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中的囚笼

绝星纪4年12月17日。
  那起悄无声息却又响彻全国的案件终于结束，如今已过去了一个月。
  算上坠楼的六位领导人和一名记者，共有七十多人因此丧命，十五人失踪，至今未找到遗体。
  而沈稚恩口中不存在的地下迷宫里，仍埋葬着那十几个无辜性命的尸骸，永远不见天日，深藏地底。
  滨海市。
  宋慧柔背着一个黑色的牛皮小包，身穿灰棕色的毛衣，下身的杏色直筒半裙凸显翘臀细腰。
  她来到一家名贵西餐厅门前，服务生热情地拉开玻璃门。
  她拢了拢耳边淡紫色渐变的微卷秀发，转过头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里这里！”
  远远的就瞧见坐在靠窗位置的韩明崎，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好像为了这次约会，他还特意梳了个侧背发型。
  宋慧柔走过来，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但韩明崎也习惯了她那高冷范儿。
  “怎么还约我吃饭？”
  “当然是同学聚会啊。”韩明崎坐直身子，说道。
  宋慧柔咧了咧嘴，“两个人，也算同学聚会？”
  “嗯...怎么不算呢？”
  周围的墙壁和窗框都以深色调为主，暖色的灯光打在桌面上，再加上餐厅也没多少人，给人一种安闲自在的感觉。
  宋慧柔把小包交给韩明崎，又熟练地接过从韩明崎手里递来的菜单翻看起来，这二人应该是没少在一起吃饭。
  韩明崎晃晃她的小包，调侃说:“怎么又背着渡鸦头骨来了，难不成我还能把你灌醉带到酒店啊？”
  “谁知道呢，不带着武器我能放心和你来吃饭？”宋慧柔认真翻看菜单，连头也不抬一下。
  照常互怼的环节过去，两人拿着刀叉，聊起了天。
  韩明崎忽然开口询问，“对了，前段日子你说有个新来的念星者，很有潜力的那个，有复印的档案了吗？”
  宋慧柔快速咀嚼嘴里的蔬菜，然后说:“还没有，档案要拿去做比对，他比较特殊。”
  “特殊？”
  “特殊，你也知道那些学生们18岁成年就要参加一年一场的念星者觉醒仪式，今年已经轮到了第七场。”宋慧柔点点头，继续解释道。
  “但章林渊是第三场的念星者，也就是和他现在组成念星特遣小队的沈稚恩和窦炎修属于同期。”
  韩明崎也是顿住手上的刀叉，抬眸凝视着暖光照亮的严肃脸庞，宋慧柔接着说:“我带他的时候感觉怪怪的，他不爱笑，话也很少。”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努力专注的原因啊。”
  “他在融合星灵和模拟战斗总是游刃有余，这性子就和...”宋慧柔说着又瞅向了他紧绷的神情。
  宋慧柔说到此处，眼神瞟向一直盯着她看的韩明崎，他立刻心领神会，稍微压低了声音。
  “性子和陆奕一样，是吗？”
  宋慧柔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对陆奕感到惋惜，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他一定是滨海市最强大的战力。
  她沉默片刻，接着说:“我到现在还无法想象陆奕他成了背叛者，从明武市夺回战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机动队和星素支部也是玩儿了命的通缉他，你直觉确实很准，他的确不是一般人。”
  最后一句话，貌似有些对韩明崎的讥讽在里面，但他也不在意。
  韩明崎托着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见周围没人，便从旁边拿出一张纸质显示屏，里面的内容是整理过后的加密文件。
  韩明崎转过去推给她，可就在看到内容后宋慧柔眯起眼睛，看得也更仔细了。
  韩明崎背靠着椅背，解释说:“我从三年前的巴图亚伪装事件就开始关注陆奕，那次在海悦购物中心出现的洞窟塌陷事件记得吗？”
  “天阶念星者李金延曾在报告里写，陆奕一人杀死了二级的兽族信徒。”
  宋慧柔惊呼一声，“怎么会，二级的信徒最低也得是高阶念星者才能独自击杀，他...”
