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新的一年也要开心啊

接力赛向来是校园运动会的高潮，一般都被安排在最后一天的下午。比赛开始之前，教师办公室就已经空了，几乎都去看比赛了，我也被一群老师拉了一起过去。

        我去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前一天已经比了一次初赛，淘汰了一些班级，今天比赛的班级都是晋级了的。

        看着跑道上的人员分布，应该是苏靖跑第一棒，李原跑最后一棒，中间是他们班另外两个男生。

        枪声一响，苏靖就冲了出去了，第一棒他跑第一，差距拉得挺大的，第二三棒的时候差距缩小了一点，但是也还是第一。

        李原接棒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了，跑得挺快，距离又拉开了，只要李原不摔个狗吃屎基本这第一就是他们的了。

        我在看台上看他跑着，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衣服也吹得鼓鼓囊囊的，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向前跑吧，像今天这样，无所畏惧地，一往无前地，所向披靡地，跑向你想要的未来。

        他们班的总成绩拿了高三年级的第一，拿到奖牌后，黄老师把我拉过去一起拍照。被一群学生簇拥着，个个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

        年轻的面庞总是动人的，无论什么表情都生动，看着他们笑，总能拥有一种直击心灵的快乐。

        后来这群小毛孩彻底玩疯了，一群男生把他们班主任——可怜的黄老师高高抛弃来然后稳稳接住，然后又高高抛起来又接住，知道黄老师威胁他们要布置两张数学卷子作为今晚的作业才肯罢休。

        我看着他们糟蹋完黄老师，又想把魔爪伸向我，我提前冷下脸，威胁他们要布置三套模拟题他们才悻悻离开。

        但总有不怕死的，李原走过来，脸皮厚地说道：“老师，我不闹你，昨天我跑完你就不见了，还想找你拍照呢。”

        我不是很想理他，李原就继续厚脸皮，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后来我被他磨到不行，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镜头和他自拍了一张。

        他看着还挺开心的，把照片放大了看，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臭着一张脸，他笑得没心没肺，两个人感觉不在一个频道。

        看完照片他又掏了个奖牌出来说：“这是我昨天跑5000米拿的奖牌，送你呗，没有你我最后不能超过那个四号。”

        说完他又顿了顿，声音小了点，“我昨天听到了给我加油啦，也看到你在终点线等我了。”说完还像挺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我心情有点复杂，这小孩儿是直的吧，应该是吧，何况我比他大了这么多，应该是我想多了，没事的没事的。

        但是这个奖牌还是要不得，不合适，我推回给他，“又不是我跑的五千米，你可收收好吧。”

        说完我又推推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身子，说：“离我远点儿，我是你老师，别没大没小的，浑身是汗，臭烘烘的。”

        我没看李原，但明显感觉他走开了，刚刚的兴致也落下去了，“那我先走了。”

        话里的失落挡都挡不住。

        -

        校运会过了之后，一群学生明显都还没收心，班里可见的浮躁。过了两天，市统考的成绩出来了，一个个看到成绩应该是彻底沉下心了。

        李原上了高三后应该已经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了，各科老师都说他上课终于是清醒的了，看他这次成绩虽然还有点差强人意，但是已经比之前好挺多了，保持势头的话上一本不是问题，可能还能冲个双一流。

        他这次的化学成绩依旧挺瞩目的，上了九十，全级加上他也就五个上了九十的，可见是用了心，所以我这次也实实在在地在班上表扬他了。

        我看到他微微低着头，抿着嘴都挡不住笑意，眼睛弯弯的。

        这得意的小模样，如果他有尾巴，肯定尾巴都甩得飞起来了。

        -

        秋天一下子就过去了，冬天随着一场冷空气正式降临。

        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寒冷的空气能穿过皮肉渗进骨头缝里，而且南方不供暖，扛过冬天完全靠一身正气。

        已经十二月中旬了，很快今年就过去了。不知不觉我和林瀚离婚已经几个月了，一个人的生活并不难熬，不用想着给谁留门留灯，自由自在的。

        这届的学生也不难带，大多都挺懂事的，做老师的就只需要负责出题答疑解惑。

        就这样又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多星期，学生们好像隐隐又有些躁动，圣诞节和元旦就要来了，圣诞节虽然没假放，但是学校的小超市为了应节还是有卖一些贺卡和礼物，还有苹果。有时候上晚自习也能看到一些女生在偷偷地用好看的纸写什么，看到了我就敲敲她们的桌子，也没说他们或者收了她们的东西。

        平安夜那天办公室的一个女老师在给其他老师发苹果，我也得到了一个。到了班级，几乎每个学生桌面上都有个礼盒包装的苹果，这么一包装加上节日，能让普普通通的苹果变成平安果，价格能翻好几倍。

        晚上我看晚自习，在讲台上坐着，下课的时候有个人放了个苹果在我桌面，我猜都能猜到是李原，果然一抬头，李原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说：“老师，平安夜快乐。”

        可能是最近过于平静，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也可能是今晚的氛围太好了，李原的笑容又过于好看，我收下了他的苹果，朝他笑了笑说：“谢谢，平安夜快乐。”

        李原看起来有点惊讶，没说什么就急匆匆地转头就走了。

        -

        元旦的时候高三只能放一天假，高三的老师也跟着学生们的放假时间，也是放假一天。

        31号那天下班后我去了我爸妈家吃饭，吃完饭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洗个澡收拾收拾就躺下准备睡了。

        应该是十二点整的时候，外面放起了烟花，手机响起了信息提醒，我打开看了下，是一些新年祝福，李原的夹杂在里面——

        “陈老师，新年的一年也要开心啊。”

        我回复了一句你也是，关了数据和wifi就睡了。

        第二天我九点多就醒了，醒了也不想起床，天气太冷了，况且起床也没什么做。我就躺到肚子饿点了个外卖才起床。

        新年的第一天，我在家除了吃就是睡，这样颓废又快乐的日子，我可以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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