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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空城


简丹刚一走出门卫室,任远飞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询问:“姜继兴和你谈了什么,他现在打算投降吗?”

        “任队长,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很累,想快点回家休息。”

        简丹秀丽的面孔上是一副无比疲倦的神色,任远飞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好吧,需要人送你吗?”

        “不用了,谢谢。”

        余音犹在绕耳,简丹已经马不停蹄地走去了附近的停车场。

        任远飞抓起手机,再次试图通过电话联系门卫室里的姜继兴,却一直无人接听。

        为什么姜继兴突然拒绝沟通了?他刚才和简丹谈了什么?现在又一声不吭地躲在屋子里头干什么呢?

        太多的未知因素让任远飞感觉情况不妙,果断决定安排特警队突袭。

        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冲进门卫室时,正好目睹了姜继兴举刀割破自己颈动脉的骇人一幕。

        高压状态下的动脉血像喷泉一样喷得到处都是,十分恐怖。

        “任队,犯人刚刚割破颈动脉自杀了。人质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

        “什么?”

        任远飞十分震惊地冲到姜继兴身边,一边蹲下去用力按住伤口帮助止血,一边吩咐身后的刘川说:“救护车到哪儿了?赶紧催一下。”

        刚才姜继兴挟持人质躲进门卫室负隅顽抗时,警方就电召救护车赶来现场待命,万一人质受到了伤害可以第一时间抢救。

        但是可能因为交通不够顺畅的缘故吧,救护车目前还没有赶到。

        刘川拿着手机打电话催救护车的时候,姜继兴——简峰微微睁开一线眼,看着任远飞低声说:“我……最……该死……”

        他的气息十分微弱,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低至无声。微睁的眼睛里,属于生命的光芒,随着消失的声音一起彻底熄灭了。

        简丹驾驶着汽车刚刚驶离陵园,被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来电显示是任远飞三个字,她漠然地瞥了一眼不予理睬。手机一直固执地震了又震,她干脆直接关了机。

        回到家后,简丹笔直地走进舟舟的房间。

        这间布置得童稚可爱的儿童房一如往昔,所有陈设都没有发生丝毫改变,却给她一种满目疮痍萧瑟无比的感觉,每立方空间都充满坚硬的酸楚。

        因为舟舟的离去,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她站在废墟里,心里空荡又苍凉。

        黯然神伤地伫立片刻后,简丹在舟舟的小床上躺了下来,被褥间犹带着小孩独有的奶香味。

        嗅着这股熟悉的气息,想着已经阴阳相隔的儿子,她的眼泪静静滑落。

        一种很安静的哭泣,没有动作或声音。静默,无奈,筋疲力尽。

        姜继兴一死,任远飞就立刻拨打简丹的手机,她一开始拒绝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

        任远飞十分不安。姜继兴和简丹谈完话后就自杀了,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会如此决绝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简丹关机切断与外界的一切交流后,一个人独处时会不会也想不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作为一名刚刚痛失爱子的母亲,她没准会觉得这个世界再也不值得留恋了。

        一念至此,任远飞马上派梁姗赶往简丹家确认她是否在家,是否安然无恙。如果他不是需要留在现场处理善后事宜,就自己去了。

        梁姗跑去简丹家按门铃时,毛阿姨来开了门。得知了警方的担忧,她不敢怠慢地走去舟舟的房间查看情形。

        最终确认女主人没事,只是心力交瘁地躺在儿子床上睡着了,浓密的长睫上犹带着潮湿的泪痕。

        梁姗打电话向任远飞报平安时,他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你先回来吧。今天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找她谈话。”

        简丹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窗外有半轮冷月,冷清孤寂地挂在天上,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下铺成一摊不规则的惨白。

        她虽然睡了整整一下午,却一直没有睡踏实。一闭眼就反复做着那个梦。

        空城,总是空城,空无一人,唯有她一个人的空城。她徒劳地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却始终看不到一个人……

        梦里是空城,梦外也依然如此孤独。

        窗外夜色无边,简丹独自坐在大团冰冷的黑暗里,感觉身上的热量都被一丝丝抽走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雪中孤雁。

        天黑了,飞倦了,该找一个地方栖身了?偏偏却无巢可依,心中满是茫然。

        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隐约的童音。

        那声音脆脆的,又柔柔的,还带着淡淡的奶油味,像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吹进简丹心里。

        她下意识地拉开房门往外走,很快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端坐着陶曼苓与彤彤母女俩。

