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奔走
颜珺奔走至半夜回到民居，心跳惶惶，安府和宁府一夜间同时被封，定是发生了大事。
而且封府的时候刘衡竟然不在，这一定不是凑巧，颜珺了解他，他的妻儿都在老家，路程遥远，要是回家过年他早就离开了，不会等到腊月二十七才走，问题定是出在他身上。
忐忑不安坐在天亮，颜珺绞尽脑汁，将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唯一想起来的便是这个时候左右丞相因为司徒锐的死闹了极大不和，一直到自己被抄家行刑，他们的关系也没有改善。
现在这些可疑之处好似碎片，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在这时一同发生了，暗中必定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问出安昭临与宁九容犯了什么罪。
但现在的颜珺犹如一只无头苍蝇，根本无从下手。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昨日锦衣卫的人将宁府婢女和小厮都压到了刑部，那安府的人也必定会押在那出，也就是说此事归刑部主理。
她记得曾经安昭临同她说过，现任的刑部尚书与他关系颇为亲厚，自己找他应该可以打听出一些消息来。
急急忙忙的出门直奔刑部，可却吃了闭门羹，刑部尚书娄玉并不在，属下说他一早就奉旨进宫了。
既然见不到娄玉，那能见一见当事人也是好的，她可以去狱中见安凌，查封府邸的时候锦衣卫会传口谕，也许会说清楚查封的原因。
刑部大牢如今重兵把守，颜珺商量了牢头儿许久，塞了百两银票，才得以进和安凌相见。
安凌作为安府的主子，罪行更重，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不得与其他仆人相见。
大牢阴森恐怖，她有被单独关押，吓得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颜珺来到牢门前，试探着轻声开口：“安凌！是我！”
虽然颜珺的容貌变了，但是她的声音还没变，而且颜珺的事前几日安昭临已经同她解释过了，安凌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颜珺。
忙不迭的起身，扯得脚上和手上的镣铐哗啦啦作响，踉踉跄跄的跑到牢门口，抽噎着唤了声姐姐。
“安凌，我能待的时间不多，你快告诉我到昨夜锦衣卫为何封府抓人？”
出动锦衣卫，必定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看来也必定是令皇帝震怒的滔天大罪。
安凌抽噎几声将眼泪憋了回去：“姐姐，昨夜来府上的抓人的是锦衣卫首领邢天浩，昨夜他来的十分匆忙，只说传皇帝口谕，将安府所有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他未说原因吗？”
安凌皱着眉头，面色焦急，似在回忆，半晌泄劲儿的摇摇头：“他没说，只字未提，好像是有意隐瞒。”
颜珺还想安慰安凌几句，可牢头儿提着盏破油灯，急急忙忙想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颜珺只能长话短说，嘱咐几句，随着牢头儿匆匆离开。
从大牢出来，颜珺也没有离去，她决定在刑部府衙门口死等娄玉，此案归他管辖，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具体细节。
颜珺死等了一上午，终于把娄玉给等了回来
说明来意，娄玉神色躲，十分戒备，仓促将颜珺打发赶走。
颜珺被驱逐出离刑部好远的地方，那个侍从才换了一副态度：“姑娘，刚才多有得罪，我家大人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大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今日入夜，请到千觞居天字三房，此事一定不能被旁人知晓。”
颜珺面色凝重，点头应承，匆匆回到了小院，如今这地方怕是也不安全，皇帝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说不定心血来潮，想起自己来也会一并抓了。
一番安排，让图雅带着两个侄子暂时回到饭庄去住，可尘则昨晚已经连夜出城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在此。
夜色渐深，颜珺不敢耽搁，换了身衣服打扮，直奔千觞居而去。
她到包间时，娄玉还没到，等了一个时辰左右，娄玉才来同她见面。
娄玉显然也是故意乔装过的，一身粗布衣服，身边一个随从也没带，就这么孤身一人来了。
见了颜珺，娄玉试探着开口：“你可是知道习之的老家在何处？”
“华岩城河西村。”
