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格里维的亡魂

还没到中午，天空就犹如黑云翻墨，遥远的雷鸣声似乎劈在陆奕的心口，猛地颤了一下。
  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为什么说上周格里维孤儿院着火了，那不是十一年前的事吗？！
  “没，事的，我就是想去看看。”
  老人见状也拦不住，叹了口气，朝身后指了指，“好吧，沿着这条土路一直走，走出二里地右拐就是那孤儿院了。”
  陆奕看向路的尽头一片漆黑，老人临走前又叮嘱他，“孩子，据说里面能听见僵尸的吼叫，你千万要小心啊！”
  老人走后，陆奕便感到奇怪，格里维孤儿院事件人尽皆知，他怎么会说是上周发生的大火？
  天色越来越暗，他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光，照耀脚下的路继续前进，拐进了上山的那条小路。
  土路变得更加潮湿泥泞，倒伏的枯木横斜在路边，腐烂不堪，天色也好似午夜般黑沉沉的。
  顺着斜坡走上山尖，回身望见了熟悉的江岸和城市光景，陆奕长叹一口气。
  “别来无恙啊...”
  他又直面这栋教堂式的建筑呢喃，大步跨进老旧的大门。
  吱嘎——
  潮湿和腐坏的气息扑鼻而来，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陆奕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却毫无发现。
  墙壁被烧得黢黑，但痕迹很新，就像是不久前才刚刚被大火烧过。
  照到楼梯的时候，貌似有一双眼睛闪过光亮，陆奕赶忙把光亮移回去，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一点畏惧之色，大胆地朝里面探索，相比鬼怪，陆奕更厌烦那天在操场冲他大骂的妇人。
  就算是闹鬼，也不过是孤儿院可怜的亡魂，真正可怕的是人才对吧？
  踏上二楼楼梯时，忽然想起阿雅说过，她在地下室发现曾写给朋友的信件，难道一切都是院长所为吗？
  他疯了吗，要杀死所有人...
  陆奕转身回到一楼，深入走廊，寻找着地下室的踪迹，地上都是墙皮与灯泡的碎片。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发现通往地下的老旧铁门，但门前居然躺着一具尸骸，一具面目狰狞，伸着手僵硬死去的尸骸。
  陆奕打着灯照过去，尸骸身上被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体包裹着全身，脸上露着令人作呕的烂肉。
  他迈过尸骸，观察起那扇铁门，锁芯已经生锈，陆奕便一脚将门踹开。
  “嘭！”
  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孤儿院内传开，待安静下来，陆奕好像听见外面下起了大雨，缓缓飘来泥土的芳香。
  陆奕走进地下室，地面散落着燃尽的蜡烛、断裂的铅笔和破碎的圆镜。
  他瞟了几眼这些东西，不禁疑惑起来，这间地下室，除这几样物品外什么线索也没有。
  正想着，陆奕又发觉了不合理之处，明明地下室的天花板挂着白炽灯，为什么还需要蜡烛？
  难道蜡烛...
