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索债
宁九容抬头看着面前那个瘦瘦小小的侍卫,干裂的唇微微翕动,最终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颜珺眉头颦在一处,静静的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自己”,前世的记忆如开闸一般,最后在狱中的那段时光无比清晰的涌入脑海。
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疼痛才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这水牢她曾经也待过几日,也可以说大理寺死牢的种种刑罚她都是受过的。
现如今水没到脖子还不是最难熬的,待会有水继续涌入,摸过头顶,那时此时最难熬的,肺里想被揉进了一捧细针,窒息过后是密密麻麻针扎一般的疼。
颜珺吞了下口水将焦躁的情绪一同压下去,粗着嗓子对狱卒开口:“有劳这位大哥,人我先带走了。”
狱卒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情绪,拉下泻水的闸口,水很快退去。
牢里刺骨的冷风激得宁九容抑制不住得浑身打颤。
颜珺牵着手撩上的铁链将他扯出水牢,回身看了他一眼:“走吧,娄大人还在外边等着呢!”
宁九容低着头目光闪烁,斜眼看了身后锁门的狱卒,加快了步子,缩短与颜珺之间的距离,声音嘶哑:“丫头,你快走,能走多远算多远!”
颜珺头也没回,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提着自己的问题:“你们俩为什么去见络绒?”
“有人在陷害我们,我和安习之接到的是互相的邀请,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个胡国的皇子也在!”宁九容紧紧咬着槽牙,愤恨不已。
几句话的时间,二人已经来到死牢外,双双闭上嘴,不再有任何交谈。
大理寺的提审绝不是走个过场那么简单,是一定要从犯人嘴里撬出东西来的,况且萧煜离下令,每次提审以后都要娄玉进宫呈报。
娄玉坐在主审位置,左上位坐着不久前与娄玉同期任命的大理寺卿齐震海。
官腔打过一番后,开始问供,问供不招,自然就到了逼供这一步,颜珺记不得一共在宁九容身上用了多少种刑具。
提审结束以后,宁九容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是被两个侍卫拖回牢里的。
娄玉匆匆进宫向皇帝呈报案情,颜珺独自一人回了家。
侍卫的衣服还未换下,袍角上还染着行刑时宁九容溅出来的血。
她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双眼有些空洞,她眼前还回荡着宁九容浑身是血的画面。
今日宁九容一个字也没说,明日提审安昭临时候只会比今日更加严酷,照这样下去,只怕他们二人即便不招供,也会死在牢里。
只要是在牢里咽了气,一概评定为畏罪自尽,那时他们谋反的罪名便坐实了。
不仅他们死,安凌和两府上下近百条命都会搭进去!
事情经过颜珺已经基本理顺,现在她只盼着可尘快些回京。
虽然明知道安昭临会被折磨得很惨,颜珺还是去了,这一次娄玉却没让她在一旁听审,安昭临被拖下去的时候,颜珺手心的血迹已经风干,死死贴在伤口边缘。
这几日颜珺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终于!在安昭临提审的第二日,可尘回来了,带着出逃的刘衡一起回来了。
在看到刘衡的一刹那,颜珺真想用匕首将他片片凌迟。
刘衡见了颜珺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在她面前梗着脖子,耷拉眼皮看都不看颜珺一眼。
颜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起杀意,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都在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这一次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转头看着可尘,清清淡淡出声:“可尘,你能帮我将他带去宁府吗?”宁府有一间密室,是专门用来刑讯审问的。
可尘毫无迟疑的点头:“好。”
宁府被封不过四五日,再进来竟然已经让人产生了萧条颓败之感。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却是一丝人气儿也没有了,如今夜深,四处漆黑,颜珺轻轻巧巧的走在前头,可尘操控着吃了傀儡药的刘衡跟在后头。
来到宁九容的书房,扭开烛台上的机关,看着壁画闪到两旁,颜珺依旧是那副轻轻冷冷的神情“可尘,给他吃解药,然后在这等我!”
颜珺牵着刘衡走进密室,点亮墙上的油灯。
将他的双手吊起来,而后搬了一把椅子,静静的坐在他面前,等他醒来。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刘衡打了个激灵儿,眼神不在发直,恢复了神采。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绑住的双手,不屑道:“就算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觉得你能斗得过我身后的那位吗?”
