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善恶对立面
鹿苒悠悠转醒，他揉了下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宁珂凡扶起她：“还在悬崖上。”
“那只鬼呢？”鹿苒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不禁猜测，“能量太弱消散了？”
“我们刚才被她设计进了幻境。”宁珂凡说完后垂下长长的羽睫。
可是鹿苒只是陷入了昏迷，并没有他所说的幻境。
她笑着调侃宁珂凡：“真看到你和她有婚约了啊？”
宁珂凡沉默不语，鸦羽般的睫毛一眨不眨，在下眼睑处留下阴影。
鹿苒本就打着开玩笑的心思，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她故意问：“这可怎么办呢？师哥你要不要把她找回来？”
迟钝如宁珂凡也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他说：“不用找。”
他声音低哑，鹿苒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她下意识问：“什么？”
“我师妹在这儿，不找。”说完后不再理她，转头去看贺祈月。
鹿苒低下头嘴角勾出一个笑，顿觉影帝可爱到犯规。
那边贺祈月醒了大半天了，默默吃了满嘴的狗粮。他抬头无语望青天，第不知道多少次给自家哥哥掬了一捧心酸泪。
嘴上说着不找，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还得找。
不给鹿苒开口的机会，宁珂凡匆匆忙忙掏出引魂铃接着摇。
没几秒晓晓自己就乖乖出来了。她的身形更浅了，大红色喜服被溶成粉色，随着一呼一吸凝实些再散开些。倒生出些许破碎感来，叫人不敢大声对她说话，遑论质问她方才的恶行。
她长叹一声，如泣如诉，渐渐消散在悬崖边俯冲而下的风里。
“你们还不明白吗？用一次引魂铃我就更加虚弱一些。”她自嘲一笑，“下次你们就该叫不出我了。”
她在说害她的人是婆婆！
脑中的疑点瞬间被联结起来，鹿苒大为震惊。
是了，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被抓却不想办法通知婆婆救她，以及见到他们却不敢第一时间出来。
宁珂凡却没打算放过她，他眼神冰冷，声音也像是带着冰渣子：“为何闭口不谈将我们困在幻境中的事？呵。”
“我我我，因为我钦慕师兄已久，心有不甘！”晓晓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说。她闭着眼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她也想将鹿苒和贺祈月困住，可是——她不敢。
听她说完，宁珂凡立马黑着脸，嘴角甚至抽动了几下，什么也没有说。
鹿苒像是猜到了，她掐着腰笑得花枝乱颤：“原来是师妹春心萌动了呀，可惜师兄如何，也不是你该肖想的。”你不配。
言未尽而意止于此。
那鬼被气得浑身颤抖，身形忽明忽暗的。她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攥着，是在极力忍耐。
宁珂凡不动神色地侧身挡住她看向鹿苒的视线。
“婆婆和你是什么关系？”宁珂凡想起婆婆得知她死亡消息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总觉得她们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师徒，且刚才她的一番话真假还有待考证。
晓晓冷笑一声：“她是我母亲。”
鹿苒：“……”这波属实没想到。
不过影帝倒是很敏锐呢。
宁珂凡接收到来自鹿苒亮亮的星星眼不明所以，又把她往身后挡了挡，遮的严严实实的。
晓晓对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她接着说：“不信么？那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婆婆从出生起就是言灵族的族长，她的一生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什么时候结婚和什么人结婚，以及以身饲魔。
言灵族和魔就像光与暗、善与恶的两面，此消彼长。上一任族长倾尽族内几乎全部心血才将魔封印，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几欲崩溃。族人无奈之下将魔封印进刚刚生产完的婆婆体内。
十八年来她禁锢着魔，魔也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你们能想象那种剔骨抽筋的痛苦吗？你们不能！可母亲却要时时刻刻被这痛折磨。”晓晓眼眶盈满泪水，眨了下眼睛救溢出来，她抬手擦去。
她接着说：“她也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可是她不能，她要担当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是她？她要保护我，要保护族人，要保护那些不相干的人。可是有人心疼过她吗？”她歇斯底里地发问，可是在场的没有人能回答她。
眼泪流进嘴里，她惨惨地笑着：“所以我不怪母亲向魔屈服，她只是被侵蚀了心智。”
想起之前和婆婆相处，鹿苒心有余悸，面上却不显。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她：“那你要跟我们回去吗？”