  根据长久的作战经验与数据判断，高阶念星者可以独自对抗二级信徒，超阶可以对抗三级信徒。
  以此类推，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别急，我还没说完，你带他们去达王利亚执行任务，你派陆奕一人解决了三级的不死族信徒。”
  韩明崎越说嗓门越高，情绪也稍微有点激动，仿佛在和他人分享一个许久才完成的巨作。
  “后来，他们三人到克劳利亚，他的报告里写他一人遇到了灵族和虫族信徒，却没有提到等级。”
  “直到明武市夺回战，在窦炎修的笔录里说最后陆奕一人击杀了血徒，还杀了疑似变异的无域念星者赵莱冬。”
  “所以，你想说的是...”宋慧柔有些不敢相信，瞳孔猛地一沉，只是盯着手里的文件，最终还是由韩明崎说了出来。
  “没错，他在不断变强，陆奕从觉醒初阶到击杀无域念星者，只用了一年！”
  “放眼全球，你有听说过哪个念星者的力量会提升得这么快吗？”

  宋慧柔大概猜到了韩明崎的顾虑，所以才在几个月前追着她要章林渊的档案。
  她问:“所以你在担心章林渊也会和陆奕一样，变成背叛者？”
  “差不多，直觉告诉我，这个章林渊也不简单。”
  ...
  与此同时，远在东边海峡的汉邱。
  霍明坐在办公室，解开了衬衫的第一枚纽扣，这时一根金色光柱如定海神针赫然出现在窗边。
  他只是轻瞥一眼便知，那是艾斯霍尔的传送门，待光柱展开，熟悉的机械人走了出来。
  霍明脸上没有表情，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只是这段时间过度疲惫。
  所以到了夜晚仍坐在办公室的他也懒得再摆出一副持之以恒的态度。
  他开门见山的问:“上次的事，不知有什么进展吗？”
  机械人顿了一秒，然后开口，“我们允许人类使用艾斯霍尔的更多科技，包括母心，但如果过度开发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请多加小心。”
  在得知这一喜讯后，霍明忽地深切感受到自己更像是个工具人，只是为帮助几大国向艾斯霍尔母世界，讨要财富的乞丐罢了。
  但如果能从中听到世界团结的号角，身死也不足惜。
  “你是说母心，东纶官方曾在巴图亚手中获取到一个，艾斯霍尔也有？”霍明问道。
  机械人说:“母心是超古代战士，灵魂的安息地，是星灵的集合体。”
  “母心共有五个，其中两个被曾经入侵艾斯霍尔的巴图亚一族掠夺。”
  “现在，人类得到一个，另一个依然在巴图亚的手里。”
  霍明清楚，现在东纶手里的母心，如今还在解析。
  当完成研究后，就会用于东纶和孟马共同研究的X07超级人工智能上。
  届时，所有的武装防御系统，就可以让以母心为核心能源的超级人工智能接手。
  最终决定，艾斯霍尔将剩余三个母心赠予人类，并分配给了贾尼拉联邦、雪拉盖尔王国和孟马。
  ...
  身在公寓的章林渊仿佛被困在了睡梦中，房间四周一片死黑。
  那梦中的自己再次出现，不断地在摧残着章林渊，而平躺在床上的他，在梦里却发了疯似的嚎叫。
  “啊啊！”
  章林渊不解，他崩溃地跪在地上，对身后的自己发问，“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你，总是和我讲一些不可能做到的话。”
  【呵呵，梦可以满足欲望，以此宣泄你现实中的压抑的欲望，被困在笼中的欲望！】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是在折磨我！”
  【不久之后，你内心深渊的潜意识将会化为黑暗，以现实的身份来毁灭这可悲的世界！】
  【等着你的黑暗到来吧！】
  章林渊艰难拉开酸涩的眼帘，身体是那么沉重，盯着死黑的天花板，第一次念出了他的名字。
  “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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