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回

        小翠蒙冤拜城隍城隍显灵泄天机

        永宁府知府张果年近不惑，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夫人李氏心地善良，知情达理，但人无完人，总有犯错的时候，这不，她突然察觉自己的一只玉簪不翼而飞，很自然她怀疑到了贴身丫环小翠的身上，于是问小翠：“小翠，我身边除了老爷就是你，谁也没来过，你说这簪子会长脚跑了不成吗？”

        小翠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夫人的话意：“夫人，您的意思是奴婢拿了玉簪？”

        “你说呢？”

        “夫人，您冤枉奴婢了，我怎么敢……”

        李氏夫人有些恼了：“什么？我冤枉你？太放肆了！”

        小翠委屈地跪下了：“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拿，您相信我……”

        “拿了没有，你心里有数！小翠呀，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可你……你怎么这样呢？”

        李氏夫人甩袖走向后院，小翠哭着奔出了张府，她一直往前跑着，来到了城隍庙，抱着庙门前的老柏树委屈地伤泣，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走进庙里，跪倒在神像前喃喃道：“城隍老爷，我没有拿夫人的玉簪，真的没有……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还我清白，城隍老爷，请您帮帮我吧……冤枉啊……”

        知府张果此刻正带着宛陵知县微服下了乡村，没有大张旗鼓，前呼后拥的场面，他们一身朴素衣衫，两个随从，一行四人深入百姓人家，询寒问暧，走进田间地头，与百姓们攀谈今年的收成，巡察塘坝河堤。前面一方田里一对老夫妻正在插秧，张果一行走了过去，上前搭话：“老伯，我来帮您插秧行吗？”

        老夫妻同时直起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果一行：“你们是做什么的？”

        张果道：“老伯，我们一样，都是种田的。”

        老汉摇了摇头：“你不像，像个做买卖的。“

        “老伯，你真好眼力，不过我的确学过插秧，不信我插给你看看。”说着，张果脱鞋挽裤下了田，别看他是一州知府，下了田还真有点种田人的样子，他插得很仔细，也很快。

        老头看着抿嘴笑着：“中……”

        张果冲着知县和两名随从说道：“你们也下来试试，用心点，没有不会的。”

        知县和两名随从也下了田，开始虽然不会，有些别扭，但插秧不难，慢慢就会了。张果边插边与老汉拉起了家常：“老伯，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下田干活，身子骨能行吗？”

        “还行，我和老伴没别的本事，就是身子骨还中。”

        “老伯年轻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前程？”

        “说起来惭愧，我兄弟姐妹五个，他们个个识文断字，还会武艺，就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学文不行，学武也不会，所以没出息，是个粗人，空有一个好皮囊。”

        张果直了直腰：“身体好有福哇！”

        “福不福的我倒不图，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只图儿子有个前程！”

        “老伯有几双儿女呀？”

        “说起来老天爷对我还算公平，年轻时没有子女，直到四十多岁才有了儿子。”

        “老来得子更是幸事，儿子多大了？”

        “成人十八了。”

        “孝顺吗？”

        “孝顺，就是太孝顺。”

        “读过书吗？”

        “读过，倒是文武双才，仪表不凡，这不，去京城下武科场了……”

        “是吗？老伯贵姓？”

        “这是徐家庄，都姓徐。”

        “令郎大名叫什么？”

        “徐华阳。”

        “徐华阳？有所耳闻。”

        直到天黑张果才回府，走进内室，夫人独自在房，见老爷进来，李氏忙起身为老爷脱去外套，张果掐了掐腰：“哎哟，好酸疼。”

        李氏扶他坐下：“你干什么了老爷？”

        “插秧。”

        “你又去乡下了，你呀，找罪受。”

        “夫人，怎么能这样说呢？不下乡听听看看，怎么能体查民情呢？”

        “是，这我懂，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好了，夫人，不说这个了，夫人，刚才进门见你面带气容，怎么了？”

        李氏夫人打了一个咳声：“别提了，小翠这丫头太让我生气……”

        听完夫人的讲述，张果嗔怪道：“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呢？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认定是小翠拿了玉簪呢？不错，除了我，只有小翠在你身边，可这并不能认定就是小翠拿的，一只玉簪掉在什么小角落里藏着也是可能的，夫人，小翠来你身边已经好几年了，你应该了解她的为人，你太鲁莽了夫人，这会冤枉死人的。她现在人呢？”

        听张果这一说，李氏夫人感到后悔起来，她道：“一直到现在我好象没见到她。”

        张果急了：“那还不找！小安！”

        管家张安急忙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召集所有府中的人寻找小翠！”

        “老爷，怎么了？”

        “别问了，快去呀！”

        夜深了，张安来报，找遍了大街小巷也不见小翠的人影，张果吩咐着继续找，他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一旁的李氏夫人落起泪来，悔恨自己太冲动。

        小翠并没有走远，她依然在城隍庙神像前跪着，祈求着城隍爷能帮助她，还她一个清白，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长时间地跪着，心中默默地祈求着，慢慢地她昏昏沉沉仿佛走了梦境，一位白发苍然，手拄拐杖的老者出现在面前，他说话了：“姑娘，不要为自己的这点小委屈长跪下去了。我是城隍，大事不好了，永宁府就要降临灭顶之灾了，五月初五永宁府将会化作汪洋。”

        小翠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城隍道：“我要让你去告诉你家知府大老爷，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化解这场灾难。”

        “可我家夫人说我拿了她的玉簪，我已经没脸回去了。”

        “好吧，你既然如此执着，我就告诉你玉簪的下落。你还记得几天前你和你家夫人在花园的事吧？”

        “记得，你是说玉簪丢失在花园里？”

        城隍摇了摇头道：“不……”

        姹紫嫣红，百花争妍，蝴蝶飞舞，蜜蜂盘旋，小翠陪着夫人漫步在花园之中，贪婪地欣赏着花的艳丽，嗅吸着扑鼻的花香，忽然，一只芦花公鸡从外面飞上了花园的院头，它惊恐地往下看了看，展翅飞向夫人，夫人吓得往旁一闪，公鸡从她头顶擦过，紧接着它又仓皇腾空飞出了花园，小翠忙过来道：“夫人，您没事吧？”

        夫人摸了摸头：“没事，那来的公鸡呀？”

        “好象是刘家养的。夫人，我们进屋吧。”

        小翠快速地回想完那天的情景，她冲着城隍道：“你的意思是那只公鸡吃了玉簪？”

        城隍点点头：“是的，玉簪就在公鸡的肚子里，你只要破开公鸡的肚子就会取出玉簪。不过，你千万不能忘记了我嘱托的事，这是大事，事关茫茫苍生，一定要告诉知府大人，记住，五月初五，中午时分，有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要从东门进城，他头顶斗笠，身着蓑衣，腰挎鱼篓，里面有九条蟥鳝，其实那并非鳝鱼，而是九条巨龙，一定要让大人派兵封锁四门，严加盘查，千万不能让老者进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另外，要让大人准备万名册，以备后用，切记，切记！”

        小翠打了个冷颤，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这时天已经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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