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受&保护
40分钟的车程伴随着心动浅眠在宋栗子再次睁眼时戛然而止。
月光下，灯光淡淡的公寓楼前，男孩在问女孩房门号。女孩铁了心装醉到底，一双溢出水的眼眸没有焦点地看着男孩，眉头微蹙，一言不发，身上还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这个一米七的女孩子在柔和的灯光下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公寓前台查询房号需要身份证，宋栗子还真没有带。她想赌一把钟智音会不会就此扔下她不管了，她预感自己会赢。
钟智音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仿佛能看穿宋栗子内心的小把戏。
在大厅前台僵持了一会儿，宋栗子的脸被外套捂得更加红。钟智音伸出手想替她拿去自己的外套。霎时间，宋栗子没有犹豫地便将自己的手交了上去，脸上一副赌赢了的架势。
柔软的触感瞬间通过宽大的手掌传来，钟智音的眼神在难以被注意到的刹那间失去了锐利，仿佛一堵玻璃墙被一下子击碎。
愣了几秒钟，钟智音牵着那只手转身走进公寓楼。他口罩下遮挡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宋栗子第一次被男孩子牵着手走进对方的家里。
真是感谢酒精，麻痹、削弱了她的感知和思考能力，要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宋栗子恐怕已经红着脸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当下，她还能一脸赖皮地晃着帅哥的手，在电梯里抱着那只缠了一晚上的胳膊，在房间门打开的时候比主人还快一步把他扯进房间里。
钟智音真是又懵又被动，重新回想这晚上的场景恐怕只记得自己过山车一样的心跳了。
陷在沙发里的宋栗子像只小兔子一样扭着头，观察着四周的一切。直到接过钟智音递来的水，才发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
而钟智音打开冰箱，三两下灌下了一瓶冰矿泉水，这才感觉稍微清醒冷静。
男孩的房间跟他本人一样，暗色系、干净，给人不断探索的欲望。
工作台上琳琅的装备吸引了宋栗子。女孩不知疲倦地一跃而上，想要尝试录音设备。
钟智音双手给女孩戴上耳机的时候，只觉得这副自己熟悉的耳机在这小小的脑袋上显得大了许多。
灯光下，女孩脸上映着睫毛耷拉的阴影，凸出的高鼻梁作为全脸最高点接受着顶光的照射，白皙的皮肤即便是如此近距离也看不出任何瑕疵，甚至还有水蜜桃般细嫩的小绒毛，让人实在难以克制捏一下、咬一口的冲动。
钟智音好不容易缓和的心脏又随着加快流动的全身血液快速跳动起来。
然而小兔子的眼里闪亮亮的，充满期待，丝毫没有注意到男孩躲闪的双眼和滑动的喉结。
按下录音，宋栗子的歌声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宋栗子录了好几遍都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干燥，没法发挥正常水平的音色，最终还是不满意地结束了尝试，重新陷入沙发里。
钟智音起初只是惊讶于这个外表华丽的女孩子竟然拥有如此纯粹、鲜少技巧修饰的天生好嗓音，听着听着却越发感到熟悉，许是宋栗子的声音接近他心里对于所需嗓音的某种要求，但还是有差距，没法达到他的要求。
屋里旋律响起。
宋栗子在这置身其中般的立体环绕音效中渐渐涌上困意。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躺在沙发的一侧。
“好好听啊，这是你的声音吧。”
“嗯。”
“什么歌呀？”
“我写的，还没取名字。”
“噢”
在这么美的旋律中睡去，梦应该会很甜吧。宋栗子终于撑不住沉重的双眼，胸前的起伏逐渐安稳，变得有规律起来。
重新醒来的时候，窗帘被拉开了，阳光将暗色系的房间照的发亮。
宋栗子转了个身，避开太阳。这天花板，这衣柜，这床单，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孩的床上。
其实应该也没有那么陌生……
意识酒醒后，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一下子疯狂袭来。宋栗子脑袋里疯狂彩排着见到钟智音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直到他着水杯出现在视野里。
“醒了？吃早餐吗？我点了外卖。”
谢天谢地，他先开口了。
“嗯，好。”
宋栗子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被子，努力将它拭平整，好让它看不出自己在上面睡过的痕迹。
沙发上堆着枕头和毛毯，钟智音穿着白色t恤和短裤，头发蓬松随意，后脑勺的毛还凌乱得没有抚顺。此时此刻，宋栗子在心中给自己的人生目标清单中添了一项，分别是：
1年轻美丽的小富婆；
2每天早起都能看到此等阳光和帅哥。
“我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吃早餐。”
宋栗子将水杯还给钟智音。指尖相触的瞬间，只觉得麻酥酥的。
这是共同在一个空间里待了一晚上的副作用吗？感觉经过这个晚上，自己的感官和情绪放大了好几倍。宋栗子意识到再不赶紧离开，耳根子的红要蔓延到双颊了。
