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下午，他们正好赶上太阳落山，一行人坐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串等待着日落的降临。这个时候陈肆的电话打来，许湆不想破坏他们的气氛躲到一旁去接。
“许湆，我上来了。”陈肆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许湆侧头往山下看，看了半天也没见他人影，便问，“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陈肆的嗓音温和，“回头看看。”
许湆当真回头，恰巧看见陈肆倚在树旁，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兜，那双眸子里含着淡淡笑意。
陈肆冲她招招手，她拿着手机贴在耳旁愣在原地。
微风轻拂，吹乱她耳侧的发丝，她回过神用手将头发丝勾到耳后，走到他的身边，嘴角溢着淡淡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得日落结束后才来。”
“谈完话就来了。”
他没有多说，她也没有多问。
许湆领着他来到大部队那，向大家介绍陈肆。
“这是我的朋友今天来和我们一起欣赏日落。”
大家的目光只在陈肆身上停留一会儿，随后露出善意的笑容，陈肆回笑。大家并没有对这个陌生的客人流露出任何奇怪的神情，这点，让陈肆那点为难瞬间烟消云散。
他坐在许湆身旁，许湆侧身将烤架上的肉串拿过递给许湆。
陈肆接过。
两人坐在同一个岩石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天空。
许湆笑着抬头看天，陈肆嘴里咀嚼着烤肉。耳边充斥着杂乱的人群声，玻璃瓶碰撞发出脆耳的响声，层层烟雾缭绕在上方。
日落时分，太阳在橘黄色的天空中慢慢低落，最后消失在山尾。
日落结束，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许湆帮忙去捡掉在地上的垃圾，陈肆则去搬烧烤架那些。
一行人慢吞吞的下山，下山要轻松的许多，也因此下山要比上山快很多。
大家在山底分开，许湆并没有坐车回北市。陈肆站在一旁。
许湆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她，现在人走了，他的视线还是在她身上。许湆侧头望向他，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了陈肆的视线。
她对他一笑，笑容融在暖色的灯光里，也融进他心里。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他对许湆的情感为什么会这么长久，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爱。
以前是纯粹的喜欢，现在不是了，他现在对许湆是爱，是那种想要和她发生关系的爱。
她总是能勾起他的□□。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喉结在夜光中上下滑动，身体燥热。
但他低头看向许湆时，看向她那纯粹的笑容，心里的邪火又灭了。
他永远拿她没有办法，换句话来说，他永远虔诚于面前的这个女孩。
许湆的嗓音带着阵阵笑意，“陈警官有时间吗？”
陈肆明天其实还有会议，但他却毫不在乎。
“有。”
“带我去西街转转吧。”
西街是岚城的一条大街，就算是晚上，那里也人山人海，霓虹灯招牌闪烁着，陈肆将车丢在江边的一个停车场。
两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许湆在街口买了个气球系在手腕处。
气球飘飘摇摇，却始终不离许湆的手腕。
陈肆慢慢的走着，许湆跟在他身后。
走到十字街路口时，中间的大屏却突然闪烁，随后就有字幕流出。
再然后，天空上方就出现一架直升机，随后就有成千上万的玫瑰花瓣飘飘洒洒的落下。
所有人都在感叹，感叹这场高调的求婚。其实许湆很想知道这场求婚的女主角是谁，可惜直到最后那个女主也没有露脸。
两人在凌晨一点离开的岚城，刚下高速许湆就累的睡着了，头靠在座椅上，呼吸平稳。
在下高速的那瞬间，他打开窗户，清爽的秋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她的头发乱了，上衣的蕾丝边边也在风中摇曳，或许是太累的缘故，一直到她家楼下她还没有醒。
已经入秋了，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
秋风阵阵，池塘中水波涟漪，四周的树叶早已黄了。
已经入秋了啊，他在心里感叹。
又要跨年，过年了。
熬过今年，就是第八年了吧。
喜欢上许湆那年，他18，如今他就要26了。
陈肆的生日在这个月月底，他在心里估算，还有十天，就要26岁了。
北城的秋天算不上温柔，那风吹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陈肆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直到烟盒里的烟抽完。
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四点了。
这个时间已经离天亮不远。
他丢掉最后一根还未燃尽的烟，准备去叫许湆。
转头一瞬间却与许湆对视。
许湆也知道醒多久，站在车旁望着她。
又有风刮过来，她站在风里，像一个被风刮出来的立体。
陈肆不自觉的皱眉，“许湆进车里去。”
许湆像是没有听见，两人就互相对视着。
“许湆”他突然放低嗓音，走上前，将她身上外套的褶皱抚平，俯下腰，嘴唇贴近她耳边，“听话。”
酥麻感从脚底传到头顶，她感到脸一热。
抿了抿嘴，视线偏向别处。
她在逃避什么？她说不清。
她现在对陈肆的感情处在迷茫中，她感觉自己对他有意思，有好像没有。
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太明白了，明白了半辈子，所以上天叫来了陈肆。
两人坐在楼下的公椅下，许湆的腿伸的笔直笔直的。
暖黄色的路灯倒成了这里唯一的照明物，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没有烦人的案件，更没有吸食毒品的少年。
在这一刻，两人都是普通人。
凌晨五点时，天边染上一点昏黄，黑沉沉的天被撕开一点小口，流露出一点浅白色。
两人见证了北城的日落。
凌晨六点，菜市场已经开门了，里面被微弱的白光笼罩。
陈肆偏过头问许湆，“一夜通宵，困吗？”
许湆摇摇头，“倒是你，真的不困。”
“我刚出完任务，局里给我放了两个星期的假。”
“哦。”
两人看着日出，谁都没有在说话。
这份沉默直至两人分开。
陈肆看着许湆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影纤细。陈肆突然发现许湆瘦了，瘦了好多。
他的女孩在他不再的这段日子吃了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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