        彤彤正在叽叽喳喳地跟母亲说着话,声音清脆悦耳得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见到简丹走出了房间,陶曼苓款款站起来,朝她微一颔首以示问候。彤彤则礼貌乖巧地说了一句“阿姨好”。

        简丹有些出神地看着彤彤,她也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纯净的目光,像是两道清澈的溪流。

        舟舟也有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睛,可惜他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了。

        毛阿姨送来一杯热牛奶给简丹,叮嘱她再没胃口也要把它喝完,再告诉她陶曼苓母女俩已经等她差不多半小时了。

        是华琳带她们来的,所以她没有把不速之客拒之门外。

        陶曼苓这天中午给简丹打电话,想邀请她这个周末带着儿子来参加女儿的生日party。

        每年彤彤过生日,父母都会为她举办生日party,把她的小朋友都叫过来和她一起玩到尽兴。

        今年许明皓虽然不在了,彤彤的生日party依然要办,还要办得更热闹,以此弥补女儿失去父亲的缺憾。

        然而简丹的手机却关机了,一开始陶曼苓还以为她在飞机上这类必须关机的场合,于是等到下午有空时又打了一次,依然还是关机状态。

        这让陶曼苓觉得很奇怪。

        同为女强人,她相信简丹和自己一样,出于工作的高度专注与认真,正常情况下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待机模式。像这种关了机不接电话一般属于非正常现象。

        陶曼苓想了想给华琳打了一个电话。作为服装界资深营销人士的华琳,在业界一向交友广泛,想要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一点也不难。

        华琳最初吞吞吐吐地含糊其辞,只说简丹因为私人原因要暂时停止工作一段时间。

        陶曼苓直觉出了什么事,气势逼人地反复追问,终于获知了真相。这个真相,让她无法不悚然一惊。

        简丹的儿子居然死了!尽管那是一个患有先天性痴呆症的弱智儿,但对于孕育并养育了孩子的母亲来说,依然是她的心头肉。

        一朝猝不及防地被剜去了,绝对是一种摧心裂肺般的痛苦。

        陶曼苓自己也是一个母亲,也有着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后当成眼珠子一样百般爱惜的孩子。

        她完全不难理解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光是想像一下,就已然满怀的恻然不忍。

        就着客厅一盏柚黄的落地灯,两个女人开始交谈,彤彤依偎在陶曼苓身边,乖乖地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舟舟的事我都听华琳说了,节哀顺变。”

        “谢谢。”

        沉默片刻后,陶曼苓又推心置腹地轻声说:

        “明皓刚走的时候,我特别痛苦。后来有人安慰我,说他走了其实是一种解脱,因为天堂里没有病痛。我想想也是,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你也这么想吧,舟舟是去了天堂,那里没有痛苦也没有伤害,孩子会过得更好。”

        简丹苦涩地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人世其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舟舟在天堂没准会过得更好。”

        彤彤突然眨巴着眼睛插嘴说:“妈妈,小弟弟去了天堂,爸爸也在天堂,他们会遇见吗?”

        “会的,一定会的。”

        “那小弟弟可以和爸爸交朋友了?”

        “当然了,他们完全可以交朋友。”

        “阿姨,那你不用难过了,我爸爸可以在天堂帮你继续照顾小弟弟。”

        小女孩用天真无邪的话语描述出来的虚幻的天堂愿景,却令简彤内心的伤痛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依稀仿佛间,她好像果真看见云端之上有许明皓抱着小舟舟的身影。一大一小两张面孔都在粲然微笑,笑容明亮如纯金色的阳光。

        “简丹,如果明皓在天堂帮忙照顾舟舟的话,那我能不能要求你在人间帮我照顾一下彤彤?不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吃亏呢。彤彤一向身子弱,容易感冒生病,老一辈的人说认个干妈会更好养些,能帮孩子挡病消灾。要不你给她当干妈吧?”