当钟智音开门看到这个唯一进过他工作室的女孩再次出现时，宋栗子已经褪去了一身的珍珠金银不锈钢。一晚上没换的黑色的小香风套装被换下，她穿着舒适的香芋紫色卫衣套装和拖鞋，刚洗过被吹得蓬松的头发直直得垂至胸前，脸上未吸收干净的护肤品还残留着湿润。
不过二十分钟，宋栗子就洗漱好了，因为她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的妆竟然已经被卸了，他对这个男孩子的好感度一下子增加了。要知道她无论多累多晚，从来不会做不卸妆睡觉这么伤害皮肤的事情。她昨晚甚至都已经想好将就一个晚上，回来深层清洁补救了。
果然在钟智音的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宋栗子看到了洗手台上放着新开的卸妆水和化妆棉。
更令宋栗子惊喜的是，钟智音拿出了下楼拿外卖时买的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她换上拖鞋，跟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心里窃喜：人生目标马上可以实现一项了。
早餐是肠粉、烫青菜和豆浆。连口味都那么一致，宋栗子乐得差点没藏着脸上的笑容。
钟智音提起了昨晚宋栗子唱歌。那几段音轨他一直留着，在宋栗子睡着后，他反复听了好几次。他感叹这么好的条件没能早点受到训练，如若不然，想必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钟智音甚至想，如果宋栗子有此意向，稍微接受一下训练调整，他一定要亲自为这个理想的声音打造第一张专辑。
“唱歌没学过，倒是学过语言艺术。我会讲相声、演小品”，宋栗子嘴里包着一大块鸡蛋肠粉，喃喃道。
听到这个回答，想起昨晚精致的女孩，又看看眼前这个在阳光下未施脂粉的小桃子姑娘，钟智音扑哧笑出来：“挺适合你的。全方面发展啊，栗子姐。”
宋栗子不满这个称呼，抬头嗔怪：“干嘛，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多了解就会发现我是宝藏女孩。”宋栗子觉得这个称呼把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的好远，连酒桌上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这么叫她。
“好。”
钟智音只是点头回答了一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多了解我吗？宋栗子对这个含糊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不要这么叫我，好社会。”
“那叫什么？小栗子？”
钟智音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不允许宋栗子的视线逃脱出去。他温柔的声音和笑容让宋栗子的心一阵酥麻。
“肉麻……”
钟智音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的红晕，嘴角更是下不来了。
两个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钟智音总是在怼她的间隙时不时撩她一下。宋栗子发现这个男孩原来如此健谈，还清楚怎样哄她开心。她也逐渐能放松地盯着钟智音的笑眼回怼了，却还是时不时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早餐早就吃完了，话题很难才停下来。
“坐着别动，我来收拾吧。”
宋栗子乖巧地接过递过来的水，蜷缩在沙发里。她不会意识到自己看钟智音的目光像是喷射爱心的小□□。但她意识的是，自己手里的杯子也是新的。
宋栗子突然想要撤下这层朦胧的纱，透过来的微光已经不能够令她满足，她想要看看那背后的光源，感受直接被照射的温暖。
像是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她按捺内心的忐忑，平静地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
“买了这么多新的东西，是要我常来吗？”
钟智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作为朋友吗？还是，邻居？”
宋栗子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流露在表面。她要听到钟智音给她直接的回答。
“你觉得呢？”
钟智音继续将餐盒一个个合上，装进垃圾袋，嘴里的话漫不经心。
宋栗子并没有放过他，目光始终像追踪器一样在他身上，他走到哪跟到哪，却一言不发，一直等着钟智音的答案。她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需要听到什么。
身上投来的目光将自己烤的滚烫，他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心里有了决定，钟智音坚定地抬起头，深深的眼眸中映出了宋栗子的脸。阳光照得宋栗子的瞳孔像两颗晶莹剔透的褐色宝石，透亮得仿佛能看见她的内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作为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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