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6
我还是把今天遇到的那个大高个儿和温子归说了，没想到他炸毛了，要我把事情讲清楚。拜托，本就没啥细节，还被顾逸赫打断了，人也忘了长啥样，一对大眼浓眉倒挺能留下映像的。
听完后他冷冷一笑，满脸我活该的样子：“叫你穿校服。”
“校服是长刺了还是怎么了，穿不得嘛！”我套用老王对我们班几个死不穿校服的家伙的话。
他叹口气：“居里啊，你是不知道，现在社会上很多专门对女学生下手的变态，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特殊癖好。”我有点发毛，又很高兴：“我漂亮嘛！”
温子归白了我一眼：“坏蛋管你漂亮不漂亮，居里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我安慰他：“我不是没事嘛，那个人看起来也不是坏人，跟我们一样是学生。”
温子归厉声打断我：“别说了！你知道我很怕，我很怕这个......”说到后来声音都抖了，那是来自童年阴影的恐惧。唉，我真的是忘了，我拍拍他的背：“知道，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实在是后悔同他说了，只好一遍又一遍拍着他的背。好在我们在回家的地铁上他又恢复了正常，可是不是又黏我有些紧了？
温子归坚持把我送到奶奶家门口，然后他才离开。
我突然想起了辛蒙蒙，因为以前每次看电影都是我和她一起去的。可自从国庆节小聚了一天，我和她竟然没有多少联系，找她出来也犹犹豫豫说要补课。不知怎么有点难过，觉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还是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呢？
可至少，温子归依然在我身边，虽然大多数时间不知道他忙什么，但他仍然会送我归家。
之后我们没出去玩了，只是偶尔吃完晚饭碰见会一起散散步。平时我倾听者的身份居多，可是和温子归我会说好多好多话，他又话唠，所以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我明天就回家了，我妈喊我回去写作业。”我说。
“作业有什么好写的。”他不屑道。
“温子归，你还有没有点对待作业本的神圣感了，交一本空白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不会，抄满了老师不看还卖掉才痛呢！”
“你真不交？”
“不交！”
... ...
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没有前几个月那么阴沉了，冷还是冷但多了几分阳光的味道，春天的脚步渐渐走近了，挡也挡不住。
我最讨厌的冬天，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一部电视剧在寒假突然爆红起来，我每每走过几个聊天的女孩，总是似有若无听到电视剧里主角的姓名。而男生的谈话离不开一个永恒的主题——游戏。这时候的校园充满着无限活力，真好，一切都可以化为地上抽起的嫩芽的缩影，满是希望。
老王在开学的班会上着重讲了一件事，他用力敲敲黑板，严肃而又缓慢的说出四个字——别惹高二！
“你们交上来的作业呢，我闭闭眼就过去了，不和你们计较，但是有几个作业本白的连名字也没有，发下去什么样收上来也什么样是几个意思啊！
底下座位中发出了几声不可抑制的笑声，老王严厉制止：“笑笑笑，还有脸笑。”其实我知道，很多人是不屑做这本题，寒假作业本上基础内容，给实验班的人做确实没什么作用。他们说不定已经乘寒假把高二内容都学完了，强化习题做了不知道多少套。
老王终于讲起重点来，“别惹高二，明白我意思？”
“不明白！”
“说不明白的，我看你们缺心眼吧！今年开学晚，还有一个月高二的就要小高考了，小高考知道吧！”
我们这个省的高中生，多少都是知道这个说法的。小高考是指学业水平等级测试，高一学年末，我们会面临分科再分班。一个学生在史政地物化生里任意组合搭配两科，这两科就成了选修，剩下的四科则简称“小四门”。
当你学完小四门的必修内容，上赶着复习个两轮就在高二春学期的三月把学业水平等级测试给考了，这考试就称之为“小高考”。
关于选修，我们市我所知道的热门搭配为以物理打头阵的物化、物生以及历史打头阵的史地和史政，通俗来讲前者是理科，后者就是文科。
比如我，将来肯定誓死投入理科的怀抱。
老王说：“现在的高二，比高三生还要疯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高考看命，小高考靠背’！小高考真的没什么难度，就看你有没有用心背了。人人都想得a，这可是和高考成绩挂钩的。小高考只看等第不看分的，怎么取等第呢，要看全省比例的。像去年，全省前10%得a，倒数10%得d，每年都是有变化的，说不定就冲a成功了。”
有人问：“老师，a有啥用？”
“一个a一分，你要是小四门全a了，直接五分，还没高考就赢在起跑线上了你说有啥用！还有啊，万一冒出个d来，那一门就得第二年重考，考不过就别想高考了。”
“a好得不？”
“我们学校往年得a率在全市乃至全省都是排的上名的，也没有人真的会考出个d来。你们也别慌，底子在呢。只是啊，这小高考跟你有没有个聪明脑袋没太大关系，用心背加一点答题技巧，一分就来了，这比高考多一分容易的多啊。”
老王语重心长：“所以呢，中午吃饭，别跟猴子似的，跑的飞快，把菜留给高二。男生打篮球呢，人高二需要发泄压力，你们也别跟他们抢场地了，安静一个月，啊？”
“啊......”集体不情不愿。
然而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偏差的，老王说完别惹高二前脚刚走留我们大扫除，后脚就惹了高二，不，准确来说，是高二惹了我。
女生们三两成群擦窗台，收拾讲台什么的，也就在那边聊聊摸鱼，重要的还是男生拖地，老王说了，把肥皂水往地上浇，然后死命拖。一部分人已经偷懒回宿舍了，我是想着晚点走，大家也一个寒假没见了，聊聊天也是好的。
但我错了，应该早点溜的，可又想想，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更躲不过一个卫楠！
我正弯着腰用抹布抠上学期墙砖上留下的胶带印，就听见在走廊里擦窗的沈梦走进来叫我：“居里，有人找你。”
