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见面会与师父
第一章：
12月29日上午，检察署会议室。
“就说今年的忘年会怎么定在29日。这可是年末年始大连休的第一天啊！宝月主任到底在想什么？实习生报到等开年不好吗？就算特意今天把我们叫来会面，带教也要从开年开始啊！”检察官山田倚着窗户，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不断嚷道。
“别这么怨气冲天嘛，想想年前就能见到你可爱的未来徒儿，是不是还挺开心的？”散着长发的检察官小林眨了眨眼睛，对满面焦躁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被一提醒，山田立刻理解了同事的真意。虽然心中还有不满，也还是噤了声。
现在，是高野区检察署的“特殊时刻”。
仅在昨天，葫芦湖案才刚刚落下帷幕。谁也没想到，在双节将至，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准备迎接大连休的平安夜，竟还能发生命案。而且这桩倒霉案子的嫌疑人，还正是他们的同事，高野区知名检察官——御剑怜侍。
为了审理这个案件，检察署所有人彻夜加班。不知是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还是寄希望来人能给那位御剑怜侍留点情面，署里最高领导——主任检察官宝月巴，特从市检察局邀请了狩魔豪检察官来担任本案主理……
“唉。”
想到这里，会议室所有人出奇一致地叹了口气。
“现在和徒儿见个面，晚上就能带去忘年会，简单联络下感情，开年才好开展工作呀。”小林甩甩长发，首先打破沉寂的气氛说：“我那边不知堆了多少卷宗没看，来年可要拜托徒儿了。”
“我也，手上提审报告还有五六件没写。”“一样，我去年的档案还没整理好。”周围人纷纷应和道。
葫芦湖案。那位特意从市里邀请来的狩魔豪检察官，是当案嫌疑人御剑怜侍的师父。狩魔豪在全国范围内都大名鼎鼎，凡是在岛国司法界待过的，没人不知道他响当当的名号。所有人都指望他来当救星，谁知这位大神，更是把案件引向了匪夷所思的方向。
“我本以为，御剑怜侍已经很不择手段了，谁知道，他师父更是个奇葩。要我说，他们师门就有问题！”山田抖着手里的一对一带教名单，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真是看不懂宝月主任，这种人，也能让他来带新人。御剑的徒弟……我看看，平野遥是吧？真是个倒霉蛋子。”
……
12月29日上午，检察署等候室。
“我师父是小林检察官诶！就是那个很漂亮看起来又很温柔的！”“我师父是山田，听说有点强势，不知道会怎样。”“知足吧，至少没分到那个谁……”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当他的徒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候室后排的角落爆出一阵哀嚎，不用说，必然是那位“不可说”的徒弟——平野遥了。
“阿遥，辛苦你了。牺牲你一个，幸福我们全员。”“别幸灾乐祸！”平野遥怒瞪回去。
“这可是你未来师父哇，怎么能叫‘祸’呢？认了吧，这就是命数。”
一番对话，把等候室中实习生的视线全都引了过去。人群中钻出几声窸窸窣窣的低笑。
“别笑了。拜托，谁这么丧良心还笑得出来。再笑，拿你们的师父和我来换！”
“虽然我没笑……，”一个茶色头发的姑娘从人群中冒出头来：“平野，你说想换师父，是真的吗？”
“如果能换的话，当然！”平野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来人几遍：“城山，怎么，你想和我换？”
“如果能换的话，当然。”城山青叶原话回她道。为表诚意，她把手上的带教表送到平野眼前：“我的师父是亚内检察官，很有资历。如果当他的徒弟，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
“！！”
这几句话显然比刚才平野遥的哀嚎更有吸引力。现在，整个等候室连笑声都没了，所有人定睛看着城山青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是认真的？”平野问她。
“我很认真。”
“城山，我这个人是有良心的。有些话要讲在前面，你知道葫芦湖案吗？昨天刚结束的那个。”
“有在新闻听过。”青叶点头。
“御剑检察官和命案扯上过关系。”“我知道，可凶手不是他。”
“凶手是他师父啊！”“他师父和他是两个人。”
“御剑检察官的名声可不好。”“没有证据的传言始终是捕风捉影。”
“你……”
