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5
元旦回学校一些娱乐性质的课，比如说美术课，音乐课，社团课等等即刻停了，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整天语数外加上史政地物化生的轰炸，正常人头都大成了两个。
然而天一学子不慌。今年的期末考试，天一终于不高冷的拒绝理会大市统考，采用自己学校的变态卷子，而是紧随大流，开启了统考模式。
统考的卷子相对于天一自己的卷子，简单了太多。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天一考试的我们，做了近几年的统考卷，大呼容易，也就对期末考试不怎么上心了，就我们班，大多数人自学起了下学期的内容。我还是那样老师布置一下就动一下，乐的个清闲自在。
老王在最后一门地理结束后走到教室，看着我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果然不能用统考卷，你们一个个嘚瑟上天了，安静点！还想不想放假了！”
“想~”嘴上说是想，底下依旧闹得不行，老王也奈何不了啥，放下了那条举在半空的的手臂，大概他想骂人来着，尽管他的眼角满是笑意。
谁都羡慕青春年少的人儿，只是身处其间的我们不自知，走过的人不愿打扰。
不像大多数人归心似箭，我和老爸两个人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直到路灯与月光交织照亮回家的路。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我竟然在想，下个学期开学桌子上又会落多少灰尘。
大年初一我们一家去奶奶家拜年后我就留在了那儿，一来我对这个老房子有着割舍不断的依赖，我是在这里长大的。二来，我可懂事了，不去打扰老爸老妈二人世界，尽量做到三百六十五天零存在感。
看见温子归已经是大年初三，也不知道这小子忙些什么，记得以前一放假他就黏我，我还嫌他烦，现在他消失了，还挺不习惯。
温子归从小是个烦人精，模样生得跟女孩子似的，人人都夸漂亮。当时我心里还有点不服气，我想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孩就在旁边，干嘛不夸夸我。当然没有人知道我的小九九，只有温子归晃着我的手臂，“小居居，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你不笑都不好看了！”
“对啊，你最好看了嘛。”我兴致怏怏的说。
“在我心里你最好看了，跟我妈妈一样好看！”
我那时还和他确认了两遍，“真的嘛？”
温子归拼命点头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可是过去了多久了呢，久到我再也记不起了。
他嘴甜是真的，爱作死也是真的。过年时我们小孩子都喜欢热闹，那时候很流行那种十块钱一大盒的划炮，我还记得绿底上面有个老鹰的。那玩意儿拜温子归所赐成了我童年阴影。
原本我就怕这个划炮，生怕一个来不及在我手中爆炸。可偏偏温子归恶作剧往我帽子里扔，我当场被炸懵了，哭都哭不出来。
第二天他送了我一盒摔炮赔礼道歉，这个我敢玩，二话不说专往他脚边扔，他跑一路，我就砸了他一路，砸的他哇哇直叫“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想起小时候的事我还是会笑，也许是因为曾经那段时光里有温子归的出现，让我经历了童年最本真的快乐，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活泼的时候。
只是长大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和他一个学校都难以见上一面。没想到再见他时，虽然还是这一片老地方，我们都不太一样了。不再是一出门就找对方玩儿，而各有各的事忙了。
比如说我见到他时的年初三下午，他在南方湿冷的冬日只穿着薄薄一层运动训练服，还拿着一只篮球，往他家走去，经过奶奶房子前，顺口对着在门口捡菜的奶奶打招呼，“阿婆好。”显然没有看见更里面的我。
“子归啊，等等，等等！好久不见你了，忙什么呢？”
“过年呢哪都人挤人，索性呆家里，今天才出去打打球。”
“诶，这几天我们居里也在呢，怎么也不见你俩碰碰头，以前走在一块拉都拉不走！”温子归听了有些错愕，他熟门熟路的走进房子，一副“哟，你在这儿！”的表情，朝我说道：“藏得够好啊！”
