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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了一个尖锐且不甘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喊道:“白禹,你怎么可以娶一个妓女做老婆!”

        这一声落定,所有人都愣住了,人们不约而同转头看向那个发声的人——崔思。

        事实上崔思在话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看到白禹那几欲杀人的眼神,更是觉得自己心尖都在抖动似的,忍不住向后退了退,畏缩的躲在了白茹月身后。

        白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微微眯眼道:“崔小姐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白禹这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他极度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发火甚至失控,反倒是格外的淡定,甚至还会笑出来,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

        崔思被他阴郁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忙拉了拉白茹月的衣摆,试图让她站出来为自己说句话。

        事实上白茹月也觉得崔思那句话说的很没有脑子,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朋友,白茹月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为崔思说话,扬着下巴道:“白禹你干嘛这样,思思又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样了?”白禹转头看向她,眼神瞬间冷了许多,并没有给她这个妹妹一点面子,“我一没动手二没骂人,我怎么了?倒是崔小姐好好一个人却不说人话,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眼见气氛越来越沉闷,边静拉了拉白禹的衣服,小声道:“算了白禹,别闹了。”

        就连白承松也有些恼了,皱眉道:“白禹,你一会儿来就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想干什么!”

        白禹只是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勾住边静的腰,不疾不徐的说道:“爸,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个女孩。边静,我将来准备要娶的女人,也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说完又把边静往他们面前推了推,“静静,这是我爸。”

        白承松和白禹长得很像,虽然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可是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华之色,只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质,还是让边静有些畏惧。

        她心里其实很怨念白禹不征求她同意就带她来白家,但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失了礼节。

        边静恰到好处的笑了笑,微微颔首,礼貌道:“白董事长好,我叫边静,初次见面,请白董事长多多指教。”

        白承松虽然对白禹这个儿子管教的不是很严,但是白禹的一行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对于边静这个女人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最初得知她出身不好,甚至还是有前科的时候,白承松还是比较排斥她的,但是尽管如此也没有出手阻止他们在一起。

        在他看来,白禹虽然玩的凶,但是一直都有自己的分寸,他也相信白禹不是一个会被女人耍的团团转的人,抱着“玩腻了就会分手”的想法,白承松因此也就放任了他们恋爱。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白禹似乎还认真了似的,这都已经快大半年了,两人一点分手的苗头都没有,反而越来越黏糊,现在更好,连结婚都提出来了。

        白承松对着面前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边静确实长得很漂亮,而且是那种明艳大方的漂亮,第一眼就很吸引人,越看越大气的长相。和崔思那种刁蛮高傲的大小姐完全不一样。而且她看上去也很有礼貌,举止恰到好处,并不让人反感,这第一次正式见面,倒是让白承松觉得印象不坏。

        轻咳了一声,白承松道:“结婚什么的,现在说还有点早,先进去吃饭,别挤在这儿了。”

        他说完便准备进屋,白禹却不死心似的,又追了一句道:“爸,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今天带她来只是见见你们,下一步就要准备结婚了。”

        白承松的脚步一顿,慢慢转过头,有些愠怒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是没听懂么?”

        眼见着白承松就要生气了,边静立刻有些急了,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又对着白承松抱歉的颔首道:“对不起白董事长,您别听白禹乱说,他这人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您别往心里去。”

        白承松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没再多说什么的便转头进了屋里。

        白夫人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她到底只是个继母,说太多了又怕白禹不高兴,见他还是有些生气,只好堆着笑上前道:“那个……白禹啊,阿姨都已经把饭做好了,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说完又求助似的看了边静一眼,边静立刻心领神会,握了握白禹的手,微笑道:“白夫人说得对,我们先去吃饭吧,好吗?”

        饶是白禹心里有百般不愿,但是边静站出来说话还是管用的,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很快菜便上了桌,原本白禹心情都好了一些,看到坐在对面的崔思,立刻不悦道:“崔小姐,这是我们白家的家宴,不方便招待你,你还是先回去吧。”

        崔思今天本来是被白茹月邀请来的,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她就很少再见到白禹了,唯一见过几次,他还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刚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搞得崔思心里很不爽。

        崔家就是再比不上白家,但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被白禹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下逐客令,崔思立刻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霍然起身,指着边静道:“既然是你们家宴,那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这么一闹,边静都有些无语了,眼前这位大小姐真的是胸大无脑,她刚刚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白禹,只怕这下又要发作了。

        果不其然,崔思话音一落,白禹立刻嗤笑一声道:“她是我未婚妻,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

        “够了!”一旁的白承松愤懑的把筷子一摔,拧眉道:“吃个饭也没完没了,不想吃就滚出去!”说完又看了崔思一眼,压着怒火道:“崔小姐,今天是我们白家的家宴,你想留下来,那就当做一个客人,如果不想留的话,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崔思咬了咬唇,有些不情愿的低下了头。