  “要用在没有灯的地方？”
  陆奕嘟囔着，并缓缓放低身姿，因为从刚才就觉着有股莫名的压力，感觉和那时悬在学校上空的艾斯霍尔舰船，一模一样。
  陆奕一记下踩脚，击碎了松动的砖块，可当他再次踩向地面时，却发出不同的声响。
  铛！
  声音不断回响，无人寂静的走廊里，那具惨不忍睹的尸骸竟然发出低吼，就像惊醒了沉睡的恶鬼。
  只听“嘎巴”一声，扭曲诡异的身体竟站了起来，径直朝地下室走去！
  陆奕清理掉踩碎的砖块，浅浅皱眉，砖块下面是铁板，难不成孤儿院还有隐藏的地下二层？
  他打算继续砸开铁板，但陡然间察觉，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袭来！
  “碧霞纹雾。”
  呼——
  陆奕的身影瞬间化作水雾，快速往门口移动，只见一只黑手挥开了雾气，是那具尸骸，他是活的？
  「孩子，据说里面能听见僵尸的吼叫，你千万要小心啊！」
  现在他相信老人的话了，看着恶心尸骸的模样，和僵尸简直如出一辙。
  它所到之处都留下了黑色的黏浆，此时尸骸一步一步地靠近，动作格外迟缓，却有极大的压迫感。
  陆奕打量一番，率先冲上前，腾空转身外摆踹飞了僵尸，它的身躯重重撞在墙上，大部分的砖块也被砸落。
  可僵尸居然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陆奕坚信自己用了九分力，要换作之前杀死的巴图亚，恐怕也不能马上起身。
  陆奕深呼吸，在手臂凝聚水流之力，大跨几步对着僵尸的脸就是一下劈肘，趁他弯腰换手又是一击下砸肘！
  啪！
  附着水流的攻击重创它的头颅，没过两秒，丧尸居然又撑着地面站起来？！
  它脸上的烂肉被水冲掉，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洞眼内还有蛆虫在蠕动，摇摇晃晃缓慢靠近。
  陆奕惊疑，真难杀啊，这僵尸难道是不死之身，他真的是孤儿院的亡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跟它消耗太长的时间了，只能先离开孤儿院了。
  于是，他扭头快步跑出地下室，外面的雨声落进耳中，这才从压抑的空间里得到几分舒缓。

  陆奕一脚踹开孤儿院大门，只听深处传来僵尸的低吼。
  再看去，楼梯之上居然站着个小女孩，那张脸不正是阿雅嘛，可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哈...哈...哈...”
  从踏入寻找孤儿院开始，屡次出现不合常理的事情，真的是亡灵，还是自己的幻觉，根本分不清啊。
  那个老人的话，杀不死的僵尸，还有地下室铁板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的呼吸和缓许多，戴上兜帽往山下走去，手机的震动声突兀地响起，陆奕看到来电的是窦炎修。
  “喂？”
  “奕子我给你打这么多电话怎么不接啊，你在哪！快回来！”窦炎修语气十分着急。
  “这边没信号，怎么了？”
  “苏城被警方通缉了！”
  陆奕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苏城怎么会被警方通缉？
  但顾不上其他的，他只好迅速返回市区，边跑边听窦炎修解释着前因后果。
  “你接着说。”
  “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高淇找到我和鸽子，说苏城失踪了，然后我们就去警局找汐姐，他们用电脑识别，在城北的监控里看见苏城在吃人！和巴图亚一样啊！”
  陆奕神情凝重，不禁一愣，“吃人？”
  “对！因为星素支部核实了袭击学校的巴图亚，发现他们都有变换容貌的能力，警方断定最近的连环虐尸案的凶手就是那个假苏城！”
  窦炎修越说越激动，“这太离谱了吧，他哪来的苏城的脸？”
  “你别急。”陆奕回忆着和苏城待在一起时的各种细节。
  假设巴图亚有能力变换容貌，最基本也需要去接触苏城才对，不会是...
  “你记不记得咱们去觉醒念星者测试的那天，苏城说他在来学校的路上撞到一个人，他还丢了身份证。”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巴图亚。”
  窦炎修恍然大悟，又有些后怕，他当然记得，他还笑苏城是大聪明！
  “不对啊！”
  但此时，窦炎修又想起陆家鹏遇害的那一天，他们追到别墅区时，在那阵红光下，他看到的巴图亚，就是苏城的脸！
  所以他才会怀疑巴图亚会易容术，也就是说在公园出现了两个苏城？！
  “什么？”
  “奕子，那天在公园，巴图亚就已经变成苏城了，那他是什么时候...”
  “咱们最后追丢了黑衣人对吧？”陆奕又反问道。
  “那天你我还有鸽子都去追黑衣人了，留苏城独自待在公园。”
  窦炎修嗯了几声，又想到什么，“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有可能早在四个月前，假的苏城就已经潜伏在我们身边了。”
  窦炎修怒不可遏，在电话那边咆哮着，“可恶啊！”
  陆奕现在不在乎那个假苏城有什么目的，那都是星素支部和警察的事。
  他只想知道，真正的苏城，现在到底在哪里？
  ...
  “呜——滴滴！”
  随着一道汽笛声，苏城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很快他们摸索了一遍发现这里是汽车的后备箱。
  他按动按钮，从里面滚了出来，惊恐地四处张望着，“这不是去机场的高速路吗？”
  再扭过头，汽车的驾驶位竟坐着一个全身穿着厚重盔甲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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