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020章
陆瑾就在书房，他们说话的声音稍微大点他就能听见。
更不用说站在旁边的守卫和银杏。
行完礼，白薇低眉退到路旁，神色没有丝毫的异样。
等人走了，她才抬头，语气平稳地对守卫：“我要见世子，麻烦通报一声。”
陆瑜尚未走远，听到白薇的声音，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她挽着慵懒的随云髻，鬓间珠钗不多，只有三两支小小的珠花。
有人颜色不够，需要浓妆与钗环修饰，有人却是天生丽质，淡妆浓抹皆相宜。
“姑娘，”银杏压着嗓子，声音带笑：“四少爷在看您呢。”
白薇感觉到了，心里有点难受，倒不是她喜欢陆瑜，只是她长这么大，四少爷是唯一一个对她有真心的男子。
可是命运弄人，谁也想不到世子会突然回京，更想不到不近女色的世子会把她收用。
不敢看陆瑜，也心虚看陆瑜，白薇侧首道：“胡说什么，小心赵嬷嬷罚你。”
通报的守卫出来，恭敬道：“姑娘请。”
白薇从银杏手中接过食盒，进了书房。
门轻轻阖上，陆瑜抬脚，浑浑噩噩的离开。
刚一出宁园，他的长随就走了过来，急声道：“少爷不好了，白薇姑娘……”
“我知道了，”陆瑜打断长随的话：“我刚才看见她了。”
在宁园做主子打扮，陆瑜一看见白薇就明白了。
长随担忧地看着陆瑜，他是四少爷的心腹，知道四少爷有多么喜欢白薇姑娘，本想着来年中了科举便向老夫人求了白薇姑娘，结果出门一趟就物是人非了。
他低声把白薇进宁园的前因后果告诉给陆瑜，末了道：“少爷，白薇姑娘是老夫人的丫鬟，老夫人做主，她也不能违背。”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听说世子很是宠爱白薇姑娘。”
陆瑜知道，以他大哥的脾气，若不宠爱白薇，她怎敢来书房。
“我与白薇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他沉声叮嘱。
长随知道厉害，点头应下。
借完书，白薇没有立即离开书房。
陆瑾留她伺候笔墨，也就是磨墨。
自第一次磨墨后，白薇已经能磨得很好了，可她心里念着如何才能把玉镯子还给陆瑜，心不在焉，不小心磨多了。
陆瑾放下笔，瞥着她：“在想什么？”
白薇走到陆瑾身后给他揉捏肩颈，俏皮笑道：“在想今晚上吃什么。”
令人舒适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陆瑾靠向椅背，阖上双眸，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但最想吃陈师傅的麻辣鱼片。”
陈师傅是陆瑾小厨房的人，手艺了得，听说也是梅夫人从梅家带过来的人，平日里只给陆瑾做菜。
白薇想吃，只能蹭陆瑾。
一道吃食而已，陆瑾大方道：“晚膳你来书房用。”
“多谢世子。”
像是为了感谢陆瑾，白薇揉肩揉得更起劲了，可她以前虽是下人，可又不干下力的活，手上力气不够，说是揉肩但在陆瑾看来跟抚摸没有区别。
陆瑾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白薇没有察觉，直到陆瑾忽的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朝书房里面的房间走去。
书房最里面是一间小室，供陆瑾小憩之用，白薇从没进来过。
白薇再蠢也知道陆瑾想干什么，她双手环着陆瑾的脖子，揶揄道：“世子，现在是白天。”
陆瑾低头看她：“知道是白天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白薇委屈地瘪了瘪嘴，她哪里招惹他了，她不是在给他捏肩吗？
自己定力不够，还怪她太过诱人。
这屋子不大，床也小，白薇正担心弄出的动静太大会被外面的人听到，陆瑾却没将她放在床上而是抵在了墙上。
“世子。”
之前都是在床上，还没试过站着，还是背对着陆瑾，白薇有点紧张。
陆瑾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声音低哑：“你小声点。”
白薇不服，陆瑾这话说得像做这事时她声音很大似的。
“世子你轻点我自然会小……声……”
……
书房是严肃之地，两人都不敢尽兴着来，但却有种别样的感觉。
腻歪了大半个时辰，陆瑾才把人放开。
整理好衣裳，陆瑾道：“傍晚不用来书房了。”
白薇腿软，坐在了床上，闻言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瑾，刚穿上衣裳就不认人了。
“这么看我做什么，”陆瑾上前理了理白薇凌乱的衣领：“傍晚我会来东厢房。”
白薇仰头看着陆瑾，一双眸子波光潋滟：“那用晚膳你还回书房吗？”
陆瑾深深看白薇一眼，没有说话。
白薇明白了，世子这是没吃饱。
她撇了撇嘴，她伺候世子也有段时日了，完全没觉得世子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最多不像乔望飞那样好色。
所以在收用她之前，世子真的没有其他女人。
该不会只是没带回京城吧。