娄玉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神色凝重的开口：“颜姑娘，此次之事非常棘手，这件案子是皇帝下达命令，而且是当场被捕，并且在宁府搜到了切实证据！”
颜珺几乎将耳朵竖起来听，可听娄玉说完，她也没明白安昭临和宁九容到底犯了什么大罪，还是人赃并获：“娄大人，您能直接和我说他们二人犯的到底是什么罪吗？”
娄玉向来谨慎，此时更是格外谨慎，神色慌张得趴在包间的门上和窗子上，挨个儿查看。
见他如此，颜珺有些哭笑不得，看这架势，弄得好像宁九容和安昭临准备谋反刺杀皇上。
一番探查完毕，娄玉压着声音开口：“颜姑娘，宁大人与习之竟然通敌叛国，昨夜会见胡国九皇子的时候被抓了，据传他们三人是在商议如何刺杀皇上。”
颜珺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开口：“你说他们二人通敌叛国！还企图刺杀皇上？！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啊！”
颜珺情急之下声音大了点，吓得娄玉差点去捂她的嘴：“颜姑娘！你倒是小点声啊！要是被外人听去，你也要受牵连！”
颜珺抱歉点头：“我一时着急，失了分寸，但是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啊，他们二人怎么会通敌叛国呢！”
“这件事我也不信，可是我不信没用啊，他们与胡国九皇子会面被锦衣卫当场抓获，而且不仅如此，锦衣卫还在宁府搜出了好些宁大人与胡国王室的来往信件。
信中的内容我今日已经看了，虽然只有胡国人的回信，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
税粮被劫，汉阳官员贪敛赈灾粮款，这些是都是宁大人在暗中操控。”
信！颜珺回忆，她昨日见到刘衡时，他从柳相府出来的时候好像手里就握着一摞信，被他匆匆忙忙的塞进了袖袋里……信件的事一定就是他在捣鬼。
可安昭临和宁九容他们二人又怎么会同时去见胡国的九皇子呢？
“娄大人，那胡国的九皇子可抓到了吗？”
“原本是抓到了，可在押送入牢的时候又被他身边的护卫给救走了，如今已经派人暗中搜捕了。”娄玉说起此事觉得十分头疼，锦衣卫都没守住的人，皇帝如今下令让他去抓，他又如何抓到到！
更详细都事情娄玉也不知道，他明日才能去提审宁九容和安昭临。
“明日大人提审，能否带我进去见他们二人一面？”此事复杂自然不必说，恐怕只有见面了才能知道他们二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去络绒。
娄玉有些为难，捋者他的八撇胡，想了许久：“明日你扮作侍卫随我一同入大理寺提审吧，能不能见，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但同时见到他们二人是不可能了。
皇上对此案颇为震怒，十分重视，他们二人虽然一同押在大理寺，但却不能见面，以防串供，而且我每次只能提审一人，并且一旁还要有大理寺卿旁听。”
日！萧煜离是被吓傻了吗，至于如此戒备吗？
不管如何，娄玉能答应带自己进去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若不然自己想要混进大理寺去难于登天。
半夜十分，颜珺才回到住处，虽然昨夜没睡，但如今她依旧睡意全无，坐在床头，神色严肃，皱眉冥思。
在回忆今日娄玉同自己所说的话，络绒被手下救走，皇帝派人暗中搜查，而不是追击，说明他被皇帝困在了京城了，他是罪人，但也是能证明宁九容和安昭临清白的证人，找到他至关重要！
第二天微亮，颜珺换成男装等在娄府后门，不过一路到是顺畅，颜珺顺利的混进了大理寺死牢。
娄玉拿出提审令，守卫将门打开，娄玉轻轻咳了一声，对着颜珺挥挥手：“大冷天的里边还这么大味儿，你去把犯人带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颜珺点头哈腰的应承，一路小跑进了死牢。
大理寺的死牢与刑部的死牢大不相同，说白了没有刑部死牢那么舒服，不会让人在这里安生等死，而是会玩了命的折腾。
刑部没过审的案子提交大理寺复审，大理寺是最后一道官审，再硬的嘴他们也要撬开，基本不会出现皇上亲自殿审的可能。
一路血腥腐臭，伴随着不断的痛苦呻吟和凄厉惨叫，人一进来这里，心情就会觉得无比压抑。
颜珺一路弓背疾行跟在狱卒身后，没过多久来到了牢门前。
栅栏后一人被浸在水中，只有头露在外边无力低垂着，头发凌乱将脸遮住，颜珺见此，手猛然攥紧，跟在狱卒身后进到水牢里。
听到有人进来，水中的人动了动，水面上结得一层浮冰随着他的动作被划破，那人勉力将头抬起来，目光暗淡的看着颜珺和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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