        在老一辈的传统观念中,一向有体弱多病的小孩认干亲后能保其健康成长的说法。

        但是年轻人对于这类迷信思想浓厚的观念都不以为然。陶曼苓此刻提出这一建议,当然不是出于这一目的,而是出于一片恻隐之心。

        一个人活在世上,没有任何精神寄托是很可怕的事。

        陶曼苓知道简丹幼年丧父,人近中年丧母,去年才婚姻失败,今年又痛失唯一的爱子。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零零一个人苟活于世,生命如燃烧殆尽的篝火只余乌黑冰凉的灰烬。

        陶曼苓不希望简丹就此一蹶不振,希望彤彤能在她的心里再次燃起一星火花。

        虽然只是一星小小的火花,但在漆黑如夜的绝望中,也可以成为一点耀眼的光。

        陶曼苓能感觉到简丹对于彤彤怀着一份特殊的关爱。

        在失去一切亲人后,她想彤彤应该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成为简丹新的精神寄托的人。

        简丹深深地看了陶曼苓一眼,从她的眼神中看懂了她这一提议的善意初衷。

        再低下头看了彤彤一眼,小女孩明净的眼神如雨后的天空,天真无邪地迎视着她时,她觉得自己那颗飘泊无依的心,突然间有了着落之处。

        轻轻地,她点了一下头,声音也轻细得像是唯恐会惊醒了一个好梦:“好。”

        第二天,简丹接到通知来公安局协助调查时,任远飞发现她的状态比前两天要好一些。

        虽然依旧衰弱又削瘦,一双眼睛却不再那般黯淡无光。

        简丹仍然着一身黑衣,坐在传唤室里,就像一片黑夜落下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苍凉与悲伤。

        任远飞坐在她对面,尽量声调柔和地询问:“姜继兴的死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之前看到新闻了。”

        简丹的声音平平板板,虽然谈论的是亲生父亲的死讯,却像谈天气一样毫无波澜。

        郭伟民和任远飞对视了一下,开口询问:“dna鉴定姜继兴和你是父女关系,你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姜继兴不是他的真名,是一个假身份。二十六年前他涉嫌一桩命案,在逃后一直使用假身份。你能告诉我们他的真名是什么吗?”

        “他的真名是简峰。”

        简丹公布的答案让两位刑警队长齐齐吃了一惊,任远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简峰——你的父亲简峰不是早就溺水身亡了吗?”

        “我也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直到我从巴黎回国后,我妈才告诉我他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抛弃我们母女俩走了。她出于憎恨也出于更现实的考虑,在他走后认领了一具浮尸说成他已经死了。”

        二十六年前,某个春日的黄昏,鲁秀梅下班回到家后发现丈夫简峰不在家,桌子上留着一封信,顿时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两个月前,简峰因为一直心高气傲,跟车间主任各种不对付,当仁不让地成为车间第一批下岗的职工。

        他十分郁闷,一连好几天都借酒浇愁,喝到胃痛进了医院。

        最初做检查时发现胃部有阴影,怀疑是胃癌,好在复查的时候排除了胃癌的可能性。

        在医院经历了“胃癌”的虚惊一场后,简峰的心态发生了巨变。他想如果真的得了胃癌,那他顶多再活几个月就要彻底挂了。

        侥幸躲过了这一关,就像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让他觉得自己如今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剩下的日子绝对不能再虚度,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宝贵的生命,要好好享受人生。

        怀着这样的心态,简峰决定从今往后要为自己而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他首先想要追求的就是爱情。

        初中时代,简峰曾经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女生施小慧,脸红心跳地给她写过情书。

        施小慧也对简峰怀着朦胧的好感,两个人偷偷地牵过手。十指相扣时,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让他记忆深刻。

        初中毕业时,简峰在父母的安排下考了一所技校。技校毕业后,他被直接分配去了华兴机械厂。

        施小慧学习成绩不好,无论高中还是技校都没考上。父母就安排她跟着姑姑学裁缝,希望她掌握一门可以谋生的技能。

        施小慧学裁缝的时候出了事,那个人面兽心的姑父居然把她给玷污了,并恐吓她不准声张。

        她在姑姑家住了差不多一年,遭到姑父无数次的糟踏,就连读高二的表哥也上梁不正下梁歪地爬上了她的床。

        姑姑后来虽然发现了这件事,但事关自己的老公儿子,她就装聋作哑地假装不知道。

        直到施小慧的肚子被搞大了,住在姑姑家附近的一位妇女干部看出了异样,问明情况后就带着她去报了警。接下来,还好心地安排她做了人流手术,她在手术台上痛得死去活来。

        姑父和表哥双双被抓后,姑姑恨透了施小慧,觉得就是这个“小贱货”把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家搞散了。