城山青叶反驳她这几句，句句都不留退路，似是在为自己家的人说话那样。平野遥觉得她总不会是被胁迫了，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的眼睛。可城山青叶的眼神和她的话一样坚定，甚至还有些闪闪发亮。
不是被胁迫，那一定是——
“她被洗脑了吗？总不会是犯花痴吧！”“你太大声了！她听得到。”“那个城山没事儿吧？”“可能想火……”“如果师父是那人的话，确实能火。”
“平野！城山都这么仰慕御剑检察官了，你就圆她一个心愿吧！”“就是！”“对啊！”
等候室响起一片嘘声，实习生们纷纷起哄起来。
平野遥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无论城山青叶是什么目的，这一瞬间，都像是把她从地狱拉上来的天使。但毕竟平野遥还是有良心的人：
“城山，我最后再确认一遍……”“不用确认了，我是认真的。更换师父的事，我会代你向宝月主任，亚内检察官解释的。”
……
12月29日上午，检察署会议室。
上午十一点，实习生终于列着队走进了会议室。刚还闹腾的不下等候室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现任检察官们一个个饶有兴致的端详着实习生们的脸，猜测哪个是自己的徒弟。顺便，想看看天选倒霉蛋子平野遥到底长什么样。
“自我介绍就省了吧，离上午下班只剩一个小时了。”宝月巴随在他们背后，凛凛地进入会议室：“我念带教名单，叫到的徒弟举一下手，师父直接带到办公室自行交接。”
“这，这也太没有仪式感了吧……”山田小声嘟囔道。“这多好，我还想早点下班呢。”小林笑。
“佐藤清河，你的师父是山田亮。”“在呢！”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到的是自己，山田举了下手，带着看起来有点拘谨的徒弟离开了办公室。
“铃木理惠，你的师父是小林铃。”“跟我走吧~。”小林检察官露出一脸别有深意的灿烂笑容。
会议室里，并没有那个玫红色的身影。城山青叶环视着会议室，一遍又一遍。可不在的人不会因为她多看两圈就会出现。平野遥偷偷瞥了下青叶落寞的侧脸，心里有点堵。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城山自己乐意，你别觉得对不起她。”
“平野遥，”宝月叫到平野的名字，同样寻找了一圈那个并不存在的身影，皱了下眉头：“……算了，平野最后再说。城山青叶，你的师父是亚内武文。”“非常抱歉，我是城山。”
亚内推了下眼镜，才刚站起身来，听到这未来徒弟突如其来地道歉，整个人呆呆的戳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行动。
“我是城山青叶。”青叶站出来，对宝月巴深鞠一躬：“刚才我与平野遥商议，希望能互换师父，恳请宝月主任检察官，亚内检察官准许。”
“……。”宝月不做声，回头望向亚内。会议室中原瞬间射向青叶的视线，也一并随着宝月的目光转了过去。
“什，什么啊。为什么是我的徒弟提出来，好像我还没有御剑强一样。”“亚内先生，你把内心话说出口了啊喂！！！”身旁同事疯狂拽着亚内的袖子，他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梗着脖子道：“随，随你啊！你可别后悔啊！”“都说了别把内心话说出口啊喂！！！”
“如果亚内没意见的话。”宝月点点头。亚内检察官即刻大踏步的迈过来，甩了青叶一个眼神，带着平野走了。
“我会争取最先让你出庭的！”亚内大声地说。
“师父真好！”
“平野遥是吧，我工龄几十年，什么样的案件没见过！”“师父真厉害！”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会议室，半分钟后，还能远远听到走廊上传来的声音：“师父真牛！”
“……。”
于是会议室的人抹了脸上的黑线后，又默默把目光甩回城山青叶身上。
大家都觉得，城山青叶这行为堪称有病。
才入职第一天的实习生，公开反抗主任检察官的安排，要求换师父不说，还偏偏是那个人。看上去也挺伶俐的，年纪轻轻被遴选到高野区检察署，应该也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名声，硬往刚出拘留所的前嫌疑人身上凑？
但想想她那师父也多少有点毛病，心里就释然了。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准山田说的不错，御剑怜侍师门上下，都不怎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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