        白承松这才道:“吃饭吧。”

        虽然有白禹从旁照顾,不停地给她夹菜,但边静也没有表现的太矫情,反而是一直低声示意他给白承松和白夫人多照顾一些,一顿饭吃得倒也算平和。

        吃完饭之后,边静想去补个口红,于是便问白禹卫生间在哪里。

        “我刚路过的时候看一楼的好像有人在用,你去二楼小月的卫生间吧。”白禹给她指了指方向,“从这儿上去之后左转就到了。”

        边静的动作很快,补好口红正要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却正好发现了垃圾桶里又有一支验孕棒。

        边静有些奇怪,却还是走上去从垃圾桶里面捡起那只验孕棒,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有两道杠。

        如果说二楼的卫生间只有白茹月在用的话,那这个东西……岂不是……

        正当边静出神的时候,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将那个验孕棒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白茹月一脸敌视的站在门口,对着她上下扫了一眼,气闷道:“谁让你用我浴室的?我有洁癖,你要是有什么病传染给我怎么办?”

        边静个子比她高,气势又比她强,嘴角弯起一个微笑,向前一步逼近白茹月的脸,“白小姐,别忘了我现在的男朋友可是你哥哥,我要是真有什么病,你哥也跑不了,你平时接触他的机会比接触我多多了,与其怀疑我,还不如去怀疑你哥。”

        “你!”白茹月气结,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这种货色会不会背着我哥在我面乱搞。”

        “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白禹的事。”边静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倒是有些大小姐,表面上清纯无比,背地里还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

        她的话音一落,白茹月立刻变了脸色,用了攥了攥拳,也不再多说一句话,愤懑的转身离开了。

        边静再回到一楼的时候,发现白禹正和崔思站在院子里说着什么,也不知白禹说了些什么,崔思脸上瞬间涨红一片,又气又怒的瞪了他一眼,转头便回到了屋里。

        恰好边静正要出去找白禹,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崔思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怨念而阴毒的说道:“你不要得意太久,咱们走着瞧。”

        神经病。

        边静蹙眉看了她一眼,一出去便看到白禹正插着口袋在抽烟。

        边静一直不喜欢烟味,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就一直不许白禹抽烟,而白禹倒是也痛快,她不让,他就不抽了,并且已经接烟一段时间,很有成效了,只是今天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又开始复吸了。

        边静有些生气的走上去,伸手抢走了他手里的烟,“之前不是说好不抽烟的吗?怎么又开始了?”

        白禹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她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捻灭手里的烟道:“不好意思,心情有点不太好,没事了吧,咱们走吧?”

        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崔思吗……

        边静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道:“走吧。”

        白禹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就只是给白承松打个预防针,告诉他们自己要和边静结婚的事,现在该说的都说了,自然就没什么可留的了,更何况家里还有个讨人嫌的崔思,看着都让人头疼,他只恨不得赶紧离开。

        回去之后边静一直没有再说起白禹要结婚的事,反倒是白禹一直表现都很积极,有时候甚至还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或者婚纱,似乎真的把结婚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一样。

        直到某天白禹正在开会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母亲卢慧的电话,让他一起来吃午饭。

        白禹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卢慧了。

        他两岁的时候,卢慧和白承松就因为性格不和离婚了,之后白承松又娶了现在的老婆,并且生了白茹月。因为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还小,所以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童年过得也还不错,而且白夫人对他也挺好的,他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

        但是白禹虽然尊敬这个生母,却跟她并不亲近。

        坐在咖啡厅里,白禹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卢慧一眼,催促道:“你找我什么事?要说赶紧说,我等会还要见个当事人。”

        卢慧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你啊,一天到晚都闲不下来,妈妈好不容易有时间见你一面,瞧你这急的。”

        “行了,有话快说吧,别浪费时间。”

        他这样的态度,卢慧也不好继续跟他耍脾气,轻咳了一声道:“那什么,儿子啊,我怎么听说……你前几天带了个女朋友回家?”

        白禹闻言蹙了蹙眉,卢慧和白茹月的关系一直不错,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白茹月那丫头暗中联系了她。

        白禹向后一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没错,怎么着?你有什么指教吗?”

        卢慧立刻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儿子,不是我说你啊,那个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你一个律师,堂堂的白家大少爷,怎么能找一个坐过牢的妓女呢?”

        白禹脸色一沉,“谁告诉你她是妓女的?”

        卢慧一怔,眼中有些慌乱,可很快便镇静了下来,“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反正妈妈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现在就赶紧分手,什么结婚之类的,你想都不要想!”