颜珺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轻声轻语:“斗不斗得过是我的事,只要你的骨头够硬,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刘衡闪烁,犹豫了半晌,讨价还价:“你要是答应不伤我,我就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
颜珺牵起唇角,扯出笑来,只是这笑容看上去却让人头皮发炸:“不伤你是不可能了。”
拔出腿间的匕首,一步一步朝着刘衡走去……
刘衡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匕首,刚才傲慢的气势全无,说话时语调都差了音儿:“你要干什么?”
颜珺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密室里。
最后刘衡已经没了力气,颜珺每割一下,他只能粗重的喘息一阵。
良久过去,可尘在外边等的有些心急,犹豫了一会,还是迈步走进了密室。
密室的空间不大,转过一道儿弯就已经到了颜珺所在的那间屋子。
浓重的血腥味熏的可尘微微皱眉,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更是惊得他浑身一顿。
颜珺手握匕首,浑身是血,而刘衡却更是恐怖瘆人。
肩膀以下的皮肤被颜珺一刀刀,仔仔细细的剥了下来,拔下来的人皮垂在腰间,边缘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刘衡脸色惨白,被拔掉皮的胸膛上的肉微微颤动,察觉到可尘来,满眼绝望的看了可尘一眼。
见此,可尘拉住颜珺的手:“别再割了,在扒下去他就死了。”
颜珺动作顿了一下,挣开可尘的手,继续自己的动作,幽幽开口:“我将这几刀割完就停手。”
可尘抿了抿唇,没在多说,顿了顿在腰间荷包里掏出一颗药塞进了刘衡嘴里。
颜珺并没有阻拦,而是认认真真的将垂在刘衡腰间的皮整整齐齐的割了下,放在地上。
之后未发一言,匆匆走了出去,找来很大一卷绷带。
神情专注将绷带缠在刘衡被剥光皮的躯干上,依旧是那副轻轻淡淡的口气:“这绷带缠上以后,明天就会和你身上的肉长在一起,到时候我只要把绷带一圈一圈的扯下来,你身上的肉也就跟着被扯下来了,有趣得紧!”
刘衡被吓得浑身发抖:“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我都说了……”
颜珺点点头,不咸不淡应声:“我今天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泄愤,没有其他的意图。
你今天受的苦是你欠下的债,两位大人被各种刑拘折磨的体无完肤,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打烂了,我却只能像个死人似的站在一旁,连难过都不能。”
刘衡双眼撬开一条缝:“你去折磨那些对他们动刑的人啊,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折磨我?”
颜珺手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直直的盯着刘衡,最后叹了一声:“不,我就是要折磨你,这是你欠我的!”你不仅这一世欠了债,上一辈你同样也欠了债,她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是谣传。
颜珺将绑带包扎好,把地上的人皮捡起来,叫上可尘,头也不回的出了密室。
回去的路上,可尘面露担忧:“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颜珺抬眼看了看四周:“有刘衡这个证人还不够,你这些几天可以帮我找到络绒吗?”
“如果他还在京城找到他应该不难。”
回到住处,颜珺自己烧水洗了个澡,忙活到半夜才躺到床上。
闭着眼睛,回忆理顺刘衡刚刚所说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柳相在背后操控,明明是他自己通敌,将络绒骗来京城,又抓安昭临和宁九容来当他的替罪羊。
第二日傍晚,可尘就找到了络绒的下落,他这几天一直竟然躲在一个官员家里,那个官员就是周思源。
可尘不知道颜珺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将他的下落告诉给颜珺。
颜珺将手中的笔放下,缓缓呼出一口气:“阿尘,谢谢你!这些日子多亏有帮我。”
可尘沉默了好半天,才冷冷到吐出几个字:“不用谢。”
所有人证都找到了,那接下来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着柳予安这个老狐狸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安昭临与宁九容入狱的第五日,也是宁九容被第二次提审的前一日,柳予安收到一方锦盒,是以周思源的名义送到他府上的。
锦盒内一块被切的整整齐齐的人皮,柳予安强压下胃中的翻滚,上面着将他这几日所做之事一一详实记录,并且在最后邀他到周府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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