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北市已经完全入秋，今天周日，罕见的事务所放了假。
现在是早上，许湆一身白色运动服，双耳塞着黑色蓝牙耳机，慢跑在林荫小道上，两侧树木的叶子已经变黄，秋风刮过，拂在人的脸上，轻柔，柔和。
许湆跑累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歇息，耳机里循环着歌曲。
“没有你的晚安，
生活空空荡荡，
不如造个梦来尝尝，
那里只有我和你，
不管它属于什么天体，
穿过温柔的云层，
降落在你的梦境，
你的嘴角扬起，
这个星球，
最撩人的风，
跨过海洋的晴空。”
背靠在公椅上，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前额的碎发，刚运动完的脸颊微微泛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拭着，漫无目的的刷拭着朋友圈。
面前偶尔跑过晨跑的人。
秋日的晨阳没有夏日的毒辣，暖阳淋洒在她的身上，耳机里循环着歌曲。
她长相出众，引来不少晨跑的人回头，有些人跃跃欲试想上来要微信，但当许湆抬头看过来时，又放弃了。
可能是因为她看向人的眼神太冷了的缘故吧。
从外面回到家后，她第一时间洗了澡。
热水从头发落下，淋过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她站在排风扇下，头发被水打湿完，黏在后背上。拿过一旁的浴巾，光着脚走出淋浴隔间，站在镜前吹着湿淋淋的头发。
做完一切后，她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刚洗过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侧过头闻了闻，那阵阵栀子花的清香顺着发丝流进鼻尖。
她满意的放下头发，身旁的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是向辞的电话。
“有事？”许湆的声音懒洋洋的。
“许湆，夏絮跑到北市去了。”
“然后呢？”她的手中拿着刚刚在篮子里拿的苹果，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
“她在北城除了你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待会儿她要是去找你了你想尽办法帮我留住她。”
“给我个帮你忙的原因。”她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此时正在阳台上，左手撑着脸颊，低头看着楼下的公园。
向辞那边没声了，许湆拿过手机看了眼。
还在通话中。
他还在犹豫中。
许湆也不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手中的苹果。
一分钟后，向辞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进她耳朵里，“你看上的那家店铺我帮你拍下来当作这次的报酬。”
许湆见目的达成，将苹果核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爽快的答应了向辞的要求。
电话刚挂断，外面就有人敲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许湆开了门，夏絮穿着件单薄的卫衣，帽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空着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前。
许湆对她笑了笑，让开了一条道，“进来吧，外面冷。”
夏絮在玄关处换鞋子时，探出头打量四周。她这点小动作被许湆看在眼里，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哇哈哈递给夏絮。“别看了，他不在。”
夏絮被她看出心思，也不恼，她浅笑，两侧的梨涡深陷。
两人坐在沙发上，许湆喝着娃娃哈，眼神时不时瞟在夏絮脸上。
夏絮的脸很白，是那种有点病态的白，这可能和她常年生病有关系。她长相没有许湆的惊艳，就是那种普通女孩的长相，但却又要比普通女孩耐看。
她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注意到许湆的视线她也望了过来。
两人虽然是一个班，但也并没有多熟。
想必向辞这次是逼急了，不然夏絮又怎么会放下面子来找她。
“为了躲他都跑到我这里来了？”她打趣夏絮。
夏絮神情无奈，她耸拉下眼皮，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她低着头，头发垂下挡住那张脸。
“许湆，你可不可以叫他别来烦我了。”
“夏絮你们的事我管不上。”
夏絮牙齿咬着唇，眉头皱的厉害，她的脸憋的通红，也不知道向辞那个禽兽做了什么，小姑娘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
那哭的叫一个梨花带雨。
许湆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她只能蹲在夏絮面前，手拨开她两侧的头发，声音轻轻的，像一阵风，“你和他真的没有可能了？”
夏絮用力点头，生怕许湆不信。
许湆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脸很软，肉肉的，许湆又忍不住捏了捏。
夏絮抗议的眼神看过来，她才松手。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别想那么多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话音刚落，许湆便进了卧室换衣服，只给夏絮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
夏絮规矩的坐在沙发上，再来北市之后前电话卡已经被她捏断了，她现在手机什么也不能干。
想到向辞她就头疼，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难缠。
许湆换衣速度要比她想象的快，没一会儿她就站在她面前。
夏絮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女生。
太久没有见面了，许湆头发长了很多，头发散披于后背，黑色的露肩上衣将她的锁骨显现出来，那道锁骨像一个月牙一样深陷在她的胸廓前，浅蓝色的牛仔裤将那双笔直的小腿尽显。
她没有化妆，狐狸眼上挑，她的眼里像是藏着漩涡一样，让人仅看一眼就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皮肤本来就白，被黑色的衣服一衬托就更白了。
夏絮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说许湆像一个妖精。
高中时期的许湆给人的感觉是惊艳，毋庸置疑，成年后的许湆给人的感觉要比惊艳更胜一筹。
本以为许湆会带她去类似于酒吧那种地方没想到她带她来到一个码头。
下了车，夏絮环顾这个码头，码头大概荒废了很久，已经看不见什么船了。
那些破旧的船头还停留着几只海鸥，零零散散的。
许湆递给她一袋饲料，夏絮惊讶的看向她，“你什么时候买的饲料？”
“车上原本就有，你去喂喂海鸥吧。”
夏絮接过饲料，慢慢朝海鸥走去。
许湆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想着陈肆。
其实自那次来到这里后，她就经常会过来喂海鸥，久而久之，她也就和它们混熟了。为了方便喂海鸥，她又买了一堆饲料放在车上。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下。
一共两条信息，一条向辞，一条陈肆。
她没有犹豫选了陈肆那条。
那边大概是中午休息才有空给她发信息。
【肆意：在干嘛？】
许湆拍了一张码头的照片发了过去。
接着，她接到了陈肆的电话。
“在码头？”
许湆嗯了声，视线停在夏絮身上。
她半蹲着，手掌中放着饲料，没一会儿时间她就和那群海鸥混熟了。
“需要我来吗？”
“你不忙着工作吗？”
“现在不忙。”
许湆笑了笑，接了下去，“可是我身边有人。”
那边没了声音，他再次开口，许湆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他的情绪不对，于是赶忙解释，“是女生。”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知道是下意识的。
陈肆笑了，笑声从电话筒传进她耳朵里，一阵酥麻灌袭全身，她被他的笑声弄的脸红。
他却不以为然，“那你好好和你朋友喂海鸥，我去吃饭了。”
许湆红着个脸嗯了声，他又接着说，“我的生日别忘了。”
许湆小声的说，“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许湆看向夏絮，她还在喂海鸥，眼里有着淡淡笑意。
她又想起刚刚自己那个样子，害羞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她刚刚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早恋的初中生在和自己的早恋对象汇报行程。
这样让她很没有面子。
害羞完后，又想起来向辞的消息，她也懒得看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刚刚那会儿的害羞早已顺着秋风烟消云散。
许湆冷着声音和他说话，“我现在和夏絮在外面。”不等他说话，“这个星期你都先别见她了。”
随后挂断电话，任凭向辞怎么电话轰炸。
天边的白云飘过，萧瑟的秋风欲海风融混在一起。吹过她身边时，散发阵阵咸味，吃完最后一粒饲料的海鸥展翅高飞，消失在一片白云中。
夏絮走上前，向她道谢，“谢谢你。”
“走吧，带你去吃饭。”
许湆的声音和海浪声融合，夏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湆见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她。
“还不跟上来？”
夏絮笑了笑，回应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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