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压花墩
舅公点了烟,进入听故事模式。
曾婶子悠悠醒来,泪流不停,“爹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子对你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哼,他该死!”小墩眼里充斥着恨,“他要是不死,你们眼里怎么会有我啊。”
“不要说了。”曾叔打断了话。
“我偏要说!”小墩狠狠地瞪着自个爹妈,“要问你们哪里对不起我,要怪就怪你们当初不该收养我。”
我一怔,小墩不是曾叔曾婶亲生的?
曾叔面如死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养育了你,你怎么能……能这么对你哥……”
“他才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他弟弟,错了,都错了!”小墩尖着嗓子叫着,血牙呲着,凄厉的就像是一个恶鬼。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癫狂成这样,尤其还是一个半大的小孩。
舅公吐着烟,“压花墩。”
曾叔两口子脸色一白,像是被看出了什么。
我问舅公什么是压花墩。
舅公解释,压花墩类似于冲喜,冲喜就是旧社会迷信,家里有病重的人,迎娶未婚妻入门,借此喜事来冲散一些邪祟之事,被誉为冲喜。
而压花墩不同,这是我们客家赣地等一带小部分地区才有的恶俗,旧时重男轻女更严重,很多生不出儿子,或者不会生孩子的人,会去暂时收养或买一个女儿,叫花墩。
压花墩的本意,是希望这个收养的女儿,能给他们带来儿子,这种风气盛行起来,很多女孩被买来做花墩,若是真的盼来了弟弟,她们不会再受到重视。
若是盼不来弟弟,这些女孩更是惨,可能会被再次丢弃,也有可能不被待见,被养父母虐待,把生不出儿子的怨气撒在她们身上。
“对,花墩,我就是个花墩,我根本就不叫小墩,我叫招娣,曾招娣,只是个给他们带来儿子的工具。”小墩凄凄一笑,“这个故事如何?呵呵呵……”
外头看热闹的人都不有唏嘘起来,对曾叔夫妇指指点点起来。
我是讶异,我一点都没看出小墩是个女孩,这是完全把她当男孩养了吧。
而且凭直觉,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怪不得,之前小墩不见的时候,曾婶哭得那么假,大概只是做戏给其他人看的吧。
“你别说了,算爹妈求你了。”曾婶子道。
小墩发狂,笑的阴森,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白,嘴边发出痛苦的叫声。
舅公怕她伤人,一点她的眉心,小墩立即睡了过去。
见小墩老实了下去,曾叔夫妇才安心下来,看着小墩睡着的脸,曾叔心有不忍,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爹妈亏欠你的,以后多多弥补你。”
舅公熄了烟,“弥补?回不去了。”
“大先生……”
曾叔开口,舅公就抬手止住了他,“她害死了你们的儿子,你们真的能原谅她?”
两口子沉默,没有说话。
大墩的死,小墩在一旁,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
曾婶也不哭了,心如死灰,将事情都交代了。
他们夫妻俩结婚两年,肚子里都没动静,便收养了一个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压花墩的缘故,没多久就怀上了大墩。
但那个时候,条件更为艰苦,家里的吃食,很难养活两个小孩,夫妻俩更是重男轻女,便把好的都留给了大墩,身为女孩的招娣,只能吃一些剩菜剩饭,营养更是跟不上,看起来体型瘦小,在别人看来,就是大墩的弟弟。
后来压花墩多少受人批判,招娣的这个名字,更像是个耻辱,夫妻俩也是要脸面的,便给招娣改了名字就叫小墩。
吃不饱穿不暖,都只是常事,夫妻俩时常因为大墩的事,打骂小墩,偏心眼的把一切都给了大墩。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以往每次去偏屋碰到他们在吃饭,大墩碗里都有几块肉,而小墩碗里只有咸菜干。
曾婶当时还说小墩不爱吃肉,我没往心里去。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舅公,你什么时候发现小墩的真实目的?”我问。
舅公弹了弹我额头,“看人,不能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正这时候,那两个在一旁看戏的汉子又是一阵鬼叫。
“虫子!好多的虫子!”
本就干呕的两个汉子,这下子直接呕吐了出来。
我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见棺木里的尸体,那些被小墩啃食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蛆虫,蠕动的虫子恶心的人肉皮发麻。
更恐怖的是,更多的虫子,源源不断的从大墩的鼻孔里钻出,下一刻,大墩的两只眼睛鼓了起来,一撮虫子喷涌而出,疯狂的将眼睛啃噬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最吓人的是,此刻尸体的腹部也鼓鼓隆起,越来越大,一条虫子从肚脐眼钻了出来,随后无数的虫子,蜂拥而至,大墩的肚子顷刻间喷出更多的蛆虫。
吧唧吧唧……
棺木里,只剩下了蛆虫啃噬血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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