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季知念哭得最后一滴泪终于流完后,耳朵微动,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非常寂静。
她却下意识认为江砚一定还在她身边,而不是已经走了。她愣怔了一下,这怎么会有这么念头?
泪流干了,想到自己哭得那么狼狈,她脸一烫,那他一定看到了吧?
一时间有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他了。她不敢抬头看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于是她继续保持哭泣的姿势,就只是轻轻抽噎着,像羞涩的鸵鸟把头扎进沙堆里。
在寂静中,她晃神。
刚才她一点都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江砚却跟来了,然后根本不顾忌她的意愿,非要让她面对他。而她脆弱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被他不经意地突破了。
心里最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对他一时间有一点说不清的恼羞,手指一点一点碰着脚旁绿色的杂草把玩。
他不想让别人打扰他的时候,除非他自己允许,否则任何人都走不近他。上次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完,在教室,他倒是恢复平常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就在身旁,尽管没理她,却搞得她总是不自在,最有点心烦意乱。季知念轻轻弹了一下草。突然不满,这很不公平
这次。他意外的出现帮助她逃离了溺水的窒息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感觉,就是烦躁起来。
都怪他……
刚刚都让他走了,他干嘛不走,讨厌死了。干嘛不跟以前当个神经病。神思游荡,手里的草被她下意识拽了几根。但是,嗯他如果不出现呢?她是现在这个发泄完轻松的感觉吗?
她一个人在这个寂静的角落,真的能如她所说靠自己脱离出去吗?一下子突然不确定了
手停下来,视线发直盯着被风吹动的草。思绪一丝一丝团成一起,就像团在一起杂乱无比的麻球,怎么也理不清楚。
最后,她只肯定地确认了一点。江砚在她的心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出来,就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奇异感,很难用语言描述起来。
倏然。
头顶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发什么呆,哭完走了。”打断她发愣的思绪。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耳边徐徐响起,他带起一股薄荷烟味在鼻尖环绕,风拍打在她裸露的胳膊上。
季知念一抬头就看到。在碎石路上,在倾斜的夕阳照耀下,他的背影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勾勒得他愈发高挑,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浅光。
眼前的一切像一幅油画,在夏日的最后一丝夕阳下,很温柔。她看得一愣。
又似乎是没听到脚步声,他的脚步停了一下,声音从远处传来:“季知念,愣着干嘛?”然后就向前就继续走了。
她这才回神,忙不迭地小跑追在他的身后。只是视线仍然黏在他的背影,浅笑了一下。他的步伐比平时慢很多,或许应该是在照顾她吧?
清澈的紫色夜幕缓缓降临,隐约有一两颗星在闪烁。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街道上劳碌一天的人们进进出出餐馆,喧哗热闹。
江砚带着季知念从诊所处理完后走出来。她的头上此时已经涂完药水,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胳膊上的紫青也处理完了。
夜晚泛着凉意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两个人并排沿着零星走着几个人的道路,很是静谧。
季知念不想自己被欺凌的事情被学校老师同学知道。她看了他一眼,张口道:“江砚,我上周五和这周一被的是一伙人欺负的,他们都是找到没人的时候,我只听过她们的声音,他们也很谨慎没有露出脸来。”
江砚脚步一顿,这才猛地想到上周五季知念在家里睡过去的时候,并不是很安稳,显得惊慌失措。
他还以为她就是做了个噩梦,这么说那天就被人欺负了?该死。面色平静,眼尾带着一丝猩红。
姜佳早上急匆匆赶到教室,昨天和念念在微信上联系了,尽管她说没什么事,她还是心急如焚地早早到教室,想要快点见到季知念。
一看到季知念走进教室,姜佳眼神就黏在她身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漂亮啊
只见她额头上赫然留着崭新的齐眉刘海,及腰头发松松散散披下来。一张白皙的瓜子脸衬得愈发精致小巧,两只黑琉璃的眼镜静谧地看着你,如潭水。
季知念压住羞涩打量佳佳的神色,但是看到姜佳眼神发直的样子,她伸手摸了摸头发,加深了对自己新发型的认识,这个发型真的有那么丑吗?
毕竟她第一次打击是在昨天晚上收到的。
昨天他们出来后,她因为不想妈妈发现,拉着江砚去街边的精品店,陪她买了一顶粉色鸭舌帽,戴上左看右看,感觉还是容易被发现。
她丧气地垂着脑袋,正愁得不敢回家的时候,听到一声轻笑,抬头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觑了她一眼,一言未发。
那是嘲笑吗?