心里有疑惑，晚上行事时白薇就问了出来。
陆瑾停下动作：“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好奇嘛。”突然停下，白薇有个难受，她轻轻动了下，示意陆瑾快点。
陆瑾却想到了慧远大师的话。
他不信前世今生，他也不管前世他是不是真的欠了白薇，他只知道他的头疾有可能是因为白薇才得的。
她还好意思问他这些年有没有其他女人。
陆瑾动作陡然加快，白薇很是茫然，她只是为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而已，怎么世子就好像生气了。
翌日，赵嬷嬷派人来送避子汤时白薇还没醒。
银杏把人叫醒，见白薇一脸疲惫，她抱怨道：“世子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白薇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后让人进来。
送药来的丫鬟把药端给白薇后没有离开，亲眼看着白薇把药喝下才告退。
白薇实在起不来，又躺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薇被肚子痛醒了。
不是吃坏肚子的那种痛，白薇以为是昨夜陆瑾要她要得太狠，不好意思找大夫便忍着，忍着忍着就失去了意识。
到中午，白薇还没起来，银杏进屋喊白薇，再困也该睡醒了。
不想撩开帘子却见白薇一脸苍白，她喊了几声也毫无反应。
银杏吓坏了，立即让红燕去请府医。
国公府里养得有两名府医，可是不凑巧，一名家中有事不在国公府，另一名去了国公夫人那儿。
红燕跑到正院门口，守门的婆子问名来意后道：“付大夫正在给夫人看病呢，你稍等一会儿吧。”
红燕哪敢稍等一会儿，听银杏的意思是姑娘都不省人事了，她去大夫住的院子后又来正院，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心下着急，红燕说话便失了妥当：“不知夫人是哪儿不舒服，我们姑娘都已经晕过去了，夫人若还好，能不能让付大夫先去趟宁园。”
守门婆子知道白薇受宠，原本还给红燕几分颜面，听了这话，脸色就不对了。
“你的意思是让大夫丢下国公夫人不管去给你家姑娘看病？”守门婆子冷笑着道：“不要说你家姑娘只是世子的一个通房，就是未来世子夫人也不敢说这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红燕急得眼睛都红了，又不敢闯正院，犹豫了下后她朝府外跑去，想着去街上找大夫。
她跑得太急，没注意到前面的人，一下子撞了上去。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啊。”
“对不起对不起，”红燕抬头道歉才发现她撞的人是四少爷陆瑜，刚才开口的是四少爷的长随。
“四少爷，”红燕跪地磕头：“求四少爷救命。”
红燕没跑多远，正院守门的婆子见她对着陆瑜磕头上来解释了原由：“四少爷，国公夫人也不舒服呢。”
守门婆子没有提到病重的人是白薇。
陆瑜道：“我让人陪你一起去外面找大夫。”
求人不成，红燕没有办法，只好起来离开。
陆瑜往正院走，他的长随疑惑道：“姑娘，哪个姑娘？”
守门的婆子道：“是世子爷的通房，叫白薇。”
陆瑜骤然停下脚步：“白薇？”
守门的婆子点点头：“我都跟她说了，等国公夫人这边一结束我就让大夫去宁园，可她非不听。”
陆瑜加快几步。
屋里，大夫正在和国公夫人孟氏说话。
陆瑜给孟氏见礼后问：“母亲，适才宁园的人来请付大夫，说是宁园有人晕过去了。”
“宁园？”府中下人生病一是用不上付大夫，可若是世子生病，早就有人进来通禀了，她问：“是谁？”
陆瑜道：“好像是大哥的通房。”
孟氏眉头一挑，陆瑾的通房晕过去了，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孟氏只是有些头晕，老毛病了，她立即让付大夫赶去宁园。
陆瑜小坐片刻后也离开了。
陆瑜走后，董嬷嬷道：“说来我们四少爷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夫人要不要给四少爷预备两个通房。”
“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不是个重色的，况且科举在即，还是等科举结束后……”话还没说完，孟氏忽的停下，几息后疑惑道：“刚才他进了见到大夫在这儿居然没问我怎么了？”
董嬷嬷想了想：“也许四少爷是见夫人气色好，所以才没多问。”
孟氏摇头，不对，陆瑜不是这样的。
红燕终于找到了大夫，拉着大夫回国公府时在门口遇见了回府的陆瑾。
叶青认得红燕：“你不在宁园伺候你家姑娘，到外面来做什么。”
红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娘不好了，奴婢出来找大夫。”
陆瑾神色骤然一沉，大步流星地朝宁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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