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学堂
听到宋霖轩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董卿歌便停住了脚步。
“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帮不了所有穷苦孩子。可是既然上天让我遇见一个，那我就救一个。”董卿歌信心满满的说着，而宋霖轩只是笑出一声，那笑声包裹着无奈与叹息。
猜想到宋霖轩其实有话要讲，董卿歌便索性站在宋霖轩身旁，和他一起走着。
“有很多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等到一个让别人来救自己的机会，就算是自救也不行。”宋霖轩说这话时，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好似他接下来要讲的是那么令人悲痛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董卿歌就站在宋霖轩身旁，听到宋霖轩讲这些时便会侧过脑袋来，望着宋霖轩的侧脸。
“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是被卖，就是被拐到了贩卖奴隶的地方。”宋霖轩语气平静，脸上的表情更是平静，就好像他自己在讲的事情是在某本话本上看到的故事一样。
可那些明明是宋霖轩亲眼目睹的。
“有些孩子哭闹，便会有人过来扇他们巴掌，或者是饿上几顿，当孩子被饿得气息奄奄哭不动时，就算是治好了他们口中的哭闹病。可在那里过的日子极苦，他们都是未明白世事的小孩子，哪里能忍得住天天被人折磨的快要疯掉的苦楚？”
如此，便天天都有小孩偷跑出去，那些贩子每次都能追上去。可是被抓回来的小孩就被那些贩子认为是失去价值，当着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扔到山上去任凭虎狼撕食心肺，亦或者是就近扔到水里去，等泡的认不出来了官府就查不下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宋霖轩亲眼目睹的，在那段时间内宋霖轩见证了许多生死，他眼睁睁的看到过那么多条生命从自己的面前消失，闭上眼睛就能够回想起孩子们撕心裂肺哀嚎的声音。
可是这些事情没有人去留意，更别提关心。所有人关心的，只不过是自己买到的这个人是不是花了最低价格。
人性的丑恶和生命的消失，宋霖轩见过太多。
在宋霖轩平静的讲述下，董卿歌才得以知道这些事情，因此也突然理解了他。
在原书的中后期，宋霖轩的性格变得异常极端，而其实在前半部分的时候，宋霖轩性格极端的一面便已经隐隐有些展露了。
原本董卿歌还不知晓宋霖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今日才算是彻底明白。若是自己也经历这些事情，可能自己会变得比宋霖轩更加极端，更加厌恶人心。
听故事的人心中唏嘘不已，而讲故事的人毫无波澜。
“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办法帮得到每一个被困于穷苦中的孩子，但是有一个是一个，我希望可以给他们一个改变未来的机会，让这种机会也能够抓在他们自己手里。”
董卿歌将自己内心的说法想法说了出来，而后便感觉到一束目光正在紧跟着自己。董卿歌歪过脑袋，莞尔一笑。
“怎么，不相信吗？”董卿歌故作生气的反问宋霖轩，然后并不等他回答，便接着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我就只能用事实证明给你看咯。”
说完，董卿歌便快步走回到了亭子中。
宋霖轩仍是站在原地，望着端坐于亭中，翻着账本的董卿歌。
她是不是……真的变了？不带目的，心性纯良，这便是现在的董卿歌吗？
从董家钱庄回来后，董卿歌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新的账本。因为找到了捷径，她便将账本上的数目，一一用阿拉伯数字誊抄在新账本上。
如此一来，看账本的速度就提升不少。不过几天的时间董卿歌就已经看完了这本账本，随后将自己看过的账本送去了董氏手里。
董氏瞧见才几天的时间董卿歌就已经将账本拿给自己，颇感震惊。
“这账本你可都看完了？”
董卿歌肯定的点头，似乎是怕董氏不信，又将里面的一些主要账目空口给她说了一遍。
想到董卿歌会有所长进，可董氏没想到董卿歌会长进这么多。董氏听到现在董卿歌都可以给自己背出一些账目来，深感欣慰。
如此看来，自家闺女真是极有天赋。
看到董氏现在心情很好，董卿歌也就安心一些。董卿歌见董氏开始看账本了，便快走两步坐到了董氏身旁。
“娘，女儿有一事想听听您的意见……”
董氏的目光都集中在账本上，听到董卿歌这样说，便下意识的点头让董卿歌开口。
“娘，咱董家家底厚实，却只在经商方面有所成就，不如我们再涉足一下其他的领域，全方面发展？”
董氏听董卿歌说这话，起了兴趣，便将账本放在一旁，抬起头来问董卿歌可有什么想法？
“娘，女儿觉得，开个学堂很好。”
原以为董氏听到自己的提议之后会考虑一下再给自己答复，可没想到董氏听到“学堂”这两个字就立马开口拒绝。
其实董氏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开学堂一来无利可图，二来去哪里找那么好的先生来教孩子？这着实是一个两头都不讨好的生意。
董卿歌见到董氏对开学堂是这样一个态度，便明白这件事情不好做。她伸手挽住董氏的胳膊，身子一斜靠进董氏的怀里面。
“娘，开学堂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董氏听他这样说，没有丝毫动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哪里好了？”
见董氏似乎不是很吃这一套，董卿歌便坐起来，目光真挚的看着董氏，伸手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着。
“您想啊，其实咱们董家钱庄名声并不好，在百姓之中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口碑……”董卿歌这句话还没说完呢，董氏就立马打断她，瞪着眼睛颇觉不可思议，再次问了董卿歌一句：“钱庄的名声不好？”
董卿歌听董氏怀疑的竟是这个点，立马点头，一副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模样。
“可不是嘛，咱也不知道这钱庄是怎么得罪了，别人竟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来！可愁死我了，所以我才想着借由开学堂来吸引更多人。”董卿歌语重心长地说着，她悄悄侧眼一瞧，发现董氏听得认真，便放心的继续说下去。“其实这学堂有好多作用呢，除了能够为钱庄吸引来更多的客户之外，这里面培养出来的孩子咱也可以挑些机灵的留在钱庄里面，可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费事招人了。”
董卿歌把今天遇见那名小学徒和管家的事情告诉了董氏，董氏听后也可怜那个孩子，同时也意识到了招人的不确定性。
“既然如此，这学堂倒是可以开。”董氏说着，看向董卿歌。“只不过得你亲自去做这件事情。”
答应就行，剩下的都是小事。董卿歌一口应下，随后便按照自己之前就想好的路子，转而朝着另一间屋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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