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你在和谁发信息？”波珮忍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样开车真的好吗？”
“我可以做到一心几用，况且我还在车上呢，小姐。”
格兰特沃德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好，波珮诧异地望向他，“我只是提醒你开车不要玩手机为好。”
格兰特没有继续争执，但也没有停下来玩手机。
他也并不想告诉波珮自己在和朗姆洛联系。
朗姆洛被派去执行新的任务，两三天内是不会回来这里的。
“我想老大不是不知道你和小妞的事情，他只是选择无视。”
“我应该庆幸。”朗姆洛说。
“你确实更有价值。”
格兰特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孩 。
波珮察觉到了特工男的眼神，这并不友好的一瞥让她非常地不爽。
“停车，我要下去！”
“老板让我送你回去住处。”
“可我现在就想下车！”
格兰特不搭理她。
波珮气坏了，忽地打开了车门，从疾驰的车上跳了出去。
格兰特吓了一跳，他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波珮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狠狠地撞在了路边停靠着的一辆车上，膝盖肯定已经撞青了，幸好没有扭到脚，她勉强可以站起来走路，只是一走动腿就疼得厉害。
还好她有异能人的恢复能力。
格兰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冷着脸瞪过来，“你想死吗，girl？”
波珮甩开了他继续往前走。
“停下你的任性，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波珮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情绪，“我想你会愿意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一直都用那种眼神看我？”
“那种眼神？”
“就好像我无足轻重，而你也不打算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对我多好……”
“你误会了，我很尊敬你，大小姐。”
波珮往地上啐了一口，一瘸一拐地绕过他往前走。
格兰特深吸一口气，他反而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的敏感程度真的是顶级的，之前就听朗姆洛说过她很聪明，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和她真正地打交道，如今朗姆洛出去任务，他也是第一次接手护送她回去住处。
他没有再去追她，转身回去了车里，然后开车离开了。
亚历山大·皮尔斯给他发来了新的任务信息，他赶回去秘密的实验基地时，冬日战士已经准备就绪了。
“好好看看他。”亚历山大皮尔斯拍了拍冬兵的肩膀，“接下来的任务，你和朗姆洛都听从他的指挥，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汇报任务。”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格兰特打量着面前的冬日战士，虽然早有耳闻，却一直没有机会见识。
冬日战士望向格兰特，一双蓝森森的眼睛里毫无生机，俨然一副被控制的样子。
他只是一个杀戮的活机器。
“这次任务想失败都难。”斯特拉克笑道。
“ 不能轻敌，对方可是美国队长。”
他们打算在史蒂文罗杰斯跑步的路上动手，根据可靠消息，美国队长会在早上五点到六点准时出现在固定的跑步路段。
波珮跛着脚走到了一个大广场上，石头长椅上没有人，她刚好可以让跌伤的腿歇一歇。
冰块一般晶莹的白云在天空缱绻成团，微风轻柔地吹拂过来，和此时一样悠闲的时光，她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了。
手机里闪现出一条短信，是彼得帕克发送过来的。
“我在中央广场这里。”
她将实时位置发送给他，从来没有像此时一般渴望有个人过来陪着自己。
腿疼得实在厉害，刚才太任性了。
身后的广场上忽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有迸裂过来的碎石险些击中了她的脑袋。
“怎么了？”
她慌忙转身，一个个仓惶逃脱的人从大厦里喷涌出来，有的人身上已经布满了鲜血，瘸着腿，却依然不放弃奔跑。
高楼大厦轰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一只怪兽从另一头朝着这边挤过来，它比之前在废弃的校舍所见到的那只还要巨大，身子夹在了两栋相邻的大厦之间，只好奋力将建筑击碎才能前行。
“不是吧？”
波珮心惊胆战，这只和大厦一般高大的怪物显然不会是地球上的生物，想必是通过时空裂口穿梭过来的。
那间校舍，果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段！
逃命的人们手足无措，四处飞溅的碎石随时会要 他们的命，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斯特拉克伯爵和朗姆洛都曾经吐槽她太善良，希望她能够毫不留情地杀人不眨眼，为了不让父亲失望，她也曾经在受训中狠狠地将对手打败，但最终只是击晕而已，她不想杀人。
如今看到这样狼藉而混乱的场面，九头蛇们会惊喜地开心起来，而她站上石头长椅望着那些灾难中奔命的人，心里一片凄惶。
广场很大很长，怪物被大厦挤在这里不再前行的话，不会再造成更多伤亡了，倘若它穿过广场，越过大街道，对面成群的建筑群里有无数的无辜人都会遭殃。
波珮一想到这里，她跃下长椅子，不顾腿上一颠簸就产生的疼痛，穿越过花坛，朝着那头怪物奔过去。
她没有多余的本领，操控思绪的能力还在潜水，如今能够用得上的也只有无尽的力气。
她一把扛起来广场上的石头长椅，朝着那只怪物狠命地砸了过去。
因为两栋大厦的阻隔，它一时无法闪躲，被石头长椅击中了一只眼睛，汩汩地血液迸溅出来，居然是绿色的。
一股腥气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波珮差点要吐了，她讨厌这样的气味。
闻讯而来的警车停在广场四周，他们远远地朝着怪物射击，然而子弹根本无法穿透怪物的皮肉。
那些布满了鳞片的皮像是鳄鱼皮一样，看起来厚实极了。
“girl，快点离开那里！”
有警察朝着她大喊，波珮充耳不闻。
她双手又拎起来一只石头长椅，随即警察们发出一阵惊呼，都不再嚷嚷着让她回去安全地段了。
