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花街柳巷
坐镇东海城的剑道宗师甲木，以一己之力，大败两大从圣级高手。
羊刃突然觉得自己很痛快。
“好一个长空铸剑！”
正当周狱倾覆、伏龙出逃的消息传来，羊刃先是迟疑，继而看了看身侧面色镇静，正默默迈步走开的白面书生，反而嘴角上扬，微笑了起来。
……
白面书生长得很是秀气，他的脸很白，嘴唇很红，牙齿也相当整齐。
他的小院，就在齐王宫南，那一条并不豪奢的，却极为精致且僻静的垂柳小巷中。
白面书生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外衣全部脱下，挂在院中生满沧桑刀痕的老枣树上。然后，他会默默接过侍女那一杯不凉不热的白水，边喝边向地窖下的密室走去……
只要密室的门一开，那两个妆容精致且华丽的，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姑娘，就会讨好的摇摆着玲珑的腰枝，慢慢贴上身来……
每当这个时候，白面书生就会笑，而且一定会笑得很好看。
……
“齐王殿下，再三说，让我放你们回家。”白面书生进了密室，将水慢慢搁置在桌子上，伸手搂抱着两个美人的腰，喃喃耳语道。
“不，我不走。”两个美人异口同声说道。呼吸呢喃间，她们的眼中，竟然已经噙满了泪水。
“好。”良久沉默之后，白面书生突然哽咽。他的哽咽声，伴着的是衣带簌簌解开的声音……
……
……
此时，东海城中，春意渐浓，老门东的晶河畔，苍朽的垂柳已经慢慢抽出了新芽。
街上行人虽多，来往却皆是过客。
一个穿着羊皮破袄，满面肃穆风霜的青年男子，浑身湿透，怀抱着一个单衣玉面的姑娘，浑身瑟瑟的，行走在大街上。行人望见，无不侧目而视。
他与那个叫作墨玉的姑娘做了木筏，带着陈渔从渐渐沉没的周狱划出来，几乎用去了一个月的时光。
这还多亏墨玉心灵手巧，极善木工营造……正当他们航行海上，即将饿死渴死的关头，终于望见了东海城的灯塔……
这段时间，陈渔像小猫一般，蜷缩在宋火怀中，昏昏醒醒，终究是没有什么起色。
那一击长空铸剑的余威，凝聚了剑宗甲木平生蓄积的剑道真气，几乎达到了独步天下的境界……陈渔当然伤得极重。
如果说，四大宗师中，由佛入道的太傅陈庆之，已经在王朝的武评榜首位置呆了七十年；蜀王钟白马，在天下第二的位子上已经呆了三十多年；那么出身墨门的剑宗甲木，至少也有三十年紧随其后，在他后面，才是箭宗沈流云……
至于在三十多年，周灭宋之前，在钟白马前面，还有伏龙、映雪……
伏龙修为大跌，化影逃遁。至于那个叫作映雪的大宋天才少女，至今仍旧是个谜……
……
明明是自己的师父，却要像养孩子，像宠物猫一般喂养，宋火也很无奈。好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呵！
令宋火诧异的是，齐王和甲木，似乎并没有继续追杀他们的意思。若不然，他们不可能活着进入东海城。甚至，就连活着靠岸，都不可能。
惊诧之余，宋火隐约间记起了张苍的一句话：如果要抓鱼，那一定就得先把水搅浑了……
宋火算不算鱼，这并不重要，但他的出现，无疑能搅浑整个天下的这一池静水。
在诸国密切的关注下，试探下，夹缝中求得生存，生死于平衡之间，便恰如绝处逢生，枯木逢春……
宋火游荡在街上，怀抱着半死的陈渔，寻找着旧日红袖坊的踪迹。没有人来管他，也没有人敢来管他……
昔日的红袖坊，早已化作一片焦土。旧址之上，却没有丝毫焦土的痕迹。这一片寸土寸金的繁华，新旧亭台，歌舞升平，早已忘却了几年前开始的饥荒残破……
“你来！”
一个身着黑衣，挎着菜篮子的瘦长姑娘，从拐角的小巷中探出头来，向着正满面迷茫的看着晶河发呆，而不知何去何从的宋火招手道。
“墨玉姑娘！”宋火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怀抱着陈渔，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
经过这接近一个月的接触，宋火知道，这位叫墨玉的姑娘，除了有一些神经质外，基本上还算个非常好的人。她即使再渴，再饿，也绝对不会多喝一口水，多吃一片鱼肉……
“我们上岸后，你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墨玉一边埋怨着，一边带着宋火穿越小巷，来到座小小的四合院前。
“红袖坊，没再开起来吗？”宋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惹得小巷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纷纷侧目。
红晕如潮，顿时爬满了正在开门的墨玉那清秀且瘦削的面庞……
“早没了！差不多两年前，齐王世子殿下，焚毁了所有的青楼！”
小巷拐角处，一个行人，满脸笑容的回头，高声扯呼道。他说话的时候，上下打量了抱着陈渔的宋火一眼，于是笑容瞬间敛去，眼中不禁生出些十分鄙夷的神色来。
齐王世子，焚毁了所有的青楼，难道目标是炎阳？
……
简简单单的陈设，木造的各种机巧物件，摆满了半间房子……同样简简单单炉灶，做出简简单单的两个青菜，半盆米饭。
每当墨玉做完饭，她总要提着篮子，带上饭，走去街上。宋火猜测，他应该是送给在周狱倾覆后逃出来的其他人了……
有时候，宋火也觉得诧异。周狱该是囚禁了很多高手，他们虽然被废去修为，可是应该有很多实力不弱的，然而他都没有见到。他不知道，那些高手上岛，首先面对的，是一条急需养伤的伏龙……
非但如此，周狱倾覆之时，他们似乎也没有多少能够逃出来，就连那一群刘文宗带领的“腐儒”，都是生死不知。
……
虽然没有多余的吃食，墨玉却给陈渔煮了大碗烂乎乎的肉糜。
伙食营养跟不上，伤会更加难好。当陈渔慢慢有点意识，吃下肉糜，宋火和墨玉就轮流照看，轮流休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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