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午
日在总是在脚趾间划过，没有人会在意。我只知道我的身高接近二小姐了。
我们村发生了一件大事：老午家的鸭子死了一只。清晨，一个声音打破村里的宁静。是老午家的媳妇在哭闹。要说这根本不算一件大事。但是老午家的媳妇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
老午的媳妇一只手拎着死去的鸭子，一只手插在她那丰满的腰上。卷着裤子到膝盖，赤脚站在大路上。她肥胖短小的身材。她长大嘴巴，叫骂声从她的喉咙深处里面发出。她的喉咙像个大喇叭，一道道声波扩散到村子里每个角落。她的鸭子怎么死了？这是个谜。
渐渐的围了上去几个人，他们有的安慰着老午的媳妇，有的询问着案发的经过。老午的媳妇将鸭子拿到胸前，给眼前的每个人看。只见眼前的鸭子是一直还没有被拔光毛的鸭子。好好的鸭子怎么死了呢？老午的媳妇又将垂下的鸭头给别人看。很明显这是被人打死的，老午的媳妇说道。
这是谁干的呢？众人议论纷纷。他们一个个排除法，最后觉得老柳是最大的嫌疑。“昨天，我看到了他家门口堆放一堆鸭毛”一个人说道。“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一个人说道。“肯定错不了，绝对是他”一个人说道。众人议论纷纷。老午的媳妇觉得应该也是老柳，看他猴筛的样子，只有他最喜欢偷偷摸摸，一天正事不干。说着，老午的媳妇提溜着鸭子，铿锵有力的去找老柳算账。她挺直了身板，一副理直气壮的状态。老午的媳妇没有屁股，以前没有人发现，她的两条腿像两股钢叉直接插在腰下。
老柳听闻此事，像烧着毛的狮子，摔着门出来。老柳是个单生汉，四十好几了没有老婆。他总是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好几个姑娘倒杆子追着他，他经常跟我们说着他的风光事，我们听得静静有味，后来才知道这种谎言只能骗骗我这种年龄。老柳一头蓬松的西式发型，手持着二齿挑耙。
“谁打死你家的鸭子！少诬赖好人！”老柳的头向前勾起，脖子拉的很长，身体依然直立原地，像个丹顶鹤。
“那一堆鸭毛是怎么回事？你也没养鸭子哪来的这些鸭毛？”老午的媳妇指着老柳家门口一堆还没处理的鸭毛，似乎掌握了有力的证据，看他要有话抵赖。
“我昨天买了个鸭子怎么了？你的鸭子不在你手上吗？有谁会不拿鸭子拿鸭毛的？”老柳将手中二齿提了起来，又重重的锤了一下地面。他说的话似乎有种逻辑，众人细想一下觉得老柳的话很是正确。
老柳的反问很明显击中了老午的媳妇，她一心只在乎她的鸭子，没有静下心来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事已至此，没理也不能让自己下台，“不是你还会是谁？只有你整体没事干”。
老午的媳妇的话重重的刺痛了老柳的胸口。是啊，没事干，老柳确实是村里最闲的人。但是没事干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一把刀，深深刺在老柳的心口。自己没事干就是证明自己打死鸭子的元凶吗？这是什么逻辑？但是怎么回击她的呢，即使自己站在真理这一边，此刻似乎没有更好的语言。“证据呢？你拿的出证据吗？”最后老柳冒出了在这一句。
“证据就是你打死的，就是你打死的。。。”老午的媳妇似乎又爬到有利的高峰，她将手中的鸭子提到老柳的眼前晃了晃，她似乎得理不饶人。她的口水飞溅在她的鸭子身上。
老柳一个摆手，将老午媳妇手中的鸭子打落在地。老午媳妇丝毫没有防备。没想到老柳会动粗，她向前踏了几步，双手插腰，脖子前倾，口中的飞沫像射出的散弹一样。
老柳又提了提二齿钢叉，重重击打着地面。
看这架势，似乎要干架的景象。我飞奔到老午家，想告诉老午他的老婆被人欺负了。我说你的媳妇要和老柳打架了。老午踮了踮瓷盆里的谷子，他正在喂着鸭子，老午漫不经心的说他知道。我说你媳妇要吃亏了。老午说吃亏不了。我说老柳手里拿着二齿钢叉呢。老午停顿了一下，放下瓷盆，大踏步的跑去。边跑边大喊着婆娘。
“老不死的，快来帮我打他！”当我们跑在路上，就听到他媳妇的求救声。
当我们到了现场，老午的媳妇果然和老柳厮在一起，一个抓着衣服，一个耗着头发。像被胶水固定住不可分割。
“你求我”令我奇怪的的是老午没有马上上去帮助，而是站在一旁说道。
“老不死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求你，看我回去怎么治你。”老午媳妇气道。
“你不求我，那我走了。”老午转过身，准备离开这场纷争。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老午媳妇急着说道，生怕老午不管自己。
“这不就对了嘛。”老午转过身，参加了这场战斗，来个二加一。老午用他有力的黑腿，重重扫倒了老柳，这一倒不要急，硬生生被老午媳妇耗下一撮头发。老柳的这一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老柳知道肯定抵不过两个人的合击，在地上打着滚。这件事惊动了村长，村长带着人笑着劝说着老午夫妇，化解了这场纷争，众人也都散去。
池塘边，石头上。二姑娘和我并排坐着。
“鸭子是你打死的吧？”
“你都知道了啊。”
“因为你打鸭子很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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