然而这只长椅子被挣脱大厦挤过来的怪物用爪子挡住了，它将长椅子朝着波珮击过来，碎裂的石头闪躲不及，一块疾驰的石头砸中了她的右肩膀，疼得入骨。
怪物往前迈了一步，爪子就够到了波珮，一把将她抓住了。
波珮使劲地挣脱，然而怪物的力气更大，它把她举到嘴巴跟前，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一声嘶吼。
随着声音喷出来的唾液溅了她一身，伴随着一股怪物嘴里的恶臭，波珮差点没晕过去，她扯下来裙子上佩戴着的胸针，这原本就是她用来防身的，她将它刺入怪物的爪子里。
与此同时一道红色闪电从天而降，蜘蛛侠一脚踹在了怪物抓着她的臂膀上，然后稳稳的接住了坠落下去的波珮。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
“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去躲一躲吧。”彼得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不像原本的声音。
“好。”
波珮想给他帮忙，但自己徒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肩膀火辣辣得疼。
她跑去警察们所在的地方，躲在了警车之后。
“你是谁，异能人吗？”
带队的警长凑过来，问道。
“怎么，你不打算对付怪物，打算对付我吗？”波珮指了指他手里的qiang，“给我用一用。”
“不行，这是我的配qiang。”
“哦？你打算在这么远的地方去射击那头怪物吗？听着，我没有责怪你们胆小怕事的意思，但是这个距离根本伤不到那头怪物。”
波珮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了警长的武器，然后狂奔着往怪物身边跑去。
蜘蛛侠已经将那头怪物揍得行动迟缓，但它皮糙肉厚，一时很难击倒。
波珮瞄准机会，先将它的另一只眼睛给射瞎了。
看不见东西的怪物更加疯狂地用爪子去砸周围的东西，场面一时更加混乱，那些警车也往后退去。
蜘蛛侠抱住波珮，带着她闪躲开发疯怪物的一轮攻击。
“它的皮肉太厚了，这些武器从外面是伤不到它的！也许朝着它嘴里射击会有用！”
“这是个值得一试的好主意。”彼得揽着她穿过另外一栋大厦，把她放在了远处的地方，这里非常安全，没有受到撒泼怪物的波及，然后他抢过波珮手里的武器，“你在这里好好呆着！”
“嘿！”波珮擒住他的手腕，“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自己能搞定，你呆在这里，这里很安全。”
为了以防她不听话，彼得用蜘蛛丝将她的手绑在了路旁的公用电话亭。
“我不会让那头怪兽再前进一步的！”
“我可以帮你一起……”
“不！如果你再受伤，我会认为那是我的责任。”
她只好躲在建筑后头安全的角落，凭借着听力去猜测蜘蛛侠和怪兽之间的大战进展到何种程度了。
射击了三次，那头怪物的嘶吼才慢慢地削弱了下来。
波珮松了一口气。
彼得一溜烟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他跑了很远的路。
“刚才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有蜘蛛侠制服了那头怪兽！”
“你都看到了？”
“当然，蜘蛛侠真是太厉害了。”
彼得费劲地将缠在她手上的蜘蛛丝扯掉，波珮伸手拥住他，把他吓了一跳。
波珮的脸颊贴在他脸上，她能够闻到男孩头发上清新的洗头液味，混杂着一股汗味以及刚才怪物身上的味道。
她在松开彼得的那一瞬间，嘴唇擦过他的鼻尖，在他粉嫩嫩的唇瓣上烙下一吻，无关情yu，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啄。
“谢谢你。”
“呃，实际上你应该谢谢蜘蛛侠，我想是他救了你，而我什么都没有干。”
波珮没有打算揭穿他，因为彼得已经被搞得脸红了。
大概没有谁会如此隆重地来感激他，波珮猜测。
一个高中生救了今天的纽约，光是想一想，就足够让她觉得心有余悸，然而彼得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就冲了上去，还特意将她留在了安全的地方，不希望她受一点伤，明明有一个帮手也许会更轻松一些。
“你没事吧，你今天看起来精神非常不好。”
波珮摇摇头，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怎么也逃课出来了，虽然现在是选修课时间？”
“ 我把实验做完了，实验报告也交上去了。”
“学霸就是厉害！内德呢，他应该也很快吧？”
实际上内德也做完了课堂作业，但是他临时决定留下来帮生物老师抓小动物去了。
某个女孩子觉得拿小动物做实验太残忍，偷偷地把笼子里的小白鼠、小兔子和青蛙都给放走了，生物实验室乱成一片，老师只好到隔壁的物理实验室找学生帮忙。
“拿小动物做实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拿人做实验吧。”
“哈？拿人做实验？那是犯法的。”
确实犯法，但波珮确信自己在父亲的电脑里看到的那些资料是人体实验的各种图片。
也就是说，为了研究如何恢复她的能力，那些九头蛇的科学家用别的异能人做实验？
而她之前被注射的各种试剂，其实就可能是以别人的生命为基础研究出来的？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险些要吐出来。
“波珮。”
“我没事。”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
“什么？”
“你是异能人吗？”
彼得凝视过来，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认真地等着她的回复。
波珮没想到还没有让他承认就是蜘蛛侠本人，反倒是被他察觉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暴露也是早晚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打算遮掩。
她不否认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类，她有着异常的恢复能力，也有着异常的体力，但她没有告诉彼得自己可以操控记忆，因为这项能力她实在运用不妥，无法掌控。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询问彼得他是不是蜘蛛侠 ，她怕这会让事情复杂。
彼得见她如此坦诚，也松了一口气。
波珮却心事重重起来。
她打电话给朗姆洛，对方仍旧没有任何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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