        爷爷奶奶也百般责怪施小慧,说她不该报警把事情闹大,害得姑姑一家家破人散。

        就连施氏夫妇也认为女儿把事情弄得众所周知实在太丢人,一家子都跟着她颜面尽失。

        明明是受害人,却在所有人甚至亲人眼中成了被谴责的对象,施害方反而被同情,事情就是如此的荒谬。

        姑父和表哥因为强罪分别被判入狱七年和五年,他们坐的是有形的监狱,施小慧却被关进了无形的监狱。

        每次只要一出门,所有的街坊邻居或熟人看到她都会指指点点。

        爷爷奶奶和姑姑都不准她再进自家的门。父母也不愿意搭理她,觉得她的存在让家人蒙羞。

        在这种情况下,施氏夫妇很快安排还没到结婚年龄的女儿嫁了人。虽然领不到结婚证,但只要有男人把她带走就行。

        附近乡镇的一个男人,以一种“皇恩浩荡”的心态要了施小慧。

        尽管他比她大了十八岁,家里穷得响丁当,还因为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但是施氏夫妇却一点也不嫌弃。

        在他们看来,自家女儿毕竟被人搞大过肚子,有人肯要这个破烂货就已经很好了。

        施小慧就这样被父母逼迫着嫁给了这个残疾人。

        丈夫对她很不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理由还十分“振振有辞”:“像你这种破烂货,难道还想我当作宝贝疙瘩对待不成?”

        施小慧一开始被打得受不了会逃回家,可是父母根本不理会她的哭诉。

        满脑子只想着要怎样在街坊邻居发现她之前赶紧把她送回去,免得又要听闲话。后来干脆连门都不开,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一再吃了闭门羹后,她终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这个家的人,这里没有人会欢迎她回家。

        施小慧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跟着丈夫过日子,三天两头挨他的打。

        这种长期家暴的生活她坚持了几年实在受不了,某天晚上悄悄收拾东西跑了,彻底逃离了那个完全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施小慧逃离家庭后,丈夫曾经跑去施家要人,但是施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没有和父母联系,更没有和其他的亲戚联系。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名义上的存在毫无意义。

        下岗前一年,简峰有次出差时偶遇了已经逃离家乡好多年的施小慧。

        那次出差,是因为华兴机械厂有台机器销往d省s市,简峰和其他两名职工一起随车过去组装。

        白天的组装工作完成后,晚上他一个人独自出门欣赏那座城市的夜景。

        经过一家酒店门口时,简峰无意中看见了多年未见的施小慧。

        她留着齐耳的bobo头,穿着漂亮的红裙子,虽然已经是年过三十的人,看起来却显得年轻俏丽,眉眼间还残留着几分当年那个初中女生的模样。他的心蓦然为之一动。

        施小慧当年的悲惨遭遇,简峰后来也听说了。毕竟是他喜欢过的女生,一度愤恨得想去揍死那对可恶的父子,也十分怜悯她的不幸。

        经年以后再重逢,无论是简峰还是施小慧,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学生时代那份纯真的情愫,心湖里都泛起了异样的涟漪。

        当天晚上,他们一起吃宵夜,共同怀念着当年纯粹又美好的初恋。

        施小慧告诉简峰自己就在那家酒店的客房部工作,目前还是单身一人,因为从前的遭遇让她一直对异性怀有戒心,不敢轻易托附终身。

        简峰听得满心都是怜惜,暗中遗憾自己已经不是单身,否则他愿意用余生去保护这个如此可怜不幸的女人。

        出差结束时,简峰特意抽空去和施小慧道别。她把自己的通信地址和bp机号码都留给了他,双方约定保持联系。

        保持联系的这一年内,简峰越发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又喜欢上了施小慧。

        但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因为他是一个已婚男人,有老婆有孩子,不可能抛妻弃女去找施小慧。何况他是有正式工作的国营工厂职工,也不可能丢掉自己的铁饭碗。

        然而,下岗砸破了简峰原本拥有的铁饭碗,虚惊一场的疑似胃癌又让他觉得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反正父母都已经不在世了,老婆又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没什么能特别牵挂住他的东西。

        简峰决定舍弃一切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与生活,正式对鲁秀梅提出了离婚,也坦诚地直说了离婚的原因。

        鲁秀梅无论如何不同意离婚,一来她觉得离婚是件不光彩的事;二来也接受不了丈夫为别的女人抛弃自己;三来更不希望女儿失去完整的家庭失去父爱。

        简峰却铁了心不想再继续目前的生活,他已经在电话里和施小慧谈过自己的打算,她热烈欢迎他过去找她一起鸳梦重温。

        “下岗了没什么可怕的,我没有正式工作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一个大男人更不可能饿死了。”

        对于鲁秀梅不肯离婚一事,施小慧不以为然地说:“她不肯离就算了,你不用非走这一步法律程序不可的。你可以先过来找我,我们可以先开始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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