“有病，我在我家里还要藏嘛！”
奶奶年纪大了，见不得我们这“不友好”的相处方式，忙说：“你看看你们一天到晚呆在家里，我这个老太婆都嫌发霉咯！子归啊，带着我们居里出去玩玩！”
老人家都吩咐了，温子归欣然接受：“好嘞，我回去换身衣服，太冷了。”
“你也知道冷哦！”我看着他单薄的一身忍不住说。
“就允许你裹成粽子还不许我冷了，真霸道！”
霸道吗？我就想让他多穿点衣服而已。原来还是有温子归这种神奇的存在，让我可以不注意自己语气，做一回“霸气”的居里。
“居里，你能不能认真点？和我出来玩就套了一件校服内胆。”在地铁里听到他抱怨我：？？？我是穿了校服没错，冲锋衣里面的内胆，可这衣服我觉得设计得蛮好的，灰色的，又保暖又显瘦，穿出来没怎么样啊。
“你嫌弃我们校服啊！”
“没错。”
“温子归你事多！”他这人明摆着闲的，我不理他，在手机里找春节有什么贺岁片。最终我和他共同敲定了一部港星云集的搞笑片，我和他都喜欢那种不烧脑的。
电影院里温子归买好饮料让我先在休息区呆着，他再去买票和小吃。我咬了一阵吸管也没琢磨出是什么让着二愣小子变得如此绅士，却被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住了，在这个陌生的公共场合我心不禁一惊，缓缓抬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人高马大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那种体育极好的，粗犷张扬的眉毛让我想到“凶神恶煞”这四个字。
这这......这谁啊，我不认识啊，看着我干嘛呀！我坐立不安，高度集中注意力保持随时逃跑的状态，“天一的？”对方问。
我能说我不是吗！校服还穿着呢！我只好说道：“嗯。”
“高几的？”查户口呢？
“高三。”
“学姐啊，相见恨晚。”说完他做作露出自以为很邪魅的一个笑，森白的一口牙和他肤色一对比更是明显：“学姐你真可爱，留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过，总是好脾气如我在此刻都想爆一句：卧槽！可我好怕，怂的都不敢动，生怕他一只手就能拎起可怜而无助的我。
我心里默念：温子归温子归你快出来。
没有显灵，肩膀上却多了一份沉沉的重量，我抬头看，不是顾逸赫又是谁！
我觉得老天还是善待每一个心里藏着人的姑娘的，总是制造一些似有若无的机会，其实暗恋要么无疾而终，要么变质成互相的爱恋，就看姑娘敢不敢把握住机会了。
我和顾逸赫到底是有些缘分的，不然我从放假最初就开始想念的人，在这一个无奇的日子里，在这一个偌大的商场里，他的手怎又会搭在我的肩上。
原来原来，扰我心神者，不过顾逸赫。我只要看见他此时此刻站在我身旁，依旧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的手指在我的肩头做了一个小小的牵引动作，我便顺势跟着站起来，往他侧边偏后的方向躲去，反应慢如我也明白他在替我解围。
他目光有些冰冷加厌恶的往那个疑似天一校友的大高个看去，似乎有些不屑的偏头，落在我脸上又立刻换上一张如沐春风的表情：“过年好。”
“过年好啊。”我回答。
明明顾逸赫没有那个人高，没有他壮，可我站在他身边安全感爆棚，于是也不怕了大着嗓子就和那大高个说道“要联系方式你个鬼，□□没教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啦，还敢泡学姐，不嫌嫩啊！”说完拉着顾逸赫的棉袄掉头就走，可惜只有我和顾逸赫两个人时，我又秒怂了。
“不好意思啊，这样做好像不太好......”我其实想说，顾逸赫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平时挺温柔的。
“嗯？怎么不好了，面对阶级敌人，就得这样。”
我尬笑默认，这不您一在我旁边我才这么凶悍了。
“这么巧，你也来这边看电影，”我问他。
“陪我妹妹来的。”他指了指大屏幕上正好轮放到的一部动画片，不知怎么一声“小莀”划过耳畔，那日家长会我听到的一个名字，我猜想她妹妹会不会叫顾逸莀。
我正想问，你妹妹呢？就听到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清甜悦耳：“居里！”