不管婆婆的身份是好是坏，她发布的任务还是得完成。
“我时日不多了，想见母亲最后一面。”晓晓化作一缕红烟钻进引魂铃里，引魂铃轻轻晃动了两下。
鹿苒看着宁珂凡，指了指布满瘴气的悬崖，无声地问：“不找尸体了？”
宁珂凡摇摇头：“回去吧。”
回到熟悉的院子里，12个窑洞的大门都敞开着，玩家只有他们三个。
枝头的乌鸦许是出去觅食了，不见踪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
从最西面的过道传过去，走上十几米，前方正对着一个窑洞。外观上与玩家所居住的别无二致，只是面积大约有两倍的样子。
宁珂凡提剑走在最前面，鹿苒殿后，贺祈月在他俩中间。
门是开着的，掀开门帘，屋内的布置一览无余。
灶台、土炕、摆在一旁的桌椅，里间正对着桌椅。桌上的杯子里还有半杯水，摸上杯壁还能感受到温度。
婆婆没走远。
里间没有门，宁珂凡用剑尖调开门帘，右手示意鹿苒和贺祈月压着步子。
奇怪的是里间空无一物。
三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
终究是晚了一步么？
鹿苒忽然发现了什么，左侧光滑的墙面上多出来一道15米左右土痕，很是突兀。她食指抵上去，一滑，从土墙上带下来一些土，在指尖捻了下。
“这里应该有道门才对。”她压低声音说。
不敢在墙壁上敲，担心打草惊蛇。鹿苒只好一寸寸在墙上摸过去。
宁珂凡也在另一面墙寻找。
“开了！”贺祈月脚下的泥土有些松动，他使劲一踩，墙上的那道门无声地开了。
影影绰绰的灯光从门内透过来。
甬道狭长逼仄，梦回谢雨霏的百变衣柜。每隔一米就有一盏灯，里面的火苗随风摇曳而不熄灭。土墙很是干燥，上面没有爬满青苔，也不见地底的小虫子。
贺祈月拽着宁珂凡的衣角，垂下眼皮。
鹿苒瞥见小孩儿落寞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她本想在前面打头阵，却被宁珂凡按下了。
宁珂凡在前面探路，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什么机关或者阵法。这一关里的阵法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该死……”
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咒骂，是婆婆的声音。
走进了才发现甬道尽头有一间房，婆婆就在里面。
门扉半掩，三人借此掩住身形，扒着门缝看里面。
屋子中央搁置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满是瓶瓶罐罐。四周则被木柜塞得满满当当，仅留供一人通过的过道。无一例外，每一层也都是瓶瓶罐罐。
婆婆暴躁地在桌前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应该是某种俚语，鹿苒没有办法听懂，只觉得她应该是在念咒。
“没用的东西，连几个手无寸铁的废物都处理不了。”一个粗哑的男声说话了，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大人您息怒……复活……放您出来。”婆婆毕恭毕敬地回话，但声音太小，导致听到的信息缺乏关键字。
但最起码现在可以验证晓晓说得应该是真的，婆婆向魔屈服了。
鹿苒转身悄悄推出甬道，他们两人跟在后面。
甬道里的灯光还是忽明忽暗，三位不速之客却已悄然退场。
“哐。”半开着的门缓缓关上，发出不大的响声。
规规矩矩站在院子里，鹿苒试图把已经发生的事和婆婆语焉不详的话联系起来。
复活谁？当下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她的女儿晓晓。可是复活晓晓又和放出魔有什么关系？张、李、王公子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好像眼见着又回到之前的死胡同里。
等等！
张、李、王公子也是死了的呀，同时也有三名玩家对应这种死亡。那有没有可能是复活三个□□的本体呢？
以上只是鹿苒想到的两条猜测，答案还得等见过婆婆之后才能验证。
“师兄师姐，你们站在这儿干嘛呢？”一直陪同婆婆的那位女子出现了。
她依旧是一袭白色袍子，上面隐约可见银线流转。这衣袍和她清冷的长相相辅相成。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风扬起衣角。她勾起一抹笑，柔和了面部的冷感。美人巧笑倩兮。
贺祈月看看她又看看鹿苒，似乎是在作比较，最后还是觉得苒姐姐国色天香。那会说话的小鹿眼，轮廓流畅的下颌线，以及眼角欲语还羞的泪痣都恰到好处。
旁边的宁珂凡面无表情，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我们带回晓晓了。”鹿苒愣神片刻才答话。
她三步并作两步，剩下的几步路直接飞扑过来，捏着鹿苒的肩膀问她：“晓晓呢？晓晓在哪儿？”
手劲着实有些大，鹿苒估摸着自己的胳膊不久后就会一片青紫。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些，这才说：“师妹莫急，她在引魂灯里。”
“等晓晓出来就复活婆婆！”她激动到语无伦次，慢半拍地捂住嘴，脸色通红，“等婆婆出来就复活晓晓。”
鹿苒：“？”答案就这么出来了？
https://www.lingdianksw8.cc/75687/75687782/6356650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