        “我跟谁结婚跟谁恋爱,用不着向你报备,你也管不着我。”白禹一点都不给卢慧面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记得我拉着你的衣服求你带我一起走。一直到我上初中那年,我还去你在的城市找过你,希望能留下来和你一起生活,但你当时怕你的富豪老公不高兴,所以十分钟后就立刻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我接回去。”

        “我曾经给过你接手我人生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不是那么多的,卢女士,你放弃了我两次,我的人生你就再也别想插手了!”

        他说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钱往桌上一扔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咖啡厅,卢慧有些懊恼的一跺脚,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思思,是我啊,卢阿姨。是这样的,我和白禹沟通过了,但那孩子实在是太执拗,根本不听我的,你看这……”卢慧面露难色,那边的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她很快便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那好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阿姨当然是希望你做我儿媳妇的啊,那什么边静怎么配得上白禹呢?”

        “好的好的,那就这么定了。”卢慧脸上满是笑意,挂电话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思思啊,那钱……好的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阿姨拜托你务必要拉拢好白禹的心,阿姨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大孙子呢。”

        挂了电话,卢慧这才笑开了颜,满意的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而另一边,崔思捻灭手里的烟,把手机随手一丢,嗤笑一声道:“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卖,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忽然凑了上来,从她脖子上吻着,含糊不清道:“最近怎么都没来找我?利用完我了,就完事了?”

        “哪能啊。”崔思妩媚的一笑,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伸出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覆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男人享受着她的亲吻,闭着眼睛道:“什么事?”

        崔思嘴上的动作不断,手则慢慢向下移去,低声道:“帮我解决个人。”

        “谁?”

        “边静!”女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冷厉,怨毒而愤恨的说道:“我要让她永远都不能再和白禹在一起。”

        *

        “快点,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杨医生到了吗?”

        “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急救室外面,叶筝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通红的眼中满是眼泪,脸上是满满的懊恼和后悔。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梁昭言第几次被送入急救室了,从两天前开始,孩子的身体情况就开始急转直下,有一次还在上卫生间的时候直接晕倒了,幸好她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医生告诉她,孩子的病情现在不是很乐观,眼下就连化疗都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能暂时维持病情,但是很难再有更好的效果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抓紧时间换骨髓。

        一想到这儿,叶筝便无力地靠坐在了椅子上,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换骨髓是最直接有效的,可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

        前几天晚上,沈寂北在书房工作的时候,她泡了一杯茶给他送过去,试图跟他沟通孩子的问题。他直接将她压在了书桌上,甚至还让她自己动手取悦她自己,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他想出来的新的折磨她的办法,可是她除了照做,没有一点法子。

        她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整个人门户大开的坐在他的书桌上,按照他的要求自己抚摸自己的身体,而他则像是一个帝王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她渐渐丰沛可是却并不给她一个痛快。

        眼见她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才似笑非笑的问她,“想要吗?”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自己的手指怎么能和他的分身相提并论,身体已然被挑起了情欲,她只得红着脸点点头。

        他却还是不满意,“自己说,想要什么。”

        叶筝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想要你。”

        “想要就自己来。”

        那个晚上,沈寂北将她压在桌上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她,直到最后她几乎要散架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可却还是没有弄在她身体里。

        叶筝拉过地上的衣服盖在身上,仰头望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今天的表现太差了。”沈寂北蹲下身,捏了捏她的手臂,又摸了摸她的锁骨,啧啧两声道:“看你这身体,瘦的就像是个骨架子似的,摸着都觉得硌手,对着这样的身体,你说我怎么能提的起兴致来?”

        他并不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而是在说事实。

        这个女人确实是太瘦了,抱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是在抱医院的骨架模型一样,每次跟她做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一种罪恶感,仿佛他怀里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形容枯槁的骨架。

        她想救孩子,但前提是必须得照顾好自己才行。

        就以她现在这个状态,就算是真的怀孕了,孩子也不一定会健康,甚至不一定能平安的出生,到那个时候必然又是一场痛苦的失去。

        既然要怀孕,那么自然是要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才能救得了梁昭言,否则如果生下来一个孩子却不能延续言言的生命,到时候只怕叶筝会直接疯掉。

        与其让她那个时候恨他,倒不如现在这样恨他。

        但沈寂北心里的所思所想,叶筝并不知道,于她来说,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无情无义,她已经那样没有自尊的恳求他了,可他却还是一再的羞辱她,不肯给她一个孩子,甚至于孩子的情况越来越差,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筝脸色苍白的望着医院的地板,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真的想过,也许不应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寂北的身上。

        虽然同胞兄弟姐妹能够救到言言的可能性和几率比较大,但是并不代表同母异父就不行。

        想到这儿,叶筝不禁蹙了蹙眉,脸色也有些犹豫。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要去求谁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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