季知念气得不想理他,往前快步走去。最后,她是从理发店出来,嗯……被某人直接拉进了一家理发店。
一小时前
季知念坐在镜子面前,还没想好要剪什么发型。她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没决定好。
江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直接跳过她跟理发师沟通了。
那个男理发师竟然也跳过她的回答,对着江砚沟通起来,最后他拿着剪刀来了,全程笑眯眯地看着她和江砚。
……
一小时后。
剪完了。季知念从对面清晰的镜子里细细观察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剪过的新发型。他选的发型一目了然,简单粗暴,很好地盖住了额头的伤口。
厚的齐刘海盖在眉毛上。
的确完美的解决了她回家的问题。但是,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最后终于生无可恋了。
嗯……有点傻气。
她走到玩着手机等人的某人身边,用脚轻轻踢他一下,一言未发,示意他好了。然后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看到他抬起头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
他就坐在位置上,抬起头,视线在她的齐刘海和刘海下的脸,反复跳动。
打量了很久,最后像是忍不住嘴角一勾,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他的眼神似乎在说……
她叹了口气,好丑吗?追上他之前,她忍不住又拍了拍刘海,睁大眼睛,看着垂在眼前这一条整齐的刘海。有点郁闷,不自觉地又轻叹了口气。
这发型不是你选的吗?还笑。
现在,姜佳却觉得念念这个新发型真的好好看,谁选的?眼光这么好,把念念的五官衬得愈发清丽。她忙抱着她想要仔细看,一个白色纱布似乎隐匿在刘海中。
“念念,你怎么了?昨天那个人是你吧?我上前追你,结果你跑太快了!我追不上,跟丢了。”她一惊,忙问道。
季知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昨天体育课我去找你,结果有点急,摔破头,一看到你,怕你担心,我就跑走先去处理伤口了。”
姜佳有点自责直说对不起念念。她赶忙讲起其它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叮玲叮玲”上课的铃声响了。
季知念从姜佳的位置走下来,看到江砚已经坐在位置上,他的目光看过来,她不意识笑了一下,结果他看了一眼,视线转移,弯腰准备睡觉。
她回到位置上等着老师进来上课,又转头看了一下闭眼的某人。干嘛不理人
两节课后,大课间休息。
国际班人声鼎沸。后排一阵阵烟味,脚边散着一地烟灰。
陈若琳涂着鲜艳的唇彩,心情很好。因为昨天教训了贱人一顿,真爽,把她好久的气稍微缓解了一下。
只是可惜,那个贱人被打得一声不吭,没听到她的求饶,实在有点不爽。要不是快下课了,怕被发现,她不会轻易收手的。
这么想着眼神阴狠起来。
下次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季知念的。
季知念刚转学就坐到江砚身边,并且他竟然没拒绝的消息传来时候。她陈若琳就记住季知念这个名字了。但那时候她不敢立马动季知念,江砚要是护着她,她没那么胆子,绝对不敢动她。
江砚是豪门江家的少爷,深受现任家主的器重,在江城几乎没有任何人动得了江家。
二中除了他们这群富二代稍微知道江砚的身份,学校的其他人一概都不知道,众人都以为他只是学习好,偶尔跟谢泽他们玩在一起的优等生。
她陈若琳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不大不小。她从小生活富裕,家里人都很宠溺她,她要什么就有什么?
钱对她来说,就永远没缺过,这也导致她被宠得无法无天,她干什么家里总会给她兜屁股。
直到高中她上了二中,在这个一大半都是富二代的班里,受到了打击,明白了了天外有天,这里一个比一个有钱。
她虽然被养得骄纵,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得罪比她地位高的人。高一入学的时候,班里的谢泽说实在也很帅,但是她不喜欢这个类型,她喜欢上了和谢泽有时候走在一起的江砚。
当她发觉自己喜欢上的时候,很愤怒,她觉得丢脸,她不会喜欢上只会读书,没钱没势的穷光蛋的。她精心勾搭了班里一个谢泽走得相对近的富二代。
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不屑问道:“你们还能跟江砚这种好学生玩吗?”没成想。那个富二代听到直接笑到趴在地上。
她一头雾水,就听到:“你是蠢吗?谢泽的家世都比不上江砚的家世,知道吗?”他说完又是一阵嘲笑。
见她还不明白,他无奈道:“人家江砚就是比较低调,不在意。”
陈若琳知道这个消息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在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后,心底的欢喜就像小草一样疯长,不再压抑,控制不住地长满心间。
她想追他,但那个外校的傅莹时不时会来二中暗暗宣誓主权,她不敢惹,只能咬牙嫉妒她。
没想到,又来了个季知念,听叶清清偶然在她面前不经意说道,她妈是小三,她也长着一张小白花一样的脸坐在江砚旁边,天天勾引他。还说她已经勾引了一个校外的。
她的嫉恨就如潮水一样涌来,傅莹她不敢动,季知念一个小城来的,没家世的还敢来抢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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