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带沟里
鸠修殊要素蔷薇花干什么云随初并没有多留意，只是偶然听到了送花这事儿。
容醉眠不免有些可惜：“桃花神树枯萎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吗？”
这两年容醉眠基本都在外面晃荡，对无量宗里的事情所知甚少，也没什么需要她关心的，除非无量宗出现灵识领域，才会让她这位灵医来解决。
云随初这两年倒是一直在无量宗。
“他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七宿山那边，很少回来，我也不清楚他的事情。”云随初难得顾及了一下江遇闲，跳过双方之间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我看见了送花的货船，上面有华坪商行的木牌。”
华坪商行是程家的产业，养了十多艘装备精良的机巧船，能游能飞，九洲四海的正常地方都能溜达，无量宗有时候也会请华坪商行捎带些东西。
“华坪商行只要和程恕说一下就可以了，不过……”容醉眠怎么想怎么有种怪异，但是一时间又没理清楚，只好借机多讨论一点消磨一下，“如果真的有关系，很可能会被改变，得多费心些心思。”
这也是灵识领域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灵识领域一方面走向毁灭，一方面又会尽力保持平稳，这是元气吞噬灵识产生的矛盾：元气趋向吞噬不稳定的灵识走向毁灭，毁灭对于元气来说才是平衡；灵识趋向保持灵识领域的平衡以维持存在，但是这种平衡又极易随着灵识的不稳定而瓦解，必须要依赖稳定的元气。
这种矛盾将会产生一种情况：灵识产生虚假避开元气吞噬，元气制造真实刺激灵识。
真真假假混杂着，需要区分清楚才能用元灵来进一步解决。
就很烦。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江遇闲听不下去了，怎么突然就讨论到去找商行，那么麻烦做什么，“我们交易还没谈完呢。”
容醉眠：“……”
云随初：“……”
你想做什么？
容醉眠面无表情问：“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江遇闲说得毫无负担还有点轻松。
容醉眠：“……”
云随初：“……”
所以你想做什么？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江遇闲对着两人直直的视线表示无辜，“我又没让你们做坏事。”
“江简。”容醉眠耐心耗尽，“耍我们好玩吗？”
云随初没说话，神情看着不太友好，估计想揍人。
“我哪有耍你们？我确实已经把问题说完了。”江遇闲轻轻叹气，带了点惋惜，又像是含着笑，“我只是在思考，既然是交流信息，你们怎么不问我问题？”
为什么呢？
“……”
容醉眠和云随初深深相信，自己正被江简给忽悠着，牵着鼻子走。
容醉眠默默收回之前同意云随初的话。
让江简提条件？这场雨把他们脑子给淋了吧？
“好，那我问你，这场雨是怎么回事？和无量宗那边的黑云有关吗？”
“确实。”江遇闲道，“这是一个重叠的灵识领域，黑云会隔开两个领主，延缓它的崩塌，但元气会不断削弱那些乌云，也会不断削弱领域里面的虚假存在，这场风雨只是开始，它会让当年事情的真实一面慢慢展开，当然，也会导致这个领域走向毁灭。”
这个灵识领域有两个领主，可是灵识领域天然趋向纯粹的元气，所以，不论他们之前有多么亲密，他们的灵识领域都是互相排斥的。
一旦排斥激烈，领域就会崩塌，被覆盖进领域的一切也会随之湮灭，现今情形无疑于厝火积薪，所幸，另一个领主藏在了无量宗。
世分六界，有界面相隔，若施加手段，界面便会成为一道绝佳的隔绝屏障，在灵识领域里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隔绝屏障正在慢慢消失，这意味着这个灵识领域已经迈向岌岌可危。
容醉眠听得讶然，她知道这种事情，吞噬灵识产生重叠的两个领域，这样就会有两个领主，她也遇到过一次，但是那个领域很明显有相互排斥的两个灵识领域，和这个根本不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它们的排斥。”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最不妙的答案，将所有事情框了起来，却仍旧想从江遇闲那里得到准确答复，“你说有两个，证据呢？”
江遇闲却没有要解释的想法：“我说了那么多，你们不过说了鸠修殊买了素蔷薇花，但这件事并不值得浪费时间。我们再说下去，这交易好像不公平吧？”
容醉眠和云随初听完都沉默。
刚刚是谁问素蔷薇来着？现在又是谁在这里说不值得浪费？是谁前面说他们没问问题后面就不想回答？又是谁一边说着时间不多一边和他们绕圈玩？
他们都开始理解为什么前任宗主方重会做出那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肯定是被江简给气的，气疯了。
他们听江简胡扯就是个错误，江简这绝对是想把他们往沟里带。
江遇闲非常惋惜叹了声“唉”，似乎这极其短暂的沉默是漫长的等待，好像他被沉默委婉拒绝了。
他不管前面两人什么表情，顶着两道凉飕飕的目光，自顾自道：“既然我们已经交流完信息，不如来商量一下怎么合作？”
容醉眠狐疑地望了眼诡异的树，不妙的预感直冒：“我怎么觉得你在诓我们？”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是正确的，“江简，你在有意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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