我一回头看见是许清妍，也高兴极了。我们一个宿舍，座位又是邻座，所以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虽然她周围有许许多多不同的伙伴，圈子里的活动我也不甚了解，可一下子这么多天不见，怪想念的。我见到她，简直比见到顾逸赫还开心。
我想那时，我和许清妍都把对方看做是真心的朋友的。
我们笑着相拥了一下，满目都是见到彼此的喜悦。然后我才注意到，她手上还牵着一个一个小女孩，掩在她身后，乌亮的眼珠透露着羞涩与好奇。
“叫姐姐呀！”
小奶音软软的：“姐姐好。”我这才看清她，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眉眼竟是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接下来她说出了一句话，令我们三人当场石化。
“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我清清白白姑娘家，连喜欢个人都打死不说，怎么就成你哥哥的女朋友了。
话说，你哥哥哪位？
还是顾逸赫率先动了，他走过我身边直接单手抱起那小娃娃，另一只手帮小女孩捋顺后脑勺翘着的几根呆毛：“小孩子要懂礼貌。”
小孩子似乎很喜欢顾逸赫抱她，仅仅搂住顾逸赫的脖子，奶声奶气道：“知道了，哥哥。”一声哥哥，我确定了她就是小莀。
我想要和小莀解释我不是顾逸赫的女朋友，许清妍便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啊居里，小孩子胡说的。”
“没事的。”
温子归终于拿完票过来了，我不晓得他是怎么和许清妍顾逸赫认识的，互相打了个招呼，对我说：“今天真的挤死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有些忧心的往刚才那片地方看了一眼，那个大高个儿已经不在了，我仍然心有余悸，说到：“没什么，遇见同学了。”
温子归注意力被顾逸赫妹妹吸引了去，“诶这个小妹妹好可爱哦，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顾清莀！”小孩喜笑颜开地接过温子归递的爆米花，看来他挺会哄孩子的。
顾清莀！一瞬间有什么联系在我脑海闪过，却只是一闪而过。
“居里，电影快开始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温子归就带我往前走了，我听到他说：“我们先走一步。”我顺着他声音的方向望去，最后看见的是人群中最为出众的两个少年，还有一个可爱的名叫顾清莀的小女孩，正朝我微笑着告别。
那一刻，我是由衷地觉得，他们立在一块儿，简直太美好了。
电影开始前，我问温子归：“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认识的。”
“居里，他俩在我们学校挺有名的吧！”
“啊，我不知道啊。”
“你很呆诶知不知道，顾逸赫我们一起打过几次篮球就认识了。许清妍嘛，她人脉挺广的，小天一出来的嘛，认识的人也多，朋友圈子重叠了一来二往，肯定熟悉啦。不过他俩怎么在一块，那绯闻不会是真的吧，也是，挺多人传的。”
“他们俩都没承认过的事，旁人猜来猜去不太好吧。”大过年的，他们一起来看电影，还带着妹妹出来，至少关系很好吧。可我凭着可怜薄弱的第六感总觉得他们不会是情侣关系，也许是我自私了，不愿意承认我喜欢的人正喜欢着我的朋友，虽然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只有般配二字。
“就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温子归往嘴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含糊说道。电影暧昧不明的光线照亮了我身旁的温子归的脸，忽明忽暗的，也是难得的一张精致好看的脸。
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啊，和我最早印象里的温子归已经大不一样了，可此时此刻，他仍然在我身旁。不知道顾逸赫与许清妍是否一样，相识与久远的年代里，如我和温子归一般，一切的开始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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