一团黑影中，裴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你就这么想写诗，好啊。那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写不完二十首诗，不许睡觉。”
就在陆从音发的片刻，她的怀中已经被人给塞了一大把的宣纸，“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也不能不满足你的心愿。”
陆从音看了一眼怀中的东西，心中发愣，这才不过提了一嘴，裴曜又在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实在想不明白。
“大人……会不会太严格了些？”
“严格？”裴曜眼眸似乎覆上了一层冰霜，“方才怎么不见你说严格，段大人让你作诗，也没听见你说严格啊，怎么如今偏就到我这里，就叫严格了？”
陆从音：“……”她觉得裴曜是在诡辩，但是她又无法反驳。
夜晚，陆从音依旧守在书房里，趴在桌前认真拿着笔书写，门口秀月拎着小食盒蹲在门口等着。
“这小姐怎么这么惨啊，大半夜的还要在这里处理公务，大理寺都不让人好好休息的吗？”
谢逸风同样的表情，一脸愁容，“关键是你等你家小姐，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啊，我还想去睡觉呢。”
刚才秀月来送一些陆从音喜欢的点心，却被裴曜给挡在了门口，顺便还叫了谢逸风过来看着她，不让她偷偷给陆从音送吃的，此刻他们二人只能守在门口发呆。
陆从音原本就有些困，此刻看见这桌前密密麻麻的文字，整个人脑袋开始犯迷糊，愈来愈想要睡觉了。
“困了？”
模糊中，她似乎听见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却没看见周围有人，心中自嘲了一下，方才裴曜不是已经出门了么，她这会儿都开始困出幻觉了。
“奇怪，怎么感觉……听见裴曜的声音了？”
她勉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想听见这人说话。
没多久，她忽然听见周围的脚步声，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欲抬手为她搭上一件衣服。
她有些惊愕，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尴尬站了起来，“大……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你府中丫鬟等你实在可怜，就顺手帮她拿了东西进来，原本我以为你是在用心写诗，没想到进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呼呼大睡，果然……”后面半句裴曜没讲，不过陆从音知道，反正不会是夸她的话。
裴曜拿开了桌上的东西，将点心盒打开放在了她面前，“让人家在外面等那么久，就算是想要写诗，也用不着这么拼命，若是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回头陆大人来大理寺找赔偿的，我们这里可不认的啊。”
陆从音赌气一般，伸出的手忽而落了下去，语气也冷淡了几分，“用不着大人操心……”
这人反复无常，倒是会推卸责任，若不是他非要将自己困在这里，她也用不着待这么久。
“我也不是单纯想要操心，只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作为大理寺的捕头，我感觉自己的责任还是有些大的。”他转身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嘴角略有不悦的女子，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过陆从音是真的饿了，随意用手抓了一块桂花糕塞进了嘴里，“秀月已经回去了吗？”
裴曜点点头，“嗯，太晚了，逸风亲自去送的，我猜到你会问的，肯定是要比你想的长远一点。”
陆从音看了一眼裴曜，用力吞了一口发现嘴里有些发干，她表情有些痛苦。
裴曜见状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又给她端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都说了没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谁激动了啊，我只是……咳咳……”陆从音刚才的确有些呛到了，这时候只顾着咳嗽去了。
裴曜摇了摇头，“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不必多说了，还是喝点水润一润，免得以后出门，有人又要说我苛待下属了。”
陆从音感受着背后轻轻的拍打感觉，想要说的话此刻全都堵在喉咙中，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裴曜其实都是嘴硬心软罢了。
初雪节在十二月底，临近元旦的时候。
每年这个时候，基本街头就会出现很多的表演节目，因为很多的店铺都会想要尽量在这个时候多做些生意，增加自己的收入。
但是，往往这个时候，发生偷盗的事件只会多不会少，往年大理寺和京的府衙接到报案的次数多的都能排到明年了。
第二日一大早，艳阳高挂，别说初雪了，就连一滴水都没有。
陆从音看了看地面，干燥的不像话，“这天气看起来不太像下雪的样子啊。”
但是，她刚说完，一阵风吹过，她赶紧拉紧了自己的衣服，这风倒是吹着有些发凉。
“嘿嘿，陆姑娘，早啊。”段明朗一出门，就跟陆从音撞了个照面。
陆从音淡淡微笑，“段大人，早。”
陆从音刚说完，裴曜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经过，但是没人跟他打招呼。
他随后自己又转了回来，走到了二人的中间，“怎么如今我倒是成了透明的人了？看见我都装作看不见是吧？”
陆从音无奈叹了一口气，赶紧笑着朝裴曜开口，“大人，早。”
段明朗更是不敢招惹这尊神佛，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他就被人给扔地牢里去了。
“各位大人，可以来吃早饭了。”谢逸风握着筷子，正在专心致志准备早饭用的餐具。
裴曜不紧不慢走到了一旁，看着桌上摆放的小米粥，他瞬间没了胃口，“今日是要出门的，做的种类太多了，影响出门的心情。”
陆从音并不觉得做的菜多，她挺捧场，赶紧做了一来招呼着大家来吃，“没事啊，种类丰富的话，大家都有好的精力处理公务了。”
说完，她还特意摆摆手，示意段明朗他们也一块过来。
“段大人，不如今早也坐下来一同用餐吧。”
段明朗分明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赶紧吓的飞一般就要逃走，“不了不了，多谢陆姑娘好意，只是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先走一步。”
其他人也很快都拔腿就跑，根本没给陆从音反应的时间。
“……”陆从音刚坐下来，周围的人已经跑光了。“这年头，吃个饭有这么可怕么？”
其实，吃饭这件事本身并不是特别可怕，但是当某个人存在的时候，一起吃饭才是比较可怕的事情。
当陆从音刚夹了一点青菜准备丢在一旁时，裴曜瞬间皱了眉头，“你挑食？”
陆从音就这么楞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青菜放回自己的碗里。
“有些不太……喜欢……”
她不是不太喜欢，是非常不喜欢，但是没办法，如今被裴曜看着，她总不好直接放外面吧。
“青菜也是百姓种植，陆捕快整日将拯救百姓挂在嘴边，也要自己做好表率才行，否则什么事到最后都会成为一句空话的。”
“……”好家伙，这到底是吃饭还是洗脑，她不过是想吃饭罢了。
难怪刚才那群人都要逃跑了，就这样的气氛，她决定下次肯定头也不回马上逃跑。
“大人说的对……”在裴曜的注视下，陆从音只能硬着头皮将青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天知道这是她最讨厌的东西了。
她好不容易吞了下去，就听见裴曜轻笑了一声，“其实，你若是不想吃也可以不吃的，何必这么勉强自己呢？”
陆从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这话裴曜刚才不讲，等她吃完了才讲出来，真是有一种想让人抽他的冲动。
出门时，段明朗叫上了严承弘一块，毕竟今天的案子不算多，大家都在一块共事这么久，也没有一起出行过，总觉得是有些遗憾的。
“我不太想去，这种节日纯粹是浪费时光，倒不如在阁楼读书度过，也算不负这好光阴。”
严承弘刚发表完自己的观点，段明朗就马上将陆从音给加了进来。“严大人，你此话就不太对，如今大理寺新添了陆同僚许久，既然共事那肯定要想办法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和默契啊，今日就是一个机会啊。”
陆从音安静站在一旁，听见段明朗在那里胡说八道，也感觉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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