我看到门外站的人，心头一沉，慢慢走过去，与他隔着一个门框，有些防备的问：“你找我吗？”
感觉是过年时在电影院碰见的那人，只是凭他标志的眉眼与高大的身材，具体模样我已经对不上号了。
“居里~哈，是你吧！和我说你是高三的学姐可太不够意思了。我叫卫楠！”我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我不晓得班级里其他人听了这话会怎么想，更是惊恐他怎么找到我的，这个人太可怕了吧！
我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开口：“找我什么事？”
他原本背着的手从身后拿出，是一杯奶茶。都递到我面前了，几乎能感受到纸杯侧围的温热，我硬是挤出一句：“我不喝奶茶，谢谢。”
他不气馁，得是有多厚的脸皮，继续说道：“没关系。我今天来的主要意思呢，也不送这一杯奶茶，我来是想和你说，我打算正式追求你！”
“噫~”教室里起哄声泛滥，他还不停下：“我打从电影院里见到你，你当时光光坐在那儿，手里拿了一杯饮料，什么也没做，我就移不开眼了。”
“哎，我是个粗人，你...你知不知道那模样特别清纯，又恬静，我...我就不知怎么就想保护你。你看成吗，我追你这是，考虑考虑呗！”
我的天！我何德何能，在这么个大庭广众之下，收到如此肉麻的表白，我真是......服了！要不是我怂，怕他单手拎起我的脖子让我双脚沾不着地，我就拿抹布直接甩他脸上，骂他！骂他死变态！跟踪狂！自作多情！
其实后来想想，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单单从喜欢的出发点来看，都是值得包容的。只是我当时真的气愤到不行，这个人，为什么要在我同学面前，让我如此难堪！
可我还是理智的，真诚地看向卫楠同学：“不好意思，我高中不会谈恋爱。”我郑重地立下这个flag。几乎在我开口的同时，男生们拎着水桶进来，卫楠挡住门口的路，为首的顾逸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侧身经过的时候，两个人的肩膀相撞。我突然发觉卫楠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只是壮了点，顾逸赫在他身旁也不矮了去。
接着，水桶从顾逸赫手中“哐当”滑落，顿时地上一片开花，全部都是肥皂水，大大小小的泡泡，接触空气后调皮的爆掉。水漫过周围人的脚下，我往后退了几步，松了口气、
顾逸赫也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态度诚恳地竟有些欠揍：“学长有事吗？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回吧，你看你堵这儿也不好打扫，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是要去吃饭的人。”
卫楠低声“操”了一句说道“怎么又是你？”
顾逸赫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挑眉无害的问道：“嗯？”成功把人愤愤然的逼走了，还留下一句：“我是认真的！居里我不会放弃的！”
顾逸赫转身，脸逐渐变得没有表情，拿了拖把把地上的水弄干，也有人解围，招呼着“散了吧散了吧。”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被宿舍里的人拉着回去了。
这件事情，或者说卫楠这个人，是我青春时期里的一段小插曲，不是很深刻，却搅乱了原有的平静。也让我感觉到，生活是能泛起涟漪的。平凡如我，也能褪下一成不变的外衣，遇见许许多多期待着与不期待的人和事。
卫楠说不放弃，简直牢固得跟狗屁膏药一样，甩也甩不走。可能上次在我们班门口闹了点不愉快，他也不自己现身了，天天又是天天的来给我送温暖。每天早上都有一瓶奶特准时来我桌上报到，从学校超市的暖柜里拿出来到教室的温度刚刚好，又正巧碰不到他人，不得不说时间掐的真好。
有时还有小纸条压着，字如其人，很粗犷，也不知从哪抄下来的情话，我真是一身鸡皮疙瘩。我真怀疑，他们高二难道就是这个样子备战小高考的？
我一瓶奶特都没动，每天拿回宿舍，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嘛，难不成集齐一箱还能给他打包送回去咯？周晓其某天扫过我桌子上的奶特，一把拉过我的椅子，坐下数了一遍：“唉，我们开学十二天了。”还真是，每天一瓶正好十二瓶。
“不行，我得找到他们班级去，全部还给他！”卫楠每天神出鬼没，我也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班级。可我的舍友都看不下去了，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了。
“诶诶诶，你别激动啊。老王不是说了么，不要去惹高二的，你还主动找上门去。你影响的不仅仅是他的前途，还有我们学校的得a率！”
保护他的前途为什么要建立在让我不开心的基础上，我真的好烦，只好问周晓其：“那怎么办。”
“那你觉得卫楠怎么样？我觉得挺痴情的，要不你就从了吧？”
我：“疯了吧！卫楠只让我觉得恐怖好不好！”末了我又加了一句：“我不喜欢他那样的。”没想到寝室的八卦之魂燃燃升起，“哦呦呦，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心里有个样子了！”
“没......别瞎说。”
“没劲。老许啊，你经验丰富，你来告诉居里该怎么做。”
“别给我瞎扣帽子，我连个恋爱还谈过。”许清妍说。
“那你被追经验可丰富吧，支个招怎么劝退追求者，还能让人不影响学习的那种。”
许清妍放下手中的全英文小说，抬起头对我说：“居里，首先你得清楚，是他在追你，应该是你hold住他，不是像这样被追的狼狈又慌张。但我看他这种态度吧，还挺难搞定的，你先等等，别掺和进他们小高考。”
“所以，你是让我等到小高考结束再说清楚？”
“居里啊，有时候靠一张嘴说没有用的，这就要看你能不能hold住他了。”
总之，惹不起就等到惹得起为止，每天一瓶奶特的日子足足继